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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的看了東方霖一眼,隨即緩步走向大殿的正中央。

  殿內,響起了她清越淡然而又異常響亮的聲音:“這一舞,為君王!”

  白衣縞素,祭奠因為你的皇權而死去的月家人。

  月光之舞,以月神為心,窮盡我全部心力。

  滿殿的燈火驟然熄滅,絲竹之聲響起,長長的水袖輕飄。

  “松墨初上,筆落指尖若雪,我寫滿了一襲香,小篆字兩行,成雙花前影,月下恰乘風西廂。你笑說我落筆匆忙,雙字如人對望,分離兩廂,卻話夜涼…”雲袖,還記得那一年我們相遇嗎?

  紅塵擾擾,茫茫人海,一個高貴的你,一個落魄的我,就那樣遇見。

  輾轉經年,最後,帶著你的愛死去,我真的很甘願呢!

  回去月華宮吧,碧煙會在那裡等著你呢。

  “書翻到下一章,題‘花搖印月影,春風剪菱窗’,今夜天心月圓,更須一壺煮酒青梅琥珀光。薰風滿簾渡玉蘭香,耳畔你輕聲唱,把酒臨風,醉又何妨?”五歲前的記憶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可他們卻用一顆紅痣來證明我的身份。

  現在,你也有了那顆紅痣,那就請你代替我,好好的活著好嗎?

  裊娜的身影輕快的舞著,月光照在她白色的舞蹈衣上,給她整個人的身上塗上了淡淡的光暈。

  每一個舞步,都是她一點一滴記在心間的,她從沒有學過跳舞,又怎麼會舞的多麼驚才絕艷?

  只是,她想,想用這美麗的月光舞作為她生命的最後終結。

  和月舞雲袖一起,永遠被帝王心術與皇權江山所埋葬。

  “雲袖舞月光,何作沉璧湖心晃。暗來水殿涼,一一併舉風荷香,南燕總北往,無論去何方

  ,我一直陪在你身旁。唱不盡春光,為何偏去唱離傷?”許是身處於黑暗中,所以月舞並沒有向東方霖所在的唯一的光源處看去。

  若是她看了,或許,她就會出錯,若是她看了,或許,她就會不舍。

  然而,她沒有看,所以並沒有任何變故發生。

  她跳著舞,唱著歌,端的一派怡然自樂。

  “醉臥雕龍舫,明朝千里別,今夜你還在身旁。想說不能忘,卻道‘何以解憂還需玉瓊漿’。清風徐來鞦韆盪,酣夢恰此時光,掬水碎月,只貪微涼。”只貪微涼,的確如歌中所言,一點點的溫暖,就足以讓她窮盡一生。

  不知怎麼的,聽到這幾句,東方霖的心下意識的一揪。

  後面這句,是舞兒做的詞。

  月雲袖怎麼會唱?

  這麼想著,東方霖看向了身邊的人,那是一個在他身邊,需要丫鬟攙扶的人。

  “這是你寫的歌,可卻被她唱了,究竟這裡面的詞有多少是你做的,有多少是她做的?”東方霖明知道問了也得不到結果,卻還是開口問道。

  “雲袖舞月光…這詞倒也做的應景…只是這舞,倒是還不如那一日。”東方霖的低語裡滿是嘲諷。

  “切莫悲離傷,折柳送別換,做今宵痛飲一場。夜還那麼長,露華正濃,只為你籠一袖月光。何日再見也不思量,只想對你清唱,紅線繞指,莫失莫忘。”莫失莫忘,舞兒,你失了我,我失了你,結果都是一樣的。

  碧落黃泉,我都隨你去。

  管他什麼帝王權謀,管他什麼針鋒相對,除了你,我不屬於任何人。

  “雲袖舞月光,何作沉璧湖心晃,暗來水殿涼,一一併舉風荷香。南燕總北往,無論去何方,我一直陪在你身旁,唱不盡春光,為何偏去唱離傷?早知心會傷,一別何必怨洛陽。”

  “雲袖舞月光,何作沉璧湖心晃,暗來水殿涼,一一併舉風荷香。南燕總北往,無論去何方,我會等在這個地方,有你的方向,風吹的方向…遙望…”哀婉纏綿的歌聲迴蕩在大殿中,剎那間,滿殿的燈火忽然隨著月舞歌舞的結束神奇的點亮。

  月舞靜靜的立在殿中,迎頭與東方霖對視,她清楚的看見了他的懷裡,忽然多出來的女人。

  雲袖,沒想到,竟然在死前,可以再見你一面。

  此時此刻,她不再演戲,眼中無悲無喜,沒有妒意,沒有醋意。

  一個白衣婢女端著托盤來到了她的面前,她舉起裡面的白玉酒樽,唇邊盪出一絲淺笑。

  舞終停,歌已止。

  有些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天機閣的忘憂,可以讓她沒有任何痛苦的死去,這是她對自己最大的憐憫了。

  表哥,雲袖,謝謝你們兩個改變了我一生的人送我最後一程!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部分都是歌詞,別拍我,實在是太喜歡了。

  女主們的名字和故事就是來源於這首歌。

  ☆、第10章 唱不盡春光,為何偏去唱離殤(4)

  修長白皙的手握住那白玉打造的酒樽,月舞盈盈一拜,嬌聲開口:“多謝皇上對臣妾的寵愛,此酒乃是臣妾親手釀造,願我玥國千秋萬代,皇上龍體安康。”

  東方霖擁著懷裡柔弱無骨的佳人,看也不看站在下方的月舞一眼。

  剎時間,殿中人看向月舞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這帝王之心,果然是瞬息萬變啊!

  皇后,恬妃,懷妃,怡妃,一個個的,哪一個不是姿容絕世,放在尋常百姓家,定是能夠享盡夫婿寵愛,可她們卻偏偏同侍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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