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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團圓宴,承平帝喪期未過不宜大肆酒宴,只是畢竟是中秋佳節,周錦河只讓人置辦了家宴,又帶上王翕樂陸維楨夫婦。她本是不願讓蕭無定來的,可要顧忌皇家顏面,顏後不明所以問了她許多次,光是讓蕭無定承爵回封地一事就不知道與她鬧了多少次,惹得周錦河只能藉口政務繁忙推脫不見,卻也沒法兒阻止她母后讓蕭無定也來。

  照例蕭無定該與周錦河一齊在上首,只不過周錦河吩咐了,排位也只敢按照長沙王爵位排,不敢將她以皇夫身份放在周錦河身側。兩人雖共處一室,誰也不瞧誰,周錦河與其餘人閒談著,蕭無定便專注飲酒,惹得一眾人尷尬至極,只能拼命活躍氣氛。

  酒過三巡,蕭無定藉口酒醉出了大殿,總算舒了一口氣。宮中宴會她不知參加過多少次,可唯有這次,最令人難過。她漫無目的晃悠著,不知不覺便到了一處小亭,她認了出來,這是頭一年參加除夕夜宴她失態哭泣之地。也是在這兒,她牽住了周錦河的手。短短几年,物是人非。她眼眶一陣陣發酸,忽然聽見身後低沉的聲音:“將軍……”

  是王翕樂。蕭無定不用回頭也聽得出,她抬頭望著亭頂,輕聲道:“我如今不是了。”

  “……我不管,您就是我的將軍!”

  聞言,蕭無定偏頭瞧他,莞爾一笑,道:“丸子,跟維楨好好過日子,待你們有孩子了我再給你備一份大禮。”

  王翕樂紅了眼眶,懇求道:“將軍,能不走嗎……”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蕭無定到他身前拍了拍他肩安撫,隨即正色道:“丸子,我有件事兒求你。”

  聞言,王翕樂忍住淚,拿出平日在軍營的模樣,道:“將軍您吩咐!”

  蕭無定眸色微暗,啞聲道:“替我保護好陛下,就是你這條命沒了,也不能讓陛下有事。”

  她自私了,可她沒辦法,她不能陪在她身邊,只能託付信得過的人。

  “這本就是我的職責,將軍您放心!”

  得了肯定回答,蕭無定才又重新帶起淺笑,提氣上了亭頂,道:“回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她所剩時間不多,她要將那些回憶仔仔細細再過一遍,日後那麼長的時光,若是忘了可如何是好?

  不遠處陰影下,周錦河靜靜立在那兒,聽完了兩人的對話,看著屋頂上躺著的人,靜默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仿佛得了不會發糖的病 絕望。jpg【不過最近本來就該虐!不需要糖!】

  冬天對碼字黨太不友好了!手已經凍僵了哭唧唧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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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原本是賞月的好時候, 待宮中宴會散了後, 天上竟有了厚厚的烏雲, 將皎月如玉盤的明月遮的嚴嚴實實, 一點兒銀輝也不灑下。一陣風起,帶著初秋深夜的寒意, 將梧桐樹葉吹的沙沙作響。不多時,就聽見雨滴一滴滴打在尚青的樹葉之上, 啪啪聲稍顯低沉, 此起彼伏。再過不久, 只聽那響聲越來越密,聲勢愈發浩大, 一場醞釀許久的大雨終於傾盆落下, 將人們賞月的心思也澆了個透心涼。

  宣室殿內仍舊耀如白晝,周錦河本是專注著手上的奏章,聽見外頭嗚嗚的風聲與雨打梧桐的交響, 抬起頭來往窗邊望去。雨橫風狂,宮人們當即將窗戶關上, 唯恐冷風將陛下吹得風寒。周錦河還來不及開口, 傳入耳中之聲便小了, 更添了幾分沉悶。

  緋兒拿著薄披風為她披上,勸道:“陛下,夜深了,早些就寢吧。”

  “左右也睡不著,不如多處理些政務, 不准讓母后知曉。”周錦河將目光收回,重新專注著手上的奏章,淡淡吩咐。周錦河的話旁人向來不敢質疑,也就墨兒緋兒與她親近還能勸上兩句,其餘宮人斷不敢多言惹得她不快,只低頭稱喏。

  忽然,她似是又想起了什麼,抬頭瞧一旁的緋兒,問:“傷口可還疼?”

  緋兒搖了搖頭,難得帶著笑意道:“您這每逢雨雪就問,這麼些年用了那些好藥,好多了,只偶爾還有些疼,不礙事,您別擔憂。”

  “嗯,那便好。”周錦河忽略了她先頭那句話,滿意點點頭,鬆了一口氣。

  “陛下,時辰不早了,明日還得上朝,您若不歇會兒怕氣色不好,讓朝中大人們瞧了擔心啊。”

  聞言,周錦河輕聲嘆息,將手中奏章與筆一齊放下,起身道:“罷了罷了,就寢吧。”說著,她便起身往裡頭去,墨兒在她身後沖緋兒眨了眨眼,表揚她。也不知怎麼的,同樣的話說出口,緋兒比墨兒硬是管用些。

  厚厚的帷帳放下,遮擋了外頭絕大部分光線,周錦河靜靜躺在寬大舒適的龍床之上,雖然闔了眼,卻不奢望自己入睡。好在這樣的日子她數年前不知過了多久,早已習慣。

  墨兒緋兒待周錦河就了寢,才退出了寢殿,墨兒伸手戳了戳緋兒,帶著幾分為難小聲問:“錦安宮的樹不砍啊?陛下發現了生氣可如何是好?”

  向來將周錦河的吩咐執行的一絲不苟的緋兒,偏偏在這件事上堅持著。她搖了搖頭,堅定道:“不砍,若是怪罪我一人承擔。”

  墨兒嘆息,又有幾分狐疑,問:“哎,你何時這麼任性了?”

  緋兒淡淡一笑,道:“你就當我有恃無恐吧。”

  她親眼見證了那些樹的來歷,怎麼還能這樣輕易讓周錦河一句話就毀了?就算周錦河自己不心疼,她也心疼。

  “哎,不過說來,陛下怎麼這樣生氣呀?就算蕭將軍隱瞞了身份,可也不至於此啊?”墨兒苦著一張臉,嘆息:“讓將軍回封地了那這兩人可不就錯過了嗎?你想想辦法嘛!”

  緋兒無奈瞧著抱著她手臂撒嬌的人兒,嘆息揉了揉她的髮絲,安撫道:“好了,陛下不過是一時生氣,她當初……”緋兒欲言又止,話鋒一轉道:“陛下去年問我之時我就說了傷疤不疼了,她今日還問,分明不是問我的。”

  “咦?!這樣嗎!”墨兒聞言,雙眼閃著精光,滿是興奮道:“陛下這是還心疼蕭將軍呢!”

  “嗯,你就別瞎想了,待陛下冷靜冷靜,何況封地還有段元奇殘餘勢力,將軍不出馬誰能解決?”緋兒帶著她往外去,生怕她吵著周錦河。也虧得周錦河向來受寵愛,對墨兒也愛護,否則緋兒真懷疑就她這小腦瓜子早不知道被扔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忙活完,卸下了一日的疲倦,緋兒終於能歇一歇。有宮人備好了熱水,她屏退了侍女,褻衣順著光滑的肌膚滑落,與一般侍女大為不同。周錦河對身邊人向來好,何況是她的貼身侍女,墨兒緋兒的日子過得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還要舒坦,除了皇室眾人,任誰見了也要客氣喚句姑娘。

  只是白璧微瑕,光滑的玉背之上有條長長的傷疤。雖然過了十餘年顏色漸漸退去,不再如同當初那樣觸目驚心,但也足以想像當初是怎樣的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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