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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去找隨風!”和尚大聲嚷嚷,像不給他糖吃鬧彆扭的小孩。

  “你要自殺嗎?”蘇令君隨口問。

  “對啊對啊!不對——不能自殺——總之,我得死一次,去看看隨風到底怎麼呢!一點消息都沒有……要不是我拉他來辦任務……就不會掛了……還是我弄掛的……”和尚沮喪的抓著光腦袋,後悔不已。

  蘇令君聞言冷笑,放好手裡的石鷹,抽出劍,在眾人震驚的表情下,毫不留情的對和尚使出了‘射月’,和尚雖然想死,但是身體卻本能的出招阻擋,內力十足的手掌硬是將劍給攔了下來,蘇令君微皺眉,試動了一下手,結果沒用,完全被制住了。和尚的本事就是內力驚人,沒有華麗的武功招式,卻是絕對的打手。難怪隨風只挨了一掌就命不久矣。

  “我好心送你一程,你把我手都震麻了。”蘇令君眨眨眼,嘆氣道。

  和尚臉又一垮,哭著腔調說道:“你要殺我也打個招呼啊,偷襲可不好!好吧——你殺我吧——下手狠點,痛快點,別砍了脖子還掛著上面搖擺。”說著眼睛一閉,等死。

  “別亂來啊!”大當家急喊。蘇令君似乎沒聽到,再次出劍,慡快的砍在了和尚的脖子上,刷拉一下,和尚的腦袋滾落在地,跌的老遠,兩秒之後,消失不見。

  望著毫不在意的蘇令君,大當家冒著冷汗不說話,只有無奈。美人卻是笑嘻嘻,拍拍蘇令君的肩膀:“二牛也挺帥啊!呵呵,真像我家的某個三哥!不過人家比你帥多了!”

  “哼!”蘇令君掉頭就走。

  蘇令君輕輕的一哼,掉頭走掉的姿勢,卻讓美人覺得更像他家三哥了。

  雁盪山。

  雁盪山似乎總沒出過太陽,天一亮,蒼茫茫的天空只有一種顏色,灰僕僕的,吹著陰風,有點冷。

  憐無居每天白天時就特別無聊,坐帳篷里什麼也不想干,就乾巴巴的坐著,望著天,這時候就特別同情那慕容浚,獨自一人,是怎麼度過的了。而且,每天都只有無盡的黑夜。

  出奇的是,在孤零零的過了三天後,那個本該去了蝴蝶谷的道士卻突然出現了。

  憐無居不喜歡隨風,從第一眼看到時就不喜歡。因此,此時身邊雖然多了個人陪,但是他更寧願獨自一人。坐在道士身邊,簡直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不喜歡隨風,自然不會和他說話。隨風更是沉默,回到帳篷就睡覺,肚子餓了各吃各的,誰也不搭理誰。

  到了夜晚,慕容浚出來時看見隨風,眼睛一亮,沒一會又便的陰沉。有點僵硬的嗓音逼問隨風蝴蝶谷的情況,可是隨風只簡單的丟下一句:“早死了。”便沒了下文。

  當然知道柳寒星不可能活著,但是親耳聽到,慕容浚就像親歷生死離別,通徹心扉,對月仰天長嘯,差點沒把兩人躁死。好在他瘋了半刻後又恢復冷靜,不再逼問道士什麼,沉默的坐在水邊發呆。

  翌日,下午。

  憐無居正艱難的啃著硬饅頭,喝著白水,忽而一人憑空出現,不正是那和尚。

  “隨風——”和尚似乎完全沒看到憐無居的存在,直撲向坐在塌上的道士,圓圓的眼睛裡隱隱還含著熱淚,見了道士就像見了媽,那個感動啊。

  “別靠近”道士用拂塵輕抵著和尚的胸口,微微不耐煩的警告。

  和尚立刻乖乖的不動,面對著閉目打坐的道士,獨自一人滔滔不絕的說七說八,口沫橫飛。

  又一夜。

  “這就是你的柳大夫。”蘇令君單手托著石鷹平淡的嚮慕容浚展示。

  慕容浚那張白面鬼臉此時更是說不出的難看,不信,憤怒,震驚,惶恐,悲傷,統統在那張臉上不停的變化,不停的輪流上演。

  “他的確是大夫了!李然好不容易割愛,你可別不相信啊。不然,乾脆還給李然算了。怎麼說,別人也一片痴心啊。”美人瞥嘴,鄙視的瞪著慕容浚。

  慕容浚雙眸一睜:“李然?怎麼會……”

  “有什麼不會的。別人也是人啊,當然有權利喜歡柳大夫。比起你這個有婦之夫,我更看好李然,柳寒星個笨蛋,放在邊上的肉不要,非要瞅別人鍋里的剩菜。哼,沒勁!”美人起身,口氣非常不好的催促:“管你相不相信,你快接就是。我今天可不想再在野外睡覺了。”說著不客氣的搶過蘇令君手裡的石鷹往慕容浚手裡塞,慕容浚慌慌張張,似乎仍然在猶豫,可也沒容他猶豫多久,那石鷹,從他手上穿過,掉在了地上,滾到了水裡……

  撲通一聲,所有人都愣了。

  慕容浚最先反映過來,急急下水打撈,可是不管他多麼接近石鷹,卻是能看不能碰,每每都是無情的穿過他的手。

  “這怎麼辦了……”蘇令君撈起石鷹,看著神情呆然的慕容浚嘆氣。

  慕容浚還在無情的打擊中沒有醒來,聽到這話,眼睛一動:“這真的是寒星?他沒投胎也該有靈魂,如果是靈魂……”就不會看著見摸不到了。

  “你怎麼還不相信。他是大夫!靈魂封閉了。你想辦法叫醒他吧。”

  “我……”對著石鷹,慕容浚即使有千言萬語,也難以開口。

  “這是大夫死時,手裡還緊緊拽著的東西。”一隻銀簪,遞到慕容浚的眼前。

  慕容浚不自覺的伸手去接,可是接不到,最後只能無奈的嘆氣:“這是寒星送我的……剛結拜時,我們一人訂製了一隻,他的在被魔教抓去時落下了……我的……”

  “是這隻鷹在你死後,從你身上摘下送到大夫那去的。”

  “……寒星……”

  “聽說他看見後哭了整天。一心想要出來找你,哪怕是屍體。結果被李然攔住了,李然和你一樣愛他。但比你真摯。是愛就說,你卻從不說,甚至很卑鄙。身份不同嗎?”

  “不是——不是這樣——我們是兄弟——”

  “的確。可那不關我們的事。既然這個東西沒用,留著也沒意思。”蘇令君揚起手,將手裡的石鷹大力投向遠方,高高的飛起。

  “寒星——”慕容浚厲聲大喝,多想伸手接住,可是這小小的要求也只是妄想。

  拋飛的石鷹在視線里遠去,石鷹不見了,過了許久,從那遙遠的地方,徐徐出現一修長的白影,白影的身行每動一下都顯得僵硬,好象初學走路的小孩,搖搖晃晃,在一干人的注目下,那笨拙的身體終於狼狽的倒了下去,還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

  “寒星……”慕容浚一臉要笑不笑的傻樣,同樣搖搖晃晃的向著白影跑去,那白影還沒從地上站起來,就被慕容浚又一下撞到在地。

  半人高的慌糙擋住了幾人的視線,那倒在地上的兩鬼,在干撒,誰也不知道。

  只不過,蘇令君相信,慕容浚這次,再沒理由說他們是兄弟了。兄弟,可不會親到啃嘴巴,抱在懷裡不放。

  哼。輕哼一聲,蘇令君嫌惡的瞥了一眼纏著大當家要東西吃的美人一眼。甩甩腦袋,拉住盯著糙叢里兩鬼不放的憐無居遠遠的離開了人群。

  第25章 滿載而歸上

  蘇令君拉著憐無居走開,憐無居起先沒理睬,過了小會後,似乎發現什麼不對,甩開了蘇令君的手。

  “幹嗎?”蘇令君微微不悅的問。

  憐無居低頭沉默,似乎在想該怎麼說,幾次要開口又縮了回去。最後,很平靜的說:“男男授受不親!”認真嚴肅的表情,一點看不出玩笑的成分。

  蘇令君一愣,接著大笑,狂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笑的憐無居無比尷尬,手足無措的站著,好象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但是他覺得自己沒說錯。以前,他根本不知道男人和男人的事,今天算是見識了,並不討厭,男人和男人也有可能相愛,所以應該和男女一樣得到尊重。

  “你別笑了。”憐無居低聲警告。

  蘇令君背過身,偷偷抹眼淚,肩膀還不停的顫抖。許久才鎮靜下來說道:“是不是不小心牽了手,肌膚相親,就該負責啊?那你以後可得小心了,男人女人都碰不得。”

  “怎麼可能──我是大夫,要幫人看病!哼,總之……這樣要好些……”憐無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蘇令君是不一樣的吧,何況,之前……雖然無意,但他們的行為似乎太親近了……上次還用嘴巴給他餵解藥,現在想想,憐無居就寒毛直豎。

  蘇令君觀察憐無居很久,咳嗽幾聲緩緩嘆氣道:“放心!喜歡男人的人只是一個小群體,而我,並不算在那。所以,就算哪個美男子脫光了送我面前來,我也不會怎麼樣。”

  蘇令君直白的話另憐無居皺眉,但是嘴長別人身上,愛說什麼他也管不了。

  “你們兩快過來,要給他們兩超度了”美人晃著手大聲向兩人叫喊。

  慕容浚和柳寒星已經相聚,沒有留念也沒有遺憾,與其在人世間遊蕩,還不如一同轉生,下輩子,還能再續前緣。

  兩人聞言靠過去,只見慕容浚和大夫兩人靜靜的站在一起,周圍四轉都貼滿了符紙和畫的奇怪的符號,道士手中的拂塵迅速的動來動去,似乎再弄一個簡單的儀式場地,待道士布置好一切,便和和尚各坐一方,閉目打坐,口中開始湧出超度的經文。

  靜靜的風裡,往生咒一直持續著,和尚的表情是難得的嚴肅認真,圍在中間的兩個靈魂,蒼白的臉上一直帶著幸福滿足的笑,恬靜安逸,等待著新的重生。

  旁觀的人也誰都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這些,各有所思。

  一堆資料而已,任務完了,他們也該消失了。

  可是看著覺得幸福的兩人,心中也不禁覺得酸酸暖暖的,此時的感觸,即使在他們消失後,也會仍然存在。

  任務過程中,一直沒和外界聯繫,整整八天的時間,足已和外界隔絕。高手榜上的第一名的位置,已經被原來第三的美人占據,65級。武器榜上的第一兵器,寒星劍,主人蘇令君。美人的暗器梅花針從第四掉到第五。因為臭毒而掉出俠義榜的憐無居又重新上榜,猛增到第十名。而任務NPC那裡,一直沒人辦成的千里孤魂任務,也從此消失了。

  寒星劍,聽名字就知道和慕容浚有關,劍,當然是慕容浚的劍,寒星這個名字,卻是在死後才取的。活著的時候,沒敢用。除了得到一柄上等上品寶劍外,蘇令君的等級也得到提升,剛剛突破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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