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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王傑,我們出去走走吧!”舒雪提出了請求,唐晨點了點頭,和王傑、舒雪一起出了院門。

  此刻,村外正是一片熱火朝天,工地上,打著赤膊的男人們正奮力的揮著頭,汗水,順著額頭一直淌到胸口,將他們那堅實的肌肉渲染的格外分明,震天價響的口號一浪接一浪的響起,轟鳴聲中,數塊重達千斤的巨大山石,翻滾著落到了山腳下的深澗中,整個大地仿佛都被震動了起來。

  唐老虎站在一座突起的土坡上指揮著唐家的後生,眼前的情景讓他又想起了公社時期,成百上千的人一起修水庫、鐵路的壯大場面,那時候,人們也是這樣靠著雙手,蕩平山坡,鏟掉障礙,終使高峽出平湖,鐵路上青雲。

  “小伙子們,力氣要用到坎上,要用到一個方向,光靠蠻力,沒有巧勁,成不了大事,要學學你們的父輩,爺爺輩,更不能給我們唐家丟了臉,提前超額完成任務,就能多拿工錢,就能提早回家抱老婆、親娃子。”

  唐老虎大聲的吼道,雖然已過五旬,強壯的身體卻依然不減當年,聽到他的呵斥,所有的唐家後生俱是‘嘿喲’一聲吶喊,緊咬牙關,不用多久,已是將張家的工作進程甩到了後面。

  張全福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心中不是滋味,現在的唐老虎,在唐家儼然已經成了後輩們的精神支柱和膜拜的對象,他的一聲吶喊,他的一聲招呼,便會喚起唐家人無比的力量。

  “唉,只要唐老虎還在,我張家在這山坡村或許便無一天的出頭之日。”張全福用力的將手中的錘子往面前的石頭砸去,雖然將石頭砸碎,虎口處,卻產生了一陣陣的刺麻,轉頭見侄子張正武正在抽菸休息,沒好氣的說,“抽,你只曉得抽,一上午就抽了半包,小心抽死你。”

  “不敢了,二爹。”張正武趕緊丟掉菸頭,鬱悶中憤憤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唐老虎,一聲不吭的拿起了刨子。

  “那人是誰?好像在唐家人中很有號召力。”不遠處,高大身旁的中年男子頗是讚許的問。

  “木哥,聽張全貴說,那人叫唐老虎,算是唐家現在的頭人,工地上的活計,他們張唐兩家有分工。”高大笑了笑,繼續說,“據說此人年輕之時甚是勇猛,力氣驚人,摔跤搬勁在周圍幾個村子都找不到對手,更是做的一手好農活。”

  “哦,是嘛,看來還是一個傳奇般的人物咯?”姓木的中年人微微笑道,滿臉的和藹之色。

  “呵,他可是張全貴的眼中釘,肉中刺。”光叔接話道。

  “那個張全貴,嗯.......”姓木的中年男子頓了頓,突然低聲說,“我看此人不是個坦蕩之人,心懷不正,觀其面向,當屬奸險之徒。”

  “這個理會得。”高大點了點頭,不屑的嗤到,“一個山野小人,還能玩出什麼把戲,他不就是想利用這次開發的機會,將唐家挫敗嘛。”

  “要放炮了,大家快點躲好啊,要放炮了.......”

  三人正在說話間,只聽到山頭上傳來一句悠長的吆喝,場上的人群很快便散了開去,人們紛紛躲到山崖下,大樹後。

  片刻後,只聽到數聲轟隆的炮響,山崩地裂中,平地掀起無數的大小石塊呼嘯著划過半空,著地後,有如利刃一般插入了地面。

  “這放山炮,是最危險的事情,記得還在隊上的時候,成紅的老婆便是被石塊將頭劈成了兩半,那個慘啊!還有,如果炮不響,在沒有確認啞火前切莫走近查看,隔壁村的光中就是因為俯身查看炮洞,最後炮響了,頭被炸飛了。”唐老虎用竹簸箕護著頭,關切的叮囑著身旁的幾個本家侄子。

  “伯伯說的是。”後輩們信服的應道。

  “大夥早點動手!今天分了工,放炮後我們唐家負責砍樹,他們張家負責開挖搬運炸開的土方。”等山炮放完,唐老虎揮了揮手,帶著隊伍往放炮現場趕去。

  “大家都把力氣使出來,號子喊起來。”見唐老虎來了,張全福大聲的對族人們咆哮道,炮場上一片沸騰,張家的後生們來了勁,在張全福的帶領下,個個俱是乾的異常賣力。

  此刻,十多個強壯的後生正抬著一頂重達五六百斤的硬木舂子,奮力的衝撞著半踏的土方,唐清愣了愣,腦海中突然想到了那部叫做《紅高粱》的電影,片中的那些男人,也是這般的強悍,也是這般的充滿著野性的力量。

  “開山喲——”有人拉響了口號。

  “呼嗨——”場上,很快傳來了如雷般的呼應。

  “驚神喲——”

  “呼嗨——”

  雷鳴般的口號讓唐清體內的血液激盪不休,一股發自內心的原始衝動,讓他止不住有種想跟著吶喊的念頭,放眼望去,只見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挑土的、搬石頭的、撞木舂的,一切看上去很是紛亂,卻又井然有序的進行著,這裡,是屬於男人們的角斗場。

  “呵—”唐老虎笑了笑,領頭往炮場前的樹林走去。

  當地有個風俗,在放炮炸坡前,除了要在山頂插一面紅旗,還必須要先將炮場的樹木放倒搬走。有些山頭如果不插紅旗,是無法炸開的,但這伐樹的活計卻不比張家清理路基來的利索,多數的樹木都有水桶大小,台灣老闆倒是會想,就地取材省去了不少麻煩,所有的木材都能派上用場,雖然在這些木材上花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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