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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君濯卻是回過頭去,微微低下了頭,眼角下的憂慮卻越堆越濃郁。

  想想,紀槿茹從來都只把他當做了哥哥,是能夠護著她的一個陪伴,是她從小有話可說的玩伴,卻不是情人。

  紀槿茹坐在鞦韆上,兩隻小腿一盪一盪地,很是愜意,言君濯在她身後慢慢地為她推著,陽光正好,灑在兩人的身上,都覺得暖暖的。

  紀槿茹將腳尖點地,停了下來,回過頭來看著言君濯:“君濯,咱們解除了婚約吧,我好像喜歡上別人了。”

  紀槿茹有些怯怯地說著,倒不是怕言君濯會因為如何,而是因為自己心裡頭的那一絲異樣感,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卻不是別人,正是藺簡戈。

  言君濯從後面繞到了紀槿茹的面前,看著紀槿茹,笑了起來:“你這段時間做了什麼,我還是知道的,你哪裡有時間去會情郎?”

  “是阿簡。”紀槿茹說著就低下了頭去,臉上微微泛著紅,卻是沒有去看言君濯的眼。

  言君濯先是一怔,之後也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握著手沒有鬆開,只是抬起頭來有些平靜地看著紀槿茹:“阿槿,別說胡話,那是你姐姐。”

  紀槿茹聽著也是默默地嘆了口氣,側過了頭去,也沒再同言君濯多說什麼,站了起來,起身往回走。

  言君濯站起來看著紀槿茹的背影,手中握得更緊了些。

  大概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吧,他心中的妒意就是越積越多,明明一開始也知道是兄妹情,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愛得有些不可自撥了起來,想要得到更多,竟是忘了最初自己對阿槿的那一份心意。

  明明是想要給她最好的最想要的,可是最後,給了她一生的痛苦。

  就連此刻也是。

  此刻的言君濯很清楚,自打童鈺哭了出來,那就是紀槿茹,不再是童鈺了。

  童鈺沒有自己的記憶,有從前記憶的只有紀槿茹。

  看著她哭,言君濯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是有多麼混蛋。

  明明知道是自己對她做了威脅,逼著她親手殺了藺簡戈,明明最恨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可是她寧可當著自己的面對自己下狠手,也沒有將那匕首扎進他的心口。

  自己卻還是要逼著她走過千年不肯去投胎,還要逼著她問為何當初那麼決絕。

  “阿槿別哭。”言君濯拭著童鈺臉上的淚,側過頭來看了眼藺簡戈,“是哥哥不對,是我害了你與阿簡,千年以來雖然沒有問出個結果,但已經夠了。”

  因為你終究還是捨不得對我下手啊,即便傷你再深,你也是不肯對我多加傷害。

  一直以為紀槿茹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對她好是自然的,他雖沒有想過要紀槿茹同他付出一樣的感情,可是也有想過若是紀槿茹回應自己一點也好。

  直到最後紀槿茹回應自己的也只是兄妹之誼,他當初恨透了,他覺得紀槿茹是沒心的。

  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在紀槿茹的心裡,他一直都是一個哥哥,是打小陪著,為她背禍,陪她闖禍的夥伴,即使自己再難受,也不能加以傷害。

  她給的最大的回應,不是愛情,是友誼。

  怎麼到了現在才明白過來,傷害了她們上千年,致使藺簡戈一直無法去投胎,最後只能成了一隻狗妖,的確是該死。

  可這一生,他的執念就是紀槿茹,若非紀槿茹親自動手了結自己,他永遠無法去投胎,只得用這一種不是方法的方法了。

  這是他一生中,第三次見到紀槿茹在他的面前落淚。

  可是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放心。

  第57章 攤牌

  童鈺感覺得言君濯一把將自己攬進了懷裡,小心地拍著她的背,生生將她眼中的淚給拍了出來。

  言君濯有些艱難地拉開了童鈺,輕輕一推,童鈺的腳下一踉蹌,正好跌進了藺簡戈的懷裡,正要抬起頭來,藺簡戈一把將她摁在了自己的懷裡,硬是沒有讓她抬起頭來。

  童鈺咬著下唇,號啕大哭了起來。

  “君濯君濯。”

  “叫哥哥。”

  童鈺哭得更大聲了起來,哭得嗓子都啞了,可藺簡戈還是沒有放開她,由著她哭著,手死死地摁著童鈺的腦袋壓在自己的懷中。

  聽到言君濯開口,童鈺一哽,也沒再叫言君濯的名字,不住地在藺簡戈的懷裡點著頭,“哥哥,濯哥哥。”

  言君濯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切本就是他錯了,在上一輩子他就已經將紀槿茹毀了個體無完膚,這輩子,差那麼一點,他差點又要犯了上輩子所犯的錯誤。

  原本就只是想要見見她,如今這樣,才是最好,他是為了紀槿茹才一直活到了現在,人不人,鬼倒是只鬼,如今死在她的手中,也好讓他安安心心地去投胎了,再也沒有能讓他如此牽掛的事了。

  童鈺死死地拉著藺簡戈的衣服,眼淚全往白色的襯衣上蹭著,藺簡戈都不知道該怎樣才能讓童鈺停下來,這有些太髒了。

  只是言君濯在慢慢地消散,隨之而來的還有童鈺慢慢軟下去的身子,此時的她早已暈在了藺簡戈的懷裡。

  藺簡戈抬起頭來看了眼言君濯:“謝謝。”

  言君濯也笑了起來,點了點頭:“是我對不起你與阿槿,欠你們的,該還,這些日子你小心些,白元明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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