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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開!」有琴博山也被怒氣燒熱了腦袋。想她身為師叔,先是被蘇釉打暈捆綁,再被蔡小紋一腳踹飛。怎能讓她不惱羞成怒。

  看到有琴博山臉上要把蔡小紋生吞活剝的表情,蘇釉雙肩哆嗦,鼻涕都差點嚇出來,但還是顫抖著擋住蔡小紋,話都連不成句了:「師叔……夠,夠了……別驚動師公……別,別打了……求您……求您了……」

  「怕驚動師父?」有琴博山站定,怒指躺在地上的蔡小紋,對蘇釉喝道:「你說,有意暴力襲擊師尊,按門規該當何罪?!」

  該當逐出師門……蘇釉知道罪名而不說。她低頭伏地:「小紋一時糊塗!求小師叔原諒她這一回!」她扭身猛拽蔡小紋的衣服,低聲吼道:「混帳東西!快給師叔賠罪!」

  「我不!」蔡小紋嘴角還掛血呢,一臉劍拔弩張怒視有琴博山,倔強地喘氣:「她剛剛……欺負你!算啥師尊?!」這兩天,蘇釉張口小師叔閉口小師叔,有琴博山的醋蔡小紋沒少吃。她會頭腦一熱對有琴博山出手,並不僅僅因為誤會。

  「放屁!」有琴博山怒氣更甚,想跨過蘇釉揪打蔡小紋,正要邁步就被蘇釉單手抱緊膝蓋。

  「別打了……」蘇釉臉緊貼有琴博山的大腿,用盡力氣不讓她靠近蔡小紋一步:「她已經吐血了!您放過她吧!求您了!我求您了!」有琴博山睚眥必報,蘇釉早有領教。何況她那次還是誤會之過。而蔡小紋是有意,不僅有意,還拗著脖子叫板。她現在真的害怕有琴博山會一怒之下打死蔡小紋。越是害怕,她便抱得越緊。

  有琴博山被蘇釉抱緊膝蓋,跳也不是踢也不是。她打不到蔡小紋,怒氣又難以平息,便故意刁難抱她大腿的蘇釉:「放過她?可以啊。你跟我去豫章!」

  蘇釉如聞晴天霹靂,怔怔抬頭,沒聽清般地呆望有琴博山。

  「怎樣,你跟我走,我就放過她。」

  這下怎麼著都聽清了。面對有琴博山的咄咄逼人,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聽,蘇釉忽然覺得有種名叫絕望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開。她說不出一個字,只是失魂落魄地搖頭,不停地搖頭。

  有琴博山的話,蔡小紋也聽個真切。她急切地曲了膝蓋想站起來,剛要用力肋下又是一陣劇痛,讓她跌回地面。站不起來,她來不及再試,就趴在地上裂聲大喊:「不要,不要跟她走!」

  蘇釉回望蔡小紋,那隻蚊子的眼神讓她心揪起般疼。她再轉回頭,哀求地望向有琴博山。還沒來得及說話,她聽見蔡小紋在身後呼喊:「別跟她走!蘇釉,跟我走!我養你!」

  養我……又來了一支箭,再次將蘇釉射穿。不過這次不是手,而是心。淚水泛滿眼眶,她怔然回頭,喃喃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蔡小紋的淚已經滑下臉頰,一滴滴地墜入塵土。帶著哭腔,但是無比堅定:「蘇釉,我養你!」你願意養我嗎……蘇釉的這個問題,一直留在蔡小紋心裡,終於能在此人生大危機時做出回答。蘇釉那句「師姐我有錢,師姐我養你」再不用說。因為師妹雖然還沒什麼錢,但是願意養你。

  蘇釉的淚像在私塾食堂排隊買飯般爭先恐後地滴下。她鬆開有琴博山,跪坐在地,仰起頭淚中帶笑道:「我喜歡的人,就是蔡小紋!求小師叔成全!」

  有琴博山已經呆掉。她看看蔡小紋又看看蘇釉,看看蘇釉再看看蔡小紋,確定蘇釉說的蔡小紋是躺在地上吧嗒吧嗒掉眼淚的這個傢伙,才愕然開口:「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子……居然是這個笨蛋……」

  蘇釉眨巴眼睛,略有無辜地道:「我是說她是笨蛋啊。」

  「誰是笨蛋!」情況如此危急,蔡小紋還不願承認自己是笨蛋,真是無藥可救。

  「你們……」有琴博山表情驟然沉痛,沉痛之後就是憤怒。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結果這個人是自己的師侄,結果這個師侄還喜歡另一個師侄。自己只落得這個師侄的一棍和那個師侄的一腳。這個結局太讓人悲傷了。她悲痛大喊:「給我滾!」滾字一出,她自己就抬袖掩面,飛奔出了院門。

  蘇釉眼見著有琴博山逃也似地跑走,再等了片刻,確定她一時不會回來,這才轉身,費力地用左手去扶蔡小紋。

  「你怎麼樣……」

  蔡小紋躺到現在,也找到些力氣。她順著蘇釉的扶襯撐地站起,直起身搖晃了一下才站住,痛中擠笑道:「右手脫臼了。」她斜身靠住石桌,用左手握緊右臂,深呼一口氣,咬牙用力上托。又聽喀嚓脆響,手臂應聲復位。

  「咳咳……咳咳咳!」那一腳踢出了點內傷,蔡小紋站立不住,歪進蘇釉的懷裡……

  如此不平靜的深夜,又恢復了安寧靜謐。泰斗的臥房離院子遠,又已睡熟,他便錯過了這一出同門情感大戲。錯過也好,否則依著有琴博山的性子,看她熱鬧者怕真是要壯士永別了。

  晚風吹過一陣又一陣,燭燈換了蠟燭一根又一根。蔡小紋洗淨身上塵土血污,換上乾淨的薄袍,輕輕推開房門。

  房中有好女,端坐床榻邊。蘇釉穿著純白的睡袍,正襟危坐,一臉通紅中滿是極虛偽地正派。蔡小紋闔了門,走進房中。肋下還有點小痛,已無大礙。她垂手站在床前,凝視蘇釉,輕聲喚道:「師姐……」

  「你回來了!」蘇釉的聲音尖而做作,看都不看蔡小紋:「傷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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