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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氏聽完,便讓謝二娘陪自己去看一看。

  謝二娘本來不想去湊這個熱鬧的,奈何婆婆要去,沒辦法只能跟著去了,留下杏兒在家裡看著秀兒,可寧還有明萱三個小孩兒,易氏因為要守著外院門也沒有跟著去。

  梁家豆腐店門口,這會兒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

  梁二娘匆匆忙忙地跑到豆腐店門口,排開眾人,走進去一看,就見到豆腐店門口一片狼藉,豆腐攤子被人掀翻在地,豆腐還有豆腐乾豆腐辱這些都被人踩得稀爛。鋪子裡的那些裝豆腐的傢伙什也被砸了,鋪子裡頭,老娘坐在地上,頭髮散亂,臉頰紅腫,抱著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弟弟嚎啕大哭……

  外面的那些人卻是指著弟弟說他活該,說梁家被砸也是活該,因為梁三郎在外偷人,如今那女人的夫家捉住了他痛打一頓砸了梁家豆腐店出氣正是情理中事。

  梁二娘聽了這話,才相信了之前弟弟跟杏花吵架,兩人互相指責對方,杏花的指責才是真的,那就是弟弟跟外頭的野女人私會,以至於今日禍事上身。

  一時之間,她簡直氣得不行,這就想上去給弟弟幾拳,狠狠罵他一頓。

  然而,看到弟弟渾身是血的樣子,她又心疼得不行,只能壓下怒氣,上前去問老娘有沒有事。

  柯氏搖頭說自己沒事,反而是兒子這樣昏著,不知道會不會出大事。

  梁二娘看弟弟滿頭滿臉都是血,雙眼緊閉也有點兒害怕,恰巧這個時候齊氏等人也跟著過來了,她便委託齊氏去把這條街上的大夫請來幫弟弟看看。

  齊氏答應了,疾步走出去請大夫了。

  梁二娘這才扶著老娘起來,跟她一起合力將昏迷的梁三郎扶起來,由她背著弄到後面的東廂房裡去。

  進到東廂房,梁二娘才看到屋子裡也是一片狼藉,那些人進來將梁家人住得地方也砸了,屋裡的家具都被砸爛了。平時睡的兩張架子床都給拆了,只剩下了床板,床上的被褥帳幔等也被撕爛踩踏。

  不得已,梁二娘只得將弟弟放到床板上,將地上被撕爛踩踏的被子抖一抖替弟弟蓋著。

  此時的西屋裡,也傳來了大人小孩的哭聲,梁二娘便走過看,也是見到了西廂房一片狼藉,杏花跟老娘一樣髮髻散亂,抱著放聲大哭的春生在那裡嚎啕。

  梁二娘不由得十分羞愧,她覺得自己的弟弟真是不像話,這下子可是害苦了一家人,梁家豆腐店怕是要關門了。

  她走進去,勸杏花別哭了,還說是自己弟弟對不起她,自己以前錯怪她了。

  梁二娘請杏花原諒自己弟弟。

  杏花只是哭,並不吭聲,梁二娘不曉得該說什麼了,便走了出去,去打了水來,端著進東廂房,給滿頭滿臉是血昏迷著的弟弟擦拭頭臉上的血。

  外面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不少人還走進了院子來,路氏見了,就去把他們趕出去,並把外面鋪子的門板上了,又將門關了。正關門的時候,齊氏領著這條街上醫館的大夫來了,路氏便放他們進來。

  大夫走入東廂房,仔細替昏迷的梁三郎檢查了,說梁三郎主要是因為頭被砸破了出血太多,以致昏迷。另外,他身上還有不少被打的淤痕,乃是拳腳所致,好在對方下手有輕重,梁三郎的手腳都是好的,沒有被打斷。至於是否還有內傷,要等梁三郎清醒了,再替他診治才能得知。

  替梁三郎包紮了傷口,又開了些藥後,大夫就告辭而去。

  梁二娘送了大夫出去,便把門口掃了下,鋪子裡也整理了下,齊氏走出來幫著她一起收拾。

  後來,又進去幫梁二娘收拾東廂房,看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梁二娘叫她回去,說她也在這裡耗了一下午了,家裡還有孩子,一會兒要做飯了。

  在離開梁家之前,齊氏問梁二娘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梁二娘黯然道:“這豆腐店怕是要關一陣兒了,等我弟弟好了再說罷。”

  齊氏便說:“也好,若是你缺錢,我那裡有一些,你只管來拿就是,別跟我見外。”

  “好。”梁二娘點點頭,唇邊擠出一絲笑說,“好在有你,不然我……我……”

  齊氏見她紅了眼圈兒,安慰她道:“沒事,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的,你先把家裡的事情理順了,再說做買賣的事情吧。再有,有什麼難處就來找我,我想,不管是我,還是喜家人都可以幫你們的。”

  梁二娘又點點頭,親自送了齊氏出去,回來在院子裡看見路氏。

  路氏倒好像在那裡等著她一樣,一見她走回來,便上前去說:“梁娘子,我看你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做買賣吧,我把你們這剩下的租房的錢都退給你,你們到九月初之前就搬罷。”

  “……路娘子,你……”梁二娘咬了咬唇,想起自己弟弟惹下的禍事,也不好求人家路娘子,讓梁家繼續留在這裡做買賣了。今日發生的事情,不管是哪個房東恐怕都會不歡喜的。

  “哎,梁娘子,你是個好人,可惜了,你那個弟弟還有弟媳婦真是……我也活了半輩子了,今日可被嚇得不輕,你們快些搬走罷,太嚇人了。”路氏撫著自己的胸口道。

  梁二娘垂眸點點頭,低聲道:“……行,那我們就在八月底之前搬走。”

  路氏哎一聲,轉身回屋了。

  回了屋,梁二娘才問老娘,今日上門來砸鋪子的人那些人是什麼來歷。

  柯氏搖頭說不知道,不過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人,十來個人由一個公子領著,到了梁家豆腐店門口,先就把已經被他們打昏的兒子從騾車上扔到豆腐店門口,緊接著這些人就從幾輛騾車上下來,過來砸店了。她上前去攔著他們,質問他們為何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還砸店。一個領頭的就說兒子偷人,跟他們家的娘子私會,而他們家娘子是有官人的。那人還說,要是兒子再去跟他們家娘子私會,下一次就不會這樣輕省了。接下來,那些人就把里里外外都砸了,還打了攔住他們的自己跟杏花。

  最後揚長而去的時候還撂下一句話,說不要想著去告官,告官梁家會更慘。

  “看來,只有等三郎醒了,才能曉得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了。”梁二娘聽完,轉臉看向還沒醒過來的弟弟。

  梁三郎是在第二日清早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就看到了自己姐姐在一邊守著,便讓她扶著自己起來。

  梁二娘見弟弟醒了,心裡先是一喜,後面又生氣,讓他躺著起來幹嘛,再說了,他這樣子也起不來。接著,她就問他到底跟哪個女人鬼混,招惹了禍事,人家不但打了他,還把梁家給砸了。

  “把咱家砸了?”梁三郎喃喃道,接著轉動眼珠,看了看屋子裡的情形,然後說,“姐,咱們的豆腐買賣是不是做不成了?”

  梁二娘“嗯”一聲告訴他,不但豆腐買賣做不成了,路氏還讓梁家人搬家,下月初之前就要搬出去。

  梁三郎皺起了眉,臉上也有愧色,說自己這是害了家裡人。

  梁二娘氣憤道:“你還曉得你害了我們啊?之前你跟杏花吵鬧我跟娘信了你,可如今,我們才曉得原來杏花說得是真的,你真得做出了對不起她的事,她沒有冤枉你。三郎,你這是被豬油蒙了心了麼,你成親了,有妻有子,為何要去跟外面的婦人鬼混,還是有夫之婦。人家打了你,你也是活該,這條街上的人都曉得了你做出了醜事,被那婦人的夫家的人打,你還有臉出去見人麼,梁家人還有臉在這裡住著做買賣麼?老實說,路娘子不讓咱們搬走,我們也得搬走……”

  說到後面,梁二娘的聲音低下去了,聽得出來,她很難受。

  “姐,你彆氣,也別慌,我跟你說,過了眼前這一關,以後你再也不用起早貪黑做豆腐了。我一定會讓你,讓娘享受榮華富貴的。”

  “你這是說得什麼話?你瞧瞧你這樣了,還說這些。”

  “姐,我沒有胡說。既然此事已經這樣了,你們也曉得了,我不妨對你說實話。我是跟一個有夫之婦來往,她懷上了我的孩兒,她官人是個病癆鬼,撐不過今年。只要他一死,我就能做楊娘子的官人。她爹可是當朝的二品大官,她是她爹娘的掌上明珠,他們對她百依百順的。我成了她的官人,榮華富貴指日可待,還用得著做豆腐賣麼……”

  “你住口!三郎,我真沒想到,你會做出如此厚顏無恥之事!你曉不曉得你有妻有子,她有夫,你們私通,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坐牢的。”

  梁三郎聞言哼笑一聲,說:“姐,你曉得狄家人為何不敢去抓jian麼,而是在我從梅樹巷出來才抓住我動手的?因楊娘子的爹可是當朝二品大官,狄贊的爹只是五品官。他們若是敢進去抓楊娘子,得罪了她,或是讓這事走漏風聲,讓楊娘子的爹丟了臉,狄家不會好過。再說了,狄贊都快死了,他一死,狄家跟楊家就不是姻親了,若是得罪了楊家,狄家就等著倒霉罷。楊娘子肚子裡有我的孩兒了,我做她的官人做定了。”

  梁二娘聽了梁三郎的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此時,睡在屋子裡另外一張床板上的柯氏醒了,聽到了兒子跟女兒的話,便裹著被子坐起來,問梁三郎:“你想去做那楊娘子的官人,可杏花呢,你現如今可是她的官人呀,還有春生……”

  “娘,你別提那個賤人了,我猜,這一回我挨打,咱們的鋪子被砸,就是那賤人幹的。”梁三郎咬牙切齒道。

  柯氏:“你說是杏花乾的?”

  梁三郎冷聲說:“那賤人這一段兒日子不是常常跑出去麼,我想應是她跑去打聽了楊娘子的底細,然後去狄家報信兒,說我跟楊娘子來往。狄家曉得了,因怕明目張胆地來抓我跟楊娘子,得罪楊家,故而就只朝我動手泄憤。杏花那賤人乃是蛇蠍心腸,想讓我跟楊娘子被狄家抓到,身敗名裂不說,還想讓我吃牢飯。可她沒想到,狄家害怕得罪楊家,根本就不敢進去抓我們。”

  “真……真得是這樣?”柯氏聽完也覺得一口氣堵在了心口,聲音都發抖了。

  梁三郎很肯定地說:“錯不了。她想讓我坐牢吃苦頭,想讓我跟楊娘子因此分開,可沒想到這算盤打錯了……”

  復又恨聲道:“胡杏花,狄家,都給我等著,這一回的事我記住了,等我得勢之日,我會讓你們後悔算計我,得罪我。”

  第146章

  杏花在看到梁三郎被打得一臉血昏迷不醒, 狄家人又跑來砸店之後,的確是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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