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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手記(京師四小名捕破案傳奇)

  從建國門炸到天安門(下)(1)

  如果看過《加里森敢死隊》,或許有人還記得其中盟軍突擊隊員在巴黎的大下水道總管裡面和德軍捉迷藏的鏡頭,《虎口脫險》也有類似情節。那寬敞得如同廳堂的下水道簡直是游擊運動的天堂。

  可能很少有人想到,北京的下水道維護總管規模雖然和巴黎相比還有些差距,稱之為地下胡同卻也一點兒不算誇張。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盲流發現北京的下水井蓋下面居然還有這樣一個不花錢就能住的好地方,於是很多白天在地面活動的乞丐盲流,到了晚上就會鑽到這裡過他們的夜生活。天長日久,下水道里形成了一個不見光的地下世界。這裡雖然骯髒,但堪稱冬暖夏涼,盲流們各有各的地盤,自有一套所謂的秩序(這種秩序的規則和殘酷,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甚至還有固定的菸酒乃至毒品買賣交易地點和私拉的電燈電線,就差弄個地下百貨商場了。

  這裡也是北京警方管理的盲點。

  在如同迷宮的地下管道里,和盲流們打對付土拔鼠一樣的戰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雖然不能說任其發展吧,不下足夠的人力物力,誰也沒有勇氣打這個地下北京城的主意。

  然而,老尹他們接的一個案件讓他們不得不動這個馬蜂窩了。

  劫持強姦案,從不同途徑有線索報來:七個盲流,半個月前劫持了一個女的,經過了這麼多天,甚至不知道那個女的是否還活著。

  因為線索來源不同,很多部門都知道了這個情況。京城治安為一國要務,這樣的多頭案子很快驚動了上頭,要求警方立即查明此案,解救被劫持的女子。

  消息很快得到證實:確實有這樣一件事,那女的還活著,被七個盲流藏在地下管道裡面呢,具體在哪兒,可不清楚。

  老尹他們用了引蛇出洞的法子,沒費多大勁兒就把那七個人犯逮住交了差。

  審訊中間,出了兩個岔子。

  第一個,是到底算不算強姦,這個事兒有點兒說不清。找到的那個女的一點兒苦大仇深的意思都沒有,已經四五十歲,也是盲流中的一員。盲流裡面頗有人說他們是你情我願,那女的不曾反抗。地下世界的規則和道德觀與地上世界迥然不同,七個盲流輕易被誘捕也是因為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案子。

  於是就有審訊人員認為可以按照流氓處理,教育收容。

  報上去,上邊火了地上地下還出來兩套法律了,我按哪個算?尤其對那個你情我願不能接受,一個對七個,半個月,設身處地想一下,換你能不能你情我願?

  辦案的警察張口結舌,沒法回答這個問題,結果七個盲流都被判了強姦。

  第二個就屬於意外了。根據這幾個盲流交代,他們經常在地下管道里縱橫於北京城下,一不留神能從建國門走到天安門。

  辦案的警察們沒覺得這段交代怎麼重要,案卷交上去,上頭當時就急了,天安門?!這三個字對北京警方來說可以促進腎上腺分泌,製造心臟病患者。這條名副其實的地下通道太危險了

  想想吧,如果某個國家級的活動在進行中,有某某分子從這個地下通道鑽過來,帶兩桶汽油、幾枚炸彈溜到天安門底下放一個禮花什麼的,那京師六扇門的大小檔頭都得喝耗子藥去。

  於是,警察們立即被布置任務,趕緊,清理地下管道,人抓,道封,徹底摧毀這個邪門的地下城。

  這個突如其來的命令有點兒讓人為難,畢竟這樣的任務還是第一次,大家都沒有太多經驗。

  首先把從建國門到天安門所有的地下井蓋都封了,許出不許進。最初,收效不小,早晨爬出井蓋的盲流悉數被抓,但這樣一來,也引起了地下其他盲流的恐懼,他們不摸警方底細,乾脆窩在裡面不出來了,反正裡頭地方大,拐彎抹角的平時吃的喝的也有些儲備,一時和警方形成了對耗的局面。

  什麼手段都用了,喊話,派線人下去聯繫,敦促地下的住戶出來,收效甚微。

  怎麼辦呢?派人下去抓?那得鑽到猴年馬月去。

  大伙兒都搓手的時候,有一個二愣子局長提出了招數:炸!

  炸?為對付盲流用這麼暴力的手段,太恐怖了吧!

  先禮後

  警察手記(京師四小名捕破案傳奇)

  從建國門炸到天安門(下)(2)

  兵,從下水井口往下喊話,撒傳單,讓他們出來,不出來就炸,炸的時候往外跑要舉起雙手,拿濕毛巾捂上嘴等幾個鐘頭沒人出來就往裡扔

  手榴彈?

  那就真太恐怖了,盜用老尹的說法,盲流又不是犯罪。

  二愣子局長要扔的,是催淚彈,而且是經過特殊處理,減輕催淚效果的那種。

  他也怕熏死人啊。

  別說,這個計劃還真給批准了。

  喊話、撒傳單效果不佳,只有少數意志不堅定的短期盲流爬出井蓋投降,大多數有經驗的盲流深通兵法,以不變應萬變。

  那就炸吧。

  一幹警察一邊準備催淚彈一邊還叨嘮呢可別給熏死幾個啊。

  二愣子局長一撥浪腦袋沒事兒,留在底下的都是跟警察玩過多年的老手了,那幫老傢伙,命比我硬。

  說是這麼說,扔第一顆催淚彈的時候,二愣子局長的手直哆嗦。這理論和實際畢竟不是一回事兒。

  還好,咣一顆催淚彈下去,不到五分鐘,周圍的下水井蓋就全給掀開了,冒著白煙,一個個涕淚交流的舉著雙手就都上來了,平時對警察最野的這時候也老老實實,沒一點兒化悲痛為力量的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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