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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前,已經坐著當地資歷最高的幾位老者,他們神情嚴肅,低頭不語,在這些老者們的心裡,今晚的對台戲,卻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畢竟,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甚至是死。幾天前,四村八寨的人便奔走相告,人們一邊把這個消息告訴給看到的每一個人,一邊猜測著事情的原因,誰也不知道事情因何而起。

  台上,兩架刀梯早已準備好,數塊燒紅的烙鐵,正在火爐中等待著唱戲人的到來,張波羅環視場內,唐老虎的身影還沒有出現,見在場的人們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他,張波羅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陷害唐家的事情,對於附近村寨的人們來說,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在人們心裡,他是李主隆的幫凶,人們都希望他在這場對台戲輸給唐老虎。

  “波羅兄弟,你過來。”李主隆身旁的祝先生笑了笑,向他招手。

  待他走近,祝先生從胸口內掏出兩道紙符,低聲說:“這兩張符能保你平安的通過刀梯和火海,我會在下面念咒,讓符紙的發揮威力。你放心去拼,希望你今晚能把唐老虎弄死,你只需要如此如此.......”

  張波羅點了點頭,當下認清了兩張符紙,知道有祝先生相助,定然不會出事。這時,入場口突然傳來了陣陣雷鳴般的歡呼,倆人轉眼看去,只見唐老虎在族人的陪同下,正邁著堅實的步子往場內走來,身後的妹妹涵香,穿著一件長毛狐子大皮襖,格外打眼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內。

  “唐老虎,唐老虎.......”

  所有的男人竟然全部歡呼著站了起來向他揮手致敬,看著這種場面,張波羅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淒涼,曾幾何時,自己也是人們心中的真漢子,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

  見倆人都已到場,早有一老者走上高台,沸騰的人們見狀,立時安靜下來,人們知道,在以往的對台戲中,這個環節都是由唐老虎主持的。

  老者面色有些沉重,站定後,用沙啞的嗓音喊道:“簽下生死狀,一斗解仇怨。”

  說罷,早有人將按了兩人手印的生死狀從台下遞到他手裡,老者確認後,這才命人將兩架刀梯搬到主台中間,文斗的第一回合上刀山,馬上就要開始比試。在燈火的照耀下,鋒利的刀刃閃著寒光,看的台下的人們心驚肉跳。

  比試前,人們會對參戲雙方的輸贏進行一次壓住,然而,在今晚卻沒有一個人參與。大家只是靜靜的期待著張、唐倆人的角逐,希望能在這場與眾不同的對台戲中,能看到兩個真男人。

  唐老虎被族人用身體牢牢的圍在當中,涵香的面前放著一個裝滿熱水的木盆,地上插滿了線香,待手中的紙符即將燃盡,卻將紙符連同紙灰一同丟入木盆,吩咐哥哥道:“大哥,把腳放到木盆里泡一下。”

  唐老虎沒有答話,他依稀的可以看出,地上的線香擺出的竟然是一個金字,心中知道妹妹是在幫助自己,當下把腳伸入木盆,浸泡了分把鍾之後,涵香向他點了點頭,說:“可以了,大哥你去吧!”

  上台後,張、唐倆人走到各自的刀梯前,開始探出腳攀爬刀梯。台下的人們睜大了雙眼,場內安靜之極,就連空氣,仿佛也在這一刻凝固了。

  此刻,唐老虎終於知道了妹妹的本事,鋒利的刀刃雖然割的腳板有些生疼,竟是無法穿透皮肉,心中有了底,自是小心快速的往梯子頂端而去,抬眼看對面的張波羅,想不到他的腳下竟然也沒有流血,知道他定然也有高人在暗中相助。

  見倆人俱是皮肉未傷的立於刀梯上,台下的人們俱是驚奇不止,不多時,張波羅和唐老虎卻是同時登上了梯頂。

  第一回合勝負未分,早有人將刀梯去掉,開始擺上烙鐵。回到台下後,唐老虎沒有說話,從妹妹涵香的臉上,他看出了壓力。

  “大哥,張波羅不簡單,這場文斗,怕是分不出結果了。”涵香搖了搖頭,手中又點上了紙符,“先把腳泡一泡。”

  唐老虎‘嗯’了一聲,低頭一看,地上的線香已經全部換過,此刻,擺成的走勢卻是一個火字,看來,妹妹的這一招是專門針對火海的。

  三十六塊閃著火星子的通紅烙鐵,很整齊的擺成了兩行,張波羅倒吸了一口涼氣,腳未踏上烙鐵,已是感覺到了讓人難耐的熱度。當下一咬牙,只見腳底冒出一陣青煙,鼻孔內,隱隱的聞到了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可是,腳下卻並沒有那種炙熱的疼痛感。張波羅感激的看了一眼台下的祝先生,開始放心的踏上烙鐵。

  正當人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只聽到寨門突然‘哐啷’一聲猛響,昏黑的門口處,竟是出現了一個讓在場之人誰也不想看到的人影。

  “啊——”踩在烙鐵上的唐老虎和張波羅見狀,同時發出了一聲恐懼的嘆息。

  嚎叫的寒風,將大團的雪花有如篩糠一般的卷進寨內,人們倏地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寒意,他們怯怯的打量著那人,死亡的恐懼,就像黑夜一般籠罩著他們。

  來人站在門口愣了愣,隨即便哈哈大笑道:“鄉親們不必驚恐,今晚我不為別的而來,只為看戲。今晚有如此好戲上演,又怎能少了我輪雞公?”

  輪雞公腰別兩把連發駁殼短槍,那道從額頭上划過的刀疤印,讓他看起來顯得更有殺氣,在如此寒冷的天氣,竟是只穿了一件長袖短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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