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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龍記者知道這是朱建國在演戲,他們根本就不會留下什麼胎兒的組織。不過,龍記者當然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揭穿朱建國的表演。

  龍記者只得直截了當地問朱建國:“聽說在庭審時武梅說是你介紹她和葉武軍認識的啊?”

  朱建國不慌不忙地回答:“這倒是真的。這個武梅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我們原來就認得到。葉武軍是我們刑警隊的,這個娃娃很是有些靦腆,耍了好幾個女朋友都沒有耍成,弄得我們政委都在為他著急。剛好三年前我又見到了武梅,這才給他們兩個人促成了這個好事,情況就是這樣的。”

  龍記者的採訪就這樣結束了。朱建國他們的太極功夫似乎圓滿地回答了龍記者的所有問題,在整個事件中警方基本上沒有任何責任,責任都在那個該死的月經來的不是時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武梅進看守所後一個多月後才來;責任都在武梅的胎兒長的太慢了,以至於胎兒5個月了她自己都還沒有發現;責任都在那個不負責任的小護士把打下來的胚胎組織給弄丟了;責任都在那個年青的新警員不懂規矩,不負責任;當然,領導也是要負一定的領導責任的。不過大家都知道所謂的領導責任就是不負責任,就是不了了之,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龍記者的採訪讓整個事情似乎都清楚了,都有了似乎合理的解釋,但又似乎更加迷霧重重。

  62.-第六十一章

  龍記者採訪後的第二天劉宏超就與龍記者見面了。他們是在一個茶樓里見面的。

  白天的茶樓人不太多,整個大廳里只稀稀拉拉坐了幾桌人,劉宏超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務員剛剛把茶給他泡上龍記者就來了。劉宏超讓服務員再給龍記者泡上一杯茶,與龍記者寒暄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問起了昨天龍記者的採訪經過。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他們怎麼說?”劉宏超連珠炮似地問了幾個問題。

  龍記者搖搖頭,喝了一口茶才慢慢說:“唉,說來話長。我算是服了他們了。他們的太極功夫真是了得。”說完就詳細地把昨天他與古城分局的幾個重量級人物會面的經過講給了劉宏超聽。龍記者說完後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覺得他們是在演戲,是在把我當猴耍!實際上我知道他們說的都是一些假話,但你沒有什麼證據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看來他們是早就有準備的,是把什麼都安排好了的。現在難就難在我們手上沒有什麼證據,也沒有什麼辦法去調查取證,就算是你找到了那些當事人,他們也不會跟你說實話。”龍記者說著說著又開始抱怨要真正採訪到一些社會熱點或者大家關心的但又為某些有權有勢的人所忌憚的新聞真是難啊。

  劉宏超聽後也是一陣久久的沉默,最後,他有些自責地說:“這個事情都怨我,要是我當時沒有那麼多顧慮就好了,要是在開庭前我就通知你們就好了。如果在開庭前通知你們了,有些事情他們可能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準備,去造假。而且事情鬧大了,知道的人多了,他們要想輕易掩蓋下去,壓下去就不那麼容易了,就像那個吸毒女的小孩被餓死的新聞一樣。唉,都怨我,都怨我。”劉宏超好一陣自責。

  很少抽菸的劉宏超這時也拿出煙來給龍記者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然後情緒有些激動又說:“警方說的那些全是胡說八道!都是一些完全站不住腳的假話!他們為什麼要說假話?他們究竟要掩蓋什麼東西?這裡面的水還深得很,事情絕沒有這麼簡單!只是現在他們很可能已經把該造假的東西都造假了,該說的假話都已經排練還了。現在要再去調查是難上加難了。”

  龍記者也無可奈何地笑笑:“劉律師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當時誰也想不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不管誰在當時你那種情況下都有可能像你那樣處理。”龍記者停了一會兒,喝了一口茶又說:“我們是不是來分析一下他們的假話假在哪裡?看看我們該怎麼辦?”

  “假的就是假的,再這麼編也是假的。往往一個假話又要用十個新的假話來支撐它,使它看起來像個真話,但是假話一多就不免會露出馬腳,這就是說假話的普遍規律。”劉宏超還是很有些憤憤然。他喝了一口茶,壓了壓怒火,徐徐說道:“他們當然是要把武梅的懷孕說成是在她羈押以前,只有武梅是在進看守所以前懷的孕他們才沒有什麼大的責任。但武梅是不是真的是在進看守所前懷的孕呢?我們假設她是真的,那武梅在庭上說的她在進看守所一個多月後還來了月經,就算是朱隊長說的醫生解釋那是假性月經,那3月份章檢察官問她時她還是說沒有懷孕又該做何解釋呢?如果真是進看守所前懷的孕,章檢察官3月來提審武梅時就應該已經懷了5個多月了!一個曾經生育過的婦女難道懷了5個多月還會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就像在開庭時那位女法官問武梅的一樣‘你又不是沒有懷過孕,你都是一個6歲孩子的媽媽了,難道你會不知道懷孕時什麼滋味嗎?’這時武梅在庭上是這樣頂撞那位女法官的‘我是不曉得嘛,我在進來後一個多月還來了月經的,你們不信去問張管教嘛。’我承認醫生說的那種情況也可能是有的,但具體到武梅身上是不是這樣?我想那位醫生也沒有任何證據!因為非常湊巧的是武梅打下來的胚胎組織恰恰就被弄丟了!你相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不過,現在你要說他們說的是假話,你也沒有證據,因為最重要的物證已經沒有了嘛!這就使我想起了幾年前在河北一個看守所里發生的類似事件,也是一個女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里懷孕,也是出去打了胎,也是沒有保留胎兒的任何胚胎組織。當然最後就沒有辦法處理真正的肇事者了。”劉宏超說到這兒喝了一口茶,又點上一支煙繼續說:“不過我看醫院的醫生也不一定就是鐵板一塊,打胎時肯定不止一個人在場。我不相信他們都會說假話,都會幫忙掩蓋。你看,醫生在病歷上寫的是做的流產手術,這就有些奇怪了。據我所知,婦女在懷孕7個月以內墮胎叫流產,流產又分為3個月以內的早期流產和3-6個月的晚期流產,而在7個月以上用人工方法中止妊娠就叫引產,流產和引產是有根本區別的,手術的方法、大小不一樣,孕婦的風險也不一樣。而據他們說武梅墮胎的時候已經懷孕7個多月了,但為什麼醫生在病歷上不寫“引產”而要寫“流產”?作為專業的醫生在這個問題上是不應該搞錯的,醫生在病歷上寫這樣寫是不是在暗示什麼?”龍記者聽劉宏超這樣一說連連點頭:“對的,對的。唉,我怎麼沒有想到呢?說不定真的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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