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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媽給你去找點退燒藥,哎,你這孩子……”何母紅著眼睛找了溫度計給何晉量了體溫,餵他吃了退燒藥,見何晉身上發著虛汗,又去攪了熱毛巾來給何晉擦,可沒想到她剛湊過去,何晉就嚇得直往被子裡縮。

  發著燒,何晉的神智也有點不清,語氣驚恐道:“別,別碰我!”

  何母怔了怔,根本聯想不到何晉是害怕被人看見身上的痕跡才抗拒她,她對“同性戀”缺乏認識,只當是何晉潛意識不喜歡被女人碰。

  “媽,我自己來……”何晉反應過來,即愧疚又尷尬地從何母手中搶過了毛巾。

  這句話更加驗證了何母的猜想,她的心碎了一地,是啊,畢竟何晉不是七八歲的小孩了。

  “……媽給你去熬點粥。”何母難得體貼地起身走了出去,一出房門,她的眼眶又濕潤了。

  何晉把睡衣扣子扣得緊緊的,中午吃了點粥,下午睡不著,反覆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情,可他完全喝斷片了,只記得跟那個男人好像有幾句對話,那人的聲音和秦煬很像……然而,“希望那個人是秦煬”只是他的僥倖心理,萬一不是呢?

  聯想到他哥何霖的遭遇,何晉突然覺得渾身發涼,也顧不得疼,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身上有傷口,還出了血,他應該第一時間先去醫院檢查的……

  何晉翻出手環里的簡訊界面,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還在,但只有“好好休息”這一條,之後再沒新的。

  何晉猶豫著打了三個字,過了一分鐘才發出去:“你是誰?”

  遲遲沒有等來回復,何晉又上網去搜秦煬昨晚在Q市下榻的酒店,但沒搜出來。也是,明星入住酒店的資料都是保密的,否則早有粉絲去圍堵了。

  何晉正想打電話通過自己的職業關係打聽打聽,手環突然震動了一下。

  陌生號碼:“……你說呢?”

  何晉:“……”

  秦煬氣得牙都要咬碎了,昨晚做了那麼多次,醒酒藥也餵了,何晉那傢伙竟然不知道跟他上床的人是誰!難道他以為自己被別的男人給上了嗎?

  那邊,何晉還在揣摩這句“你說呢”的意思,對方會反問這句話,肯定認為自己是認識他的,難道真的是秦煬?

  可他也不敢直接問對方是不是秦煬,萬一不是,自己不就暴露他跟大明星之間的關係了?

  何晉想了想,又發了一條:“QY?”他發了秦煬的首字母縮寫。

  秦煬收到這條簡訊,臉上的肌肉總算不再緊繃了,但仍然一臉陰霾,恨不得直接打一通電話過去,問問何晉昨晚被操得慡不慡。

  “秦先生!可以進攝影棚了,您準備一下!”不遠處傳來工作人員的招呼聲,秦煬板著臉摘了手環放進口袋,暫時不想再理何晉。

  沒等到回復,何晉反覆開關手環投影,一整個下午都焦灼難安。

  直到晚上,他的退了點兒燒,起床去客廳跟父母一起吃晚飯,飯間,他的手環突然震動了一下,何晉渾身一僵,故作淡定地去看簡訊。

  陌生號碼:“剛剛在忙工作。”

  何晉心裡一熱,雖然對方沒正面承認,但也沒否認,所以基本能確認了,緊張了半天的心也因為對方簡簡單單的一句“行程匯報”奇蹟般地被治癒了。

  可猜到了是秦煬,何晉越發忐忑——秦煬怎麼知道他在酒吧?還帶他回酒店做那種事?難道他還沒忘了自己嗎?

  何晉心臟狂跳,匆匆扒了兩口飯就起身道:“爸媽我吃完了,先回房間了。”

  何母:“你怎麼……”

  “身體不舒服就早點休息吧。”何父給何母使了個眼色,何母欲言又止。

  何晉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扶著依舊酸疼的腰躺到床上,開了手環。

  盯著最新一條消息,何晉內心忽悲忽喜,原本有很許多話想跟秦煬說,可突然之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已經分手,何必要繼續糾纏?藕斷絲連只會讓兩個人都深受折磨。

  尤其是秦煬,他現在的事業發展的那麼好,不應該再來找自己,他們不會有結果的。

  何晉深深地嘆了口氣,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把那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簡訊都刪了,又把那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因為對自己太狠,號碼灰下去的一瞬間,何晉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好像也暗了下去,仿佛喝了一瓶濃硫酸,在毀滅身體內殘留的“根須”時,也把自己的五臟六腑腐蝕殆盡。

  ……

  何晉忍了一會兒,只覺得心臟絞痛,呼吸困難,他抖著手把那個號碼從黑名單里解禁了出來,哆哆嗦嗦地發了一條簡訊過去:“告訴我你是不是秦煬!”

  幾秒種後,手環震動,陌生號碼回覆:“是。”

  何晉盯著那個字,一下哭了。

  第147章 真沒女朋友

  自詡堅強的何晉從來沒想到過,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像女人一樣一次又一次地掉眼淚。

  他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在被窩裡縮著肩膀抽搐成一團,就像戒毒三年的人再一次沾染上毒品的味道,饑渴已久的軀體重溫蜜糖的滋味,快感排山倒海,捲土重來,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讓他從痛苦中暫得解脫。

  這一放縱與自甘墮落使三年自虐般的忍耐都前功盡棄,無異於飲鴆止渴,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然後再一回泥足深陷,不得翻身……

  何晉抱緊自己,雖然在哭,但那不再是絕望的哭泣,而是幸福的眼淚,他想像著是秦煬抱著他,沉浸在這片刻的幻想中,一遍遍叫著對方的名字,無法自拔。

  周一上班,何晉趁中午午休時去醫院開了些消炎藥,走在路上,何晉奇怪地回頭,總覺得有人在跟著自己,但看了看身後,又沒見到有什麼行為舉止奇怪的人。

  回到單位,何晉吃了點藥,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

  工作後第二年起,他明顯感覺自己的體力開始不如從前,讀書時作息規律,從早到晚精神奕奕,現在中午不睡就下午崩潰,何況現在還發著低燒,體虛無力。

  昨晚那句“是”後,秦煬沒再發簡訊,何晉也沒回。

  兩人維持著這個古怪的平衡,誰都沒再往前一步,各自生活,相安無事。

  何晉不敢存秦煬的號碼,只是有事沒事就會去看一眼僅存的那兩句對話,而那串陌生的數字早已在他一次次地回顧中,倒背如流。

  傍晚,秦煬收到小周今天觀察到的信息——

  “何先生在XX單位上班,早上七點四十五出門,八點二十左右到公司,中午去了一趟XX區中心醫院,掛急診看感冒,配了消炎藥,下午五點準時下班,現已回家。”

  感冒?秦煬皺起眉頭,應該不是感冒吧,估計是那天做得太狠,那裡沒癒合,發燒了。

  他轉到與何晉的對話界面,想關心一句,問問他身體怎麼樣了,可剛打了一個“你”字,秦煬就黑著臉刪掉了!

  昨晚何晉得知自己是秦煬後,一句話都沒再回,秦煬現在根本拉不下面子跟何晉主動說話——憑什麼三年了還得老子去熱臉貼冷屁股?為什麼不是何晉主動給我發簡訊!?

  秦煬問小周:“他的感情狀況調查得怎麼樣?”

  小周:“找了當地的偵查社,明天才能拿到資料。”

  秦煬收了手環,反正早晚這人都是自己的,不急在一時。

  周三,何晉的身體好多了,晚上吃飯時,何母猶豫良久,又忍不住問到:“欸,你跟段書蓉在聯繫嗎?”

  何父若有所思地看了何母一眼,何母回瞪他,繼續看向何晉,提點道:“上次打電話時姑娘說對她你挺有好感,但你是男孩子,還是要自己主動點,別老讓人家姑娘開口。”

  何晉被何母一提醒才想起這茬,他面上波瀾不驚道:“哦,我正要請她吃飯,一會兒我問問她明後天晚上有沒有空,她說她平時下午五點半就下班了,跟我時間差不多。”

  何母直點頭道:“好好好,就是得找機會多見見,多接觸接觸!那明晚我就不準備你的晚飯了。”

  何晉眼角抽了抽:“……也不一定是明天見面呀。”

  吃過飯,何晉就發簡訊約段書蓉,對方同意了,何晉想著明天並不是去加深交流的,而是去表明斷交態度的,一時心存內疚。

  “怎麼說?跟她聯繫了嗎?”何母倒了果汁給何晉喝,急切地詢問。

  何晉點點頭,亞歷山大:“嗯,那我明晚就不回來吃飯了。”

  何母面上一喜,交代道:“明晚吃完飯記得送人家姑娘回到家後再回來!”

  何晉:“……”好奇怪,咋感覺他媽像是突然變了個人呢?(=_=)以前從沒見她對哪一次相親的姑娘這麼上心。

  何母在客廳廚房裡走來走去,不知道在張羅什麼,半個小時候找出兩個樣子還算端正的禮盒袋,一盒是別人送給倆老的保健品,還有一盒是何晉公司之前發的牛奶。

  “喏,這個你明天帶去,給那個段姑娘。”何母把袋子放在何晉腳邊,面上透著一絲急切。

  何晉無語了:“媽,咱們是去……去約會的,又不是上人家家裡,你讓我帶這個幹什麼,那麼重!”

  何母搓著手,似乎還在找什麼能送的,一邊道:“你明晚不是要送她回家嗎,萬一要她請你進去坐坐呢?空手不好,得給人家家裡人帶點東西。”

  何晉覺得不可思議,哪有剛開始交往,送人回家就直接進門的,太毛躁了,而且這樣帶東西,明擺著提醒對方主動邀請,更不符合禮數,何況他已經打算好了要跟段書蓉說清楚,根本不可能去她家!

  但何晉當然沒敢跟他媽說實話,而是道:“那明晚吃了飯她要是約我看電影呢,你說我提著這麼兩大盒東西,合適嗎?”

  何母懊惱地板著臉,老小孩的脾氣發作了。

  “好好好,我帶我帶。”何晉無奈地舉手投降,何母這才露出笑容。

  何晉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心思一轉,道:“媽,你還記得初中時有人給我寫情書那事兒麼?”

  何母拿起手邊的塑料花,一邊做手工花一邊道:“情書?什麼情書,我早忘了。”

  做塑料花是何母最近剛學的一個興趣愛好,兩年前,何晉發現他媽媽很多觀念過時又狹隘,開始連哄帶逼地陪她上網看一些心理學和教育學方面的網絡公開課,去年開始看心理醫生後,何晉的做法得到了醫生的極大讚賞,醫生還建議何晉帶他媽媽去上老年大學,培養一些興趣愛好。

  開始他媽媽百般不樂意,抑鬱症患者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黑暗的屋子裡,對自己的學習能力很自負,因為怕受到傷害,他們很害怕與人接觸,何晉就像大人帶孩子一樣,每周末都風雨無阻地接送他媽媽去上課。其實老人家最忌諱在家閒著沒事兒、胡思亂想,悶出毛病,從那以後,何母有了事情做,也在興趣班裡交了一些朋友,整個人都會變得比以前開明、豁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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