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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哭也沒有用,他既然找不到東家娘子,就要趕緊回去向東家報信,在這裡哭著耽擱時間可不行。

  於是,石頭匆匆忙忙地重新上了驢車,揮動鞭子趕著驢車沒命地向汴梁城跑,半個時辰之後,驢車就停在了棗樹街喜家的宅子跟前。石頭跳下車就朝院子裡跑,跑到內院門前大力地拍門。

  來給他開門的齊氏,她一開門,石頭就跑進去了,直往正房跑,齊氏在後面叫都叫不住。

  石頭跑進正房,大聲喊:“東家!出事了!”

  順娘聽到了,就從樓上下來,問他出什麼事了,一邊問一邊往他身後看。

  石頭哭著告訴她,說東家娘子不見了,他把謝二娘給弄丟了。

  “什麼?”順娘一聽吃了一驚,連忙問他是怎麼回事。

  石頭就把剛才在路上遇到攔路的滾落的木頭,他是怎麼去幫忙,幫完忙後是怎麼發現謝二娘不見的,還有他又是怎麼去找的都告訴完了順娘,最後說:“小的找不到東家娘子,就……就回來稟告東家了……”

  順娘聽完,二話不說就往外走,她不去親自看一看驢車裡面,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娘子在路上不見了。

  她疾步走到宅院門口的那輛驢車旁,伸手掀開帘子往裡看,果真看到車裡面空無一人。

  而在車座旁邊還放著兩籃子土特產。

  忽地她看到了在其中一籃子土特產上頭有一張寫著字的紙,那紙被塞在籃子裡面,不仔細還真看不到。

  順娘上車去,把那張塞進籃子的紙拿起來展開一看,只見上頭寫著一句話:我家衙內請娘子去玩耍三日,三日後自會歸還。

  一看這句話,順娘立即明白了,原來並不是石頭把娘子給弄丟了,而是娘子在半道被那個紈絝白進益的手下給綁走了。除了白進益,順娘想不到會有誰出手擄人。只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良家婦人,還公然留條子說三日後還人,這也是太欺人太甚了。

  此時,石頭也跟著跑出來了,站在車子底下問順娘怎麼辦,是趕緊去告官,還是趕緊帶些人去找人。

  順娘鎖著眉,將那張寫了字的紙折起來塞進袖子裡,然後說:“走,去仁義街!”

  石頭不敢問順娘去仁義街幹嘛,而是匆忙跳上車,依照順娘的吩咐將車趕去仁義街。

  順娘在車上想,這件事情如果真是白進益做的,還是去找馮珍最為妥當。上一次,就是她從白進益手裡救了娘子,既然她爹是白進益的爹的頂頭上司,這事情還是找馮珍出面去解救娘子最合適。畢竟自己這個平頭百姓要是去告官,牽涉到白家在內,很多衙門怕不會受理,即便是包拯出面,也是難題。另外就是,就算她這就帶人去救娘子,可她都不知道白進益住在哪裡,又怎麼救人。

  儘管她對馮珍不感冒,存在敵意,可這會兒她也顧不得那些了。

  她記得謝二娘曾經說過,馮珍住在仁義街第六家,門前有一棵大棗樹那一家。

  “到仁義街第六家,門前有一棵大棗樹的府邸停下。”她吩咐道。

  “是,東家。”石頭揮鞭將車趕得飛快。

  小半個時辰之後,石頭趕著的驢車就停在了馮府門口,順娘跳下車,直接去門上找人通稟。

  門口的小廝指點她去西角門找人傳話,順娘就跑去了西角門,找到守門的小廝,自報身份,並塞了錢之後,那小廝答應替她進去傳話。約莫一刻鐘之後,馮珍走出來與她相見。

  馮珍見到順娘之後就問她有什麼事,還有她娘子呢。

  順娘就從袖子裡掏出來了那張紙遞給了馮珍,並把自己的來意說了。

  馮珍看了順娘遞給她的那張寫了請謝二娘去玩幾天,三日後歸還的紙,又聽了順娘說的話之後,那是生氣異常。說那個白進益也太膽了,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勾當,簡直無法無天。

  她讓順娘等著,她這進去換了衣裳出來親自帶著順娘去找白進益要人。

  順娘當然對馮珍肯幫忙表示感謝,馮珍擺擺手,說她跟謝二娘是好朋友,現如今好朋友遇到這種事情,她當然要幫忙。

  說完,她就跑進去,過了一會兒,便見她換了男裝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隨從,牽著兩匹馬。

  馮珍跟她的隨從陳六郎上馬之後,就讓順娘跟著,這就去白府找白進益要人。

  一行人急匆匆地到了馬行街附近的一條巷子裡,在一家大宅院門前,馮珍跳下馬,走過去直接要門口的小廝進去傳話,自己要見白進益。門口的小廝問她是誰,她報過身份之後,守門的小廝就飛跑進去報信了。

  恰巧這一日白進益因為昨日賭了一夜,這會兒還在睡覺沒有出門,被身邊的小廝喊醒之後,他大發脾氣,直到小廝告訴他馮珍來找他了,他才清醒了一點兒。本來想著不見那個頂頭上司的跋扈的女兒的,可是聽來稟告的小廝說,馮珍看起來怒氣沖沖的樣子,心裡到底覺得不安穩。於是磨磨磨蹭地,他起來穿上衣服,胡亂洗了臉,讓身邊的侍婢幫著梳好發束好髮髻之後,就跟在來報信的小廝身後廚來見馮珍了。

  “白進益,你快點把謝娘子放出來!”一見到白進益,馮珍上前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領怒聲吼道。

  白進益本來瞌睡得很,一路走一路打哈欠來著,馮珍這麼一薅一吼,他一激靈,腦子完全清醒了,便見他急道:“你鬆手,鬆手!什麼謝娘子,本衙內不認識!”

  馮珍擰著眉,冷聲道:“你別裝傻,那一日在大相國寺,你半道劫持那個娘子就是謝娘子,你今日派人去把人家給擄走了,你還裝傻說你不認識?”

  “哦……是她?”白進益眨眼想了想,總算想起來,不過,隨後他就氣急敗壞地說,“馮二娘,你胡說八道什麼,我甚時候派人去擄走她了,我跟我手底下的小廝們今日沒有一個離府的,騙你是王八!”

  馮珍聽了白進益的話,有些猶豫,她問:“真不是你做的?”

  白進益梗著脖子道:“是我做的我哪有不敢承認的,不是跟你說了麼,我要做了我是烏龜王八,我爹是老烏龜,我以後有了娃兒就是王八蛋!”

  順娘在不遠處聽到了,就走過去把手裡捏著的紙展開給白進益看,道:“你別不承認,白紙黑字寫著你派人擄走了我娘子。”

  白進益看了搖頭說:“這不是我的字兒,我手下大多是字都認不了幾個的,更別說寫了,這字兒也不是他們能寫的。再說了,這東京城裡的衙內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紙上就寫了個本衙內,又沒有指名道姓,你們就說是我,那也太武斷了吧?”

  他這話一說,倒把馮珍和順娘難住了,因為很顯然,白進益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她們的確不能僅僅憑著這一張紙就認定謝二娘是被白進益的手下給擄走的,儘管他的嫌疑很大。

  馮珍就慢慢地鬆了薅住白進益衣領的手,狐疑地盯著白進益看,道:“你敢對天發誓說,這事情不是你做的嗎?”

  白進益從馮珍手裡掙脫出來,一邊整理著衣襟,一邊說:“本衙內敢!我若派人擄走了謝娘子,就叫我白家斷子絕孫!”

  馮珍和順娘都知道這個白進益是白家的三代單傳,他敢發這種誓,基本敢斷定這事情不是他做的。

  白進益發完誓之後,見馮珍和順娘不說話了,就自言自語道:“還別說,本衙內這會兒很想曉得到底是哪個龜孫子敢打著我的名號劫走美人兒。我說,馮二娘,你要不要我幫你找些人去查這事,我爹手下可有禁軍裡頭最精銳的斥候,我要是幫你忙查出來了,你以後見著我別這麼橫眉怒目的,要說了,你也是個女兒家,為何偏要裝得比男子還凶……”

  “閉嘴!你還有完沒完!”馮珍看著他發怒道,嫌棄他嘮叨異常。

  然而回頭一想,她覺得白進益說的話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至少他說的禁軍裡頭最精銳的探事的斥候的確是他爹管著,這些人有本事在野外查探到擄人的那些人留下的蛛絲馬跡。若是果然如謝二娘的官人說的,謝二娘是在從楊柳鎮回汴梁城的半道上的那彎道處被人劫走的話。

  就在白進益被馮珍吼了,縮了縮脖子,說他的好心被馮珍當成驢肝肺,他不管這閒事,轉身要往宅子裡走的時候,他被馮珍叫住了。

  “白大郎!”

  “有。”

  “……你過來。”

  “好。”

  待到白進益嬉皮笑臉地走到自己跟前後,馮珍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道:“你方才說你可以幫忙,找一隊你爹手下的斥候去幫忙,是這麼說的吧?”

  白進益點頭:“沒錯。”

  馮珍繼續正經臉:“這樣,你就幫個忙,找些人來,這就跟我去謝娘子不見的地方查一查。找到了謝娘子,我請你去樊樓吃,菜隨便你點,如何?”

  白進益大笑:“哈哈哈哈,好!有你作陪,值!”

  停了停,他又豪慡開口:“馮二娘,你跟謝娘子的官人暫且去前面巷子口的茶坊等著,我這就去我爹那裡調人,一個時辰之後,咱們在巷子口的茶坊見!”

  第137章

  謝二娘甦醒時, 並不敢動彈,她只覺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似乎頭上套著一個不透光的袋子,手腳也被捆綁著,嘴裡還塞著一團破布, 無法出聲呼救。

  她記得在被人捂住口鼻, 側頸挨了一記掌刀昏迷之前, 正坐在石頭趕著的驢車的車廂裡面焦急等待。

  忽地有人掀開驢車一側的車帘子, 她看到了一個絡腮鬍的男子朝著自己不懷好意的一笑,正在她驚得要叫出聲時,從車後突然出現一個人伸出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後一記掌刀砍在她頸側, 劇痛之後, 她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 等她醒來之後,她聽到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感覺自己似乎是在一個車上, 同時聽到前面有一個男子說話:“四郎,快些,大哥還在等著呢。”

  “我這不是加鞭在趕麼, 別催,小半個時辰之後就到。”另一個男子粗聲粗氣地說。

  聽到騾車前面的兩個男子說話,謝二娘嚇得發抖,覺得這跟從石頭嘴裡得知順娘有可能知道了爹娘做的陰損事有一比。

  這會兒她心裡別提多急了, 本來就想肋生雙翅飛回去跟順娘解釋的,這可倒好,半道不知被什麼人弄暈劫持了。如今也不知道人家要將自己綁到哪裡去。

  為什麼自己最近的運氣就這麼差呢,連番遇到倒霉的事情,最倒霉的就是今日被歹人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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