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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都是你的想像,想逼我認罪的話,就去井裡把那個瓶子撈出來吧。”

  “我只說是容器,你卻說出了‘瓶子’這個詞,這是只有兇手才知道的信息……於陵葵,果然殺害姑媽的人就是你!”

  “隨便你怎麼想了,先把刀收起來好嗎?”

  “我拒絕。”

  “那麼,你繼續說你的推理吧。不過我想問一下,我何必費這麼大力氣、冒這麼大風險,當著你的面把血灑在那片草叢上呢?”

  “為了洗脫你自己的嫌疑。通過將血液灑在那裡,就可以使人誤判作案的時間。如果那裡沒有一攤血跡,我們推開門發現了屍體,那麼,作案時間有可能是在江離姐她們經過之前,不,還很有可能是在我們第一次經過那裡之前——也就是說,兇案發生的時間可能遠比我們想像得要早。而通過灑下血液,案發時間就被鎖定在江離姐她們第一次經過之後、我們從溪邊折返之前,這段時間你一直和我在一起。通過這樣一個簡單的詭計,你就擁有了不可撼動的不在場證明。”

  “如果假設兇手是我,我又是什麼時候作案的呢?”

  “更早的時候——也就是說,在我醒來之前,你就已經殺害了姑媽!”

  “那么小休不會發現嗎?”

  “她就算發現了也不會說什麼的,畢竟她如此忠於你,不可能提供對你不利的證詞。同樣的道理,江離姐遇害時你的不在場證明也是不成立的。因為小休即使沒有與你串通好,也會出於自己的判斷袒護你。經過幾天的相處,我可以判斷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這一點你也承認吧?”

  “的確,假使我是兇手,即使不命她做偽證,她應該也會提供對我有利的證詞。她確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下面,我來分析一下白先生的命案。同樣,作案時間也在我醒來之前,你把白先生約到懸崖邊,在那裡將他推落。”

  “那麼,白止水先生臨終時寫下的‘子衿’二字意義何在呢?我和這兩個字沒有什麼關係吧。雖然我聽說在東夷的語言裡‘青’和‘葵’的讀音是一樣的,所以或許可以用‘青青子衿’的‘子衿’二字來指代‘葵’。但白先生是楚人,他應該不會用東夷的語言玩什麼文字遊戲吧?”

  “葵,我們之所以猜不透這兩個字的意義,原因很簡單,這兩個字本就毫無意義,它們根本就不是白先生臨終時寫下的!”

  “你的意思是,我將白先生推落懸崖之後,不辭勞苦、披星戴月地摸索著自己不認識的山路走到澗底,在他身邊寫下虛假的死亡留言,再趕回住所、躺倒在你身邊,等你醒來和你一起若無其事地去參加小斂儀式?明明在你認識路的情況下,我們到澗底往返一次還用掉了半日的路程……”

  “不必再裝傻了,葵,你早該明白我說的意思了吧?”

  “是啊,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說,走到澗底的時候,我搶在你們之前發現白先生的屍體,就是為了在那個時候寫下‘子衿’二字,是嗎?”

  “正是。”

  “那麼很奇怪啊,假設我是兇手的話,我何必多此一舉寫下這樣兩個無意義的字呢?我若真的想脫罪,豈不是應該寫下某個嫌疑人的名字,藉此嫁禍於他呢?”

  “葵,你的狡猾就在於此。你在那個時候還不清楚每個人在小斂儀式前的行動,換言之,你根本不清楚哪些人有殺害白先生的嫌疑,所以才寫下了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詞。而你之所以寫下這兩個字並非其他,可能有兩個原因。其一,之前你在江離姐那裡見到了那句‘青青子衿’,仍對‘子衿’二字留有印象。那時我和展詩哥哥很快就會過來,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對將要寫下的內容進行詳盡的思考,於是就寫下了這個你當時能想到的詞;其二,在這裡的人,只有你和白先生精通《詩經》。那天你告訴展詩哥哥,你也曾隨‘夏侯先生’學過《詩》。於是,白先生一死,你就理所當然地成了我們之中的《詩》學權威,當你找到可以嫁禍的對象之後,就可以牽強附會地解釋‘子衿’二字,將罪責推給那個人——這就是你前天下午做的事情,你對‘子衿’二字的解釋簡直完全不著邊際,可是,也沒有誰就此對你提出反駁。”

  “那個解釋的確愚不可及,請你把它忘掉吧。”

  “污衊了別人的父親、一家之主,竟然想如此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嗎?我看你還真是愚婦口吻,咄咄逼人,顏甲千重,可謂不知世間有羞恥事矣!”

  說著,露申伸直左臂,單手持刀,將刀尖抵在葵的頷下,距其咽喉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你忘記昨天若英對你說的話了嗎?露申,請把刀放下。”葵嘆道,“以上就是你的推理了?”

  “還沒有結束。江離姐遇害的時候,你其實並不在房間裡。小休只是為了維護你,才在大家面前做證說你沒有離開過住所。你的罪行她都看在眼裡。所以,為了徹底絕除後患,你將她逼死了。”

  “我的確……”

  “我說的不是譬喻、修辭層面上的‘逼死’,而是字面意義上的。小休在前天午後曾經說過,‘要求我去死,我就立刻死在您面前’,又說‘您想要痛打我,我會為您遞上鞭子’。所以當天晚上,你就對她說,想要驗證她下午說過的話,要她取來鞭子。小休自然服從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她的屍體上有新的鞭痕。鞭打過後,你對她下了那個命令——那個儘管致命,卻也是她無法反抗的命令——你命令小休去死。於是,小休就在那棵樹上自經而死了。當然,昨天你的種種悲慟都是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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