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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關門聲,房間裡又只剩下謝陸離了。

  溫成言給他盛了一碗白粥擺在桌子上,謝陸離用手摸了摸,還是燙的。他去拿了個白瓷勺,舀了一點送入口中,咽下時喉嚨火辣辣的疼。想必是昨天喝酒喝傷了嗓子,可謝陸離咽下去的粥竟有些苦澀。

  他忙吞了下去,滿屋子找水喝,謝陸離從廚房出來,見著門口的柜子上面擺著一個方形的盒子。他走過去看,側面掉了一隻破破爛爛的紅玫瑰。謝陸離心裡一震,顫抖的打開了盒子,蓋子一掀開,裡面是一個撞了邊的蛋糕,上面寫著,陸離,生日快樂。

  謝陸離身上宛如過了電一般,手一抖,盒子就掉在了地上。他總是內心情感複雜,但不善於表達,那時他怎麼就讓溫成言走了?他伸手拿了那支沒什麼精神的紅玫瑰,一片花瓣掉了下來,飄落在腳邊,謝陸離蹲下將花瓣撿起來捧在手心裡,他知道溫成言不是什麼懂得浪漫的人,現實條件也允許他去風花雪月,他在自己生日這天給自己別了枝玫瑰花……自己卻不在家,回來時也沒了魂兒。

  溫成言昨晚見到的是怎樣的自己,謝陸離腦中哪怕只有支離破碎的記憶也不願去回想。

  他多半會覺得自己是個極其隨便的人,說過的話也如過眼雲煙般不可停留,他大概覺得自己是真的騙他的,可還是不願多說。

  謝陸離揉了揉眼睛,覺得這次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他跑回房間裡,手機已經沒電了,他插上電源,焦急的等了很久才充進去一點,他顫抖著點開了溫成言的號碼,茫茫的鈴聲之後,是一段冰冷的女音。

  溫成言不理他了。

  謝陸離心中巨大的恐慌猶如潮水一般籠罩了他。

  他拿了件衣服就衝出了家門,手抖的幾乎無法將車鑰匙對準□□去,他開了雨刷把擋風玻璃上的積雪掃落,就這樣開出了小區的大門。

  謝陸離他家出來有一條幽靜的小路,走過之後才能開到正路上,他的手有些握不住方向盤,前一夜的積雪尚未有人清理,氣溫低,雪也沒有化開,謝陸離心裡焦躁失神,不會去注意路況,一個拐彎處,他因為速度過快,車子直接甩了出去,撞開了路障,滑倒了一旁的空地里,熄了火。

  幸運的是這一路沒車,路邊是曠野,謝陸離只是身體撞了一下,並無大礙。

  他無力的坐在車裡,呆了好久,最終像是經受不住一樣,趴伏在方向盤上失聲痛哭。

  謝陸離早該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個幸運的人,那些痛苦的日子是過去了,可它們又在這樣的一天中全部回來,生活將他置於或高或低的拋物線上,總是有些規律的。他不應該去喜歡上什麼人,他性格不好,他總把事情搞砸,最終他變的面目可憎,又是落得這個下場。

  他是否是命中注定孤獨,海里的怪獸毀了讓它充滿希望卻又得不到回應的燈塔,最終決定深眠海底。謝陸離該怎麼做呢?他要去哪兒呢?

  他躲在這小小的空間裡哭泣,亦如他很多年之前那樣,循環往復,從未好過。

  周一的時候,白驍早早的到了公司,他給謝陸離買了早飯,順帶準備了一堆維生素。他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等了許久也不見謝陸離人來,有點奇怪。

  謝陸離是個很守時的人,上班從不遲到,這今天都過去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人來,白驍去敲了敲助理的桌子,問:“謝呢?”

  “請假了啊。”

  “啊?”白驍很意外,“他怎麼了?”

  “郵件上寫的是請病假,最近天氣不好,可能是感冒了吧。”

  謝陸離最近的身體狀況確實是風一吹就透,但說倒就倒……白驍想了想那天攔住自己的男人,感覺跟他肯定離不開干係。

  他越想越炸,一整天下來差點給自己憋死,下班之後開車回家走了一半的路,一個挑頭就去了謝陸離家的方向。

  他把車停好,按了按門鈴。

  無人應答。

  白驍繞著房子走了一圈,有一扇窗戶裡面是能看到燈光的,二樓的一邊兒也開著窗戶,大冬天的為什麼要開窗戶?白驍憑本能認為謝陸離是在家的。

  他又去敲了敲門,沒反應。

  白驍給謝陸離打電話,沒人接。

  燈和窗戶都開著,沒道理人不在家,不是說生病了麼,莫非是沒聽到?

  白驍走到開著的窗戶下面,大喊謝陸離的名字。

  然後又跑去砸門。

  終於,門開了,黑暗中他看到謝陸離的眼神跳動了一下,復又變成死水一般。

  “你在不出來我都要報警了!”白驍著急的大喊大叫,“一個人生病在家連窗戶都不關上!你是想凍死麼!”

  謝陸離靠著門口,有氣無力的說:“你來幹嘛?”

  白驍長呼了一口氣,把謝陸離推了進去,急匆匆的把窗戶全關好,然後把謝陸離拉到了床上。謝陸離這兩天沒怎麼吃東西,哪兒禁得住他這樣拽,不由得頭暈目眩。

  “你乖乖躺好,不要再動了哦。”白驍給他把被子拉上,“你有吃什麼藥麼?”

  謝陸離翻了個身,眼睛微合,不想說話。

  窗戶開的時間長了,房間裡一會兒半會兒暖不下來,白驍都覺得冷,何況謝陸離這麼個病人。他去燒了壺水,滿屋子溜達之後找到一個瓶子,水開了晾了會兒,灌入瓶子裡擰緊瓶蓋,又洗了個毛巾,才回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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