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調教（二）
她的昏迷，自有人傳話給莫凌天，莫凌天眼皮都未抬一下：「告訴萬青姑姑，一切按照她的規矩來，只要人不死不殘，傷了暈了，本王自會請最好的大夫，只是她與本王的約定如果達不到，就休怪本王不客氣。」
旁邊的人將此話原封不動的帶給萬青。
這位調教無數美人的女人，根本沒將此話放在心上。
沒有她調教不成功的美人。
等著顧傾之第二天醒來，一切照常進行。
禮儀形態，只要顧傾之做的稍微有偏差，等著她的不僅有藤條，還有各種各樣的水，比如辣椒水，大蒜水……
哪怕她不想喝，等待她的是被人強灌進去。
短短五天的時間，她連在夢裡都在練站姿，時常半夜三更被驚醒，一睜開就到天亮，再帶著黑眼圈繼續受苦受難。
別人都是要死要活的鬧減肥，死活瘦不下來。
她是腰圍又減一寸，身心疲憊，有時候大腦會閃過一死百了的話。
如今再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
她如果要少受些苦，就只能拼命的配合。
「前面你學的不錯。」萬青終於給她一個首肯。
「姑姑教的好。」她含蓄一笑，頭微微偏下，標準的行了一個禮。
萬青的確會調教人，短短几天，不管動作還是談吐，她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是有多少是裝的就不得而知。
「今天我們學的是眼，女子的媚態，不僅通過肢體傳來，也通過眼睛，香枝姑娘的這雙眼睛甚美，如果加以利用，肯定比別人更加事半功倍。」萬青說道。
萬青的這話並不是奉承，在她手中調教的姑娘不在少數，比顧傾之美的有，但是比顧傾之眼睛好看的卻是沒有。
顧傾之的一雙眼睛專心看人的時候，仿若有星星在裡面，讓人極難忽視。
「一切聽姑姑的。」她又是含蓄一笑。
吃了不少苦頭後，她得出一個結論，不頂撞，不對著幹，姑姑說的什麼都對，姑姑說往東她不往西，姑姑指著樹說是人，那就是人。
等她把這幾天挺過去後，遲早有一天，她要把如今的受的苦還回去。
「女子的眼睛講究一個眼波流轉，你做一遍給我看。」萬青對著她說道。
顧傾之差點呵呵兩聲，眼波流轉四個字她倒會寫，但是天知道該怎麼流轉？
不過，她要是不做，等來的只會是萬青手中的藤條，只好眼珠隨意動動。
「啪~！我是讓你眼波流轉，不是讓你眼珠亂動。」最終那藤條還是打在她身上。
「我不會。」顧傾之實誠的回道。
其實她更想說，讓萬青示範一遍。
萬青看著她，罷了，明日她帶人過來教她怎麼眼神流轉，「那就練習哭。」
「哈？」
「啪~！看來你又忘了該怎麼說話。」萬青的眼睛危險的眯起來。
「姑姑息怒，我只是有些驚訝，哪個男人喜歡見著人哭？」她趕緊擺出順從的姿態，麻蛋，一時口快，又差點暴露自己真實的習性。
「男人的確不喜歡看著女人哭，但是美人除外，自古美人梨花帶雨惹人憐愛，美人若是一哭，英雄都要彎腰，哭可是一門技術。」萬青淡定的回道。
「姑姑說的極是。」她附和道，不過心裡倒是不贊同，她記得以前莫滄瀾還是一個傻子的時候，一位女子見著他的容貌頓時驚為天人，那是緊跟不舍，還含淚告白。
結果莫滄瀾甚是嫌棄別人，並對她說：「之之，你瞧她哭的好醜。」
讓別人女子一口氣堵在心頭，跺著腳羞憤離開。
現在莫滄瀾恢復正常，如此聰明的一個人，她要真當他面哭，只怕直接讓侍衛拖下去給丟在門外。
「你哭一個我看。」
「能借點大蒜不？」顧傾之小心問道，她也不是專業演員，說哭就能哭出來的。
「哼。」萬青一聲冷哼：「你打算以後當著男人的面，也打算帶著大蒜嗎？」
「那我醞釀醞釀。」顧傾之無奈，腦子亂七八糟想著悲催的事，結果想來想去，就如今最悲催，淚點沒有，揍人的心倒是不少。
「我數二十聲，如果你哭不出來，今天一天也別想吃。」
「別……」
「一、二、三……」
聽著數字聲，顧傾之更加哭不出來，但是飯不能不吃，那可是她勞累這麼久唯一的心理安慰，想到沒有飯吃，她突然悲從心來，眼淚刷刷往下掉……
萬青見著她哭出來，停止數數，滿意道：「這不是哭出來嗎？」
「嗯~！」她含著鼻音，「還是姑姑辦法好。」
「不過，」萬青話鋒一轉，「我讓你哭的梨花帶雨，你哭的什麼？」
「有可能猛了點。」畢竟哭這事不是她想怎麼哭就能怎麼哭的。
萬青：「那就重新哭。」
顧傾之這下子真的是欲哭無淚，哭這件事還能重來嗎？
「姑姑要不咱練習笑，這個我擅長。」
「你連哭都哭不好，還笑的出來？」萬青反問道。
顧傾之默默閉嘴，哭就哭吧。
「啪~！誰讓你這麼哭的，想去嚇誰，重來。」
「嗚嗚，給個標準吧，我照著標準哭。」顧傾之邊哭邊打著商量。
「來人，那個銅鏡過來。」萬青對著身邊的婢女說道。
顧傾之疑惑的看著她，又想玩什麼花招？
「你就對著鏡子哭，什麼時候你覺得鏡子裡的人哭的比笑的美，你就通過。」萬青等著銅鏡上來，讓人舉到她面前，淡定的說道。
她真想長嘯一聲，臣妾做不到啊，她長這麼大，從沒見過有誰哭比笑好看的，「姑姑，萬一，我要是沒通過呢？」
「那你就不用睡，繼續練。」萬青從來不跟她開玩笑。
走廊柱子後面，扁平腦袋的一個男子偷偷看著她們那邊，這個萬青果然手段了得，短短几天，已經把顧傾之調教的有模有樣。
看樣子王爺那裡也能交差。
九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對別人來說很快，但是對顧傾之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九天熬過來的，感覺像是過了九年。
晚上的時候，一個下人過來說是王爺讓她過去。
她知道莫凌天是想看看她學的怎麼樣。
萬青讓人給她泡著花瓣澡，水中灑了一些香料，屋內點著香薰，婢女們時不時增加點花瓣進去，屏風上面掛著一件青花白底的棉質長裙，也全部用上好的香料熏過。
等著洗好澡，四五個婢女全部湧上來，梳頭的梳頭，擦胭脂的擦胭脂，還有人挑著她今晚帶著的首飾。
如果沒有經歷那九天，顧傾之一定會覺得莫凌天對自己的重視。
現如今，她嘴角含笑不語，心中卻是冷笑連連，她今晚要不要好好表現一番。
柳眉彎彎，雙頰嫣紅，紅唇似火，媚眼如絲，如果有認識的人在場，一定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金珠環繞在秀髮上，在額前垂下一粒，玉珏掛在金絲腰帶上，稍稍走動，清脆的撞擊聲響起，配合她整個人，簡直就是視覺與聽覺的雙重享受。
「姑姑。」她沒有一絲瑕疵的行一禮，在萬青扶住她胳膊後，才微挑著雙眼，問道：「香枝這一身可好？」
「去吧。」萬青滿意放開她。
時間緊迫，她對顧傾之是嚴厲些，白天黑夜的按照她的要求來，開始顧傾之還反抗些，後來才算老實，禮儀學的中規中矩，不過效果比她想像的好。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
燈火通明，絲竹聲悅耳，舞姬們跳著舞。
莫凌天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看著眼前的歌舞。
門口的地方走進一人，哪怕有眾多的美貌的舞姬，她也毫不遜色，從門口到大廳中央，莫凌天的視線隨著她而動。
她站在那裡，只不過微微一笑，他讓所有人都停下。
「見過王爺。」她福了福身子，語調清脆婉轉。
莫凌天繞有興致的打量她，不過九天的時間，就讓一個人如此脫胎換骨，萬青的確是一個人才。
「王爺。」她又喚了一聲，抬頭朝著他一笑，眉眼間全是媚態，那眼如同一張網瞬間把人的心網住。
「過來。」莫凌天招招手。
瑪塔城內皆知，他喜歡的人是墨家的那位千金，自小他就想把她娶回府，可惜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她喜歡的人卻是他最討厭的人。
大概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所以再美貌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他總認為誰都不及墨懷瑾。
可顧傾之的那一眼，讓他恍然覺得，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墨懷瑾好的，也不是沒有。
「王爺，我美嗎？」她掩唇一笑，媚眼如酥，直透人的心底。
「美。」莫凌天拉過她的手，一把把她拉進懷裡，幽幽的香氣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他低頭嗅了一口，太香！
顧傾之這才斂了神色，平靜的陳述：「王爺，你是打算放棄對付莫滄瀾，收了我嗎？」
這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淋下，莫凌天瞬間清醒。
又一把將她推開，眼神銳利的瞪著她，他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至高無上的權利，「你最好完成任務。」
「王爺如此培養香枝，我怎麼會讓王爺失望。」她笑的百媚生，心中卻是腹誹，她吃了這麼多苦全是拜眼前男子所賜，日後不加倍還回去，就太對不起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