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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是奇怪的傢伙呢,米婭很難理解這種東西,不過他人的事她也懶得摻和,橫插入進他人的喜怒哀樂悲情喜劇當中,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

  “那你既不是我的♂友,”米婭用手指卷了卷垂落在耳際的頭髮,“又為什麼會住在我的家裡,我可不記得我有跟別人分享居所的習慣。”是的,她喜歡一個人獨處的環境,無論是沾親帶故還是怎樣,頂多也就會讓他們在客廳里多待一會兒,喝幾杯熱茶,勉強而乾巴巴地交談幾句,完全沒有直接叫人登堂入室的習慣。

  “我……”尤利西斯組織好了語言,“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米婭恍然注意到尤利西斯根本不對她似乎失去記憶的事情表示出疑惑,而是非常順從地回答,若說是……軟弱成了習慣,那就跟她所觀察到的尤利西斯的形象相悖。

  何況,叫她把一個素不相識的傢伙隨隨便便領回家去——米婭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驚悚的想法,難不成這是夜店的人?

  下一秒她就迅速打消了自己的猜測,尤利西斯身上存在著一種溫潤如玉的風度,他的每一個笑容都如同初生的朝陽既不熾熱也不清寒,給人略微的溫吞之感,怎麼可能有供給人尋歡作樂,醉酒笙歌的夜店培養得出來呢。米婭的心中突然湧起了無法言說的自豪情感,嚴嚴實實地填滿了她的心房,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那人……比這個傢伙還要出色得多呢。

  心跳加快了許多。

  尤利西斯繼續說:“再不喝湯就要冷掉了。”他去了廚房,取下圍裙,用綿帕裹著鍋邊將色香俱全,冒著氤氳的熱氣的湯端在米婭跟前,也跟著拉開椅子坐下。

  他安靜地將湯勻到碗裡,白碗綠湯,看著就讓人有了幾分食慾。米婭猶豫地,勉強乘了一小勺放進嘴裡無他,任誰看了被弄得面目全非的廚房都很難咽下著看似鮮香味美的湯來,誰知道好看的外表是不是偽裝,裡邊會不會藏著生化武器?

  湯的味道意外的好,讓米婭升起一種滿足來,就好像她很多年沒有好好吃飯,胃部的空洞被逐漸地填滿。

  她喝湯的時候尤利西斯並沒有喝,而是用目光隱隱注視著她,米婭感到莫名,她敏銳地察覺到尤利西斯的目光中含著打量,還有不經意間體現出來的警惕,這實在是奇了怪了的事,尤利西斯的目光平和清澈得很,倒搞得像她自己曾經是社會的毒瘤似的。

  ……這樣確實挺帶感。

  米婭想著,沉思地咬了咬木質的勺子。

  同處於一個空間雖然多有不自在,但也不是無法接受,米婭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了對私人所有區域的看重,她看著尤利西斯的眼神帶著強烈的甚至能稱之為殺機的不滿。

  尤利西斯恍然未覺,他的神思一直在游離。

  米婭慢條斯理地喝完湯,轉身走掉,背對著尤利西斯。

  “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你想要看出點什麼#

  米婭聽見了尤利西斯帶著點疑惑的聲音,同樣的疑惑也纏繞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關了門,米婭理出了幾個疑點。

  她一開始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而後“想”起來時沒有半分歸屬感,就好像感情是嫁接在自己身上,或許其實她不該是這個人,甚至也不該叫米婭。

  其二是她有一個女性戀人,家中據說是被她帶回去的“男朋友”話語裡藏著許多秘密,就好像他清楚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是個知情人,但又迫於某種原因無法表示出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她,說明他明擺著是認識她的,而且她還曾做過什麼事或者持有什麼身份讓他忌憚警惕。

  再更多的疑問,就只在心裡醞釀了。

  米婭隱隱有種感覺,她所疑惑的會在某個特定地時刻得到解答。

  那時……就讓我們再也不分開吧,連死亡也不能阻斷我們之間的羈絆。

  期待著啊——

  她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半邊臉,突然地,露出一個無比真實的笑。

  請到我身邊來吧。

  尤利西斯嘆了口氣,表情憂鬱,他望著被喝得乾淨的碗,熟練地收拾了。

  明明是……怎麼他好像已經成為她的全能型保姆了呢?

  他默默地念了一遍騎士守則,他得謙讓,溫和,耐心……直到他所尋找的人聚攏過來。

  真是任重而到遠,希望那東西所說的不是單單謊言而已。

  今天的尤利西斯也完美地完成了作為一個新世紀保姆的職責。

  入學前先有軍訓,警局那邊為她暫時設定了一個可靠的身份,所以在軍訓的前期,她也領到了一件軍訓的迷彩服。

  米婭試著穿了穿,發現腰部以下的部位就像套著一個粗製濫造的深綠色大麻袋,上半身袖子太臃腫寬鬆,因為是租來的免不了衣服上沾有一點污漬,米婭皺著眉,用針線將軍訓的服裝進行了改良,褲子是不會輕易地挎下來了,但總體很醜,難以形容的感覺。

  真是糟糕的開始。

  第43章 傳銷臥底

  軍訓前期的那段時光大概算是瀕死的喘息,初高中的軍訓都是拿來玩的,滿滿的水分。

  米婭一點也不著急,她清閒舒適得很,沒有半分不適和心理壓力,曦微的晨光懶懶散散地鋪撒在她的腳面,露出乾淨的指甲和修長的腳身,她只睡到了七分飽,就因為身體和心理上的雙層緊繃而提前醒了過來,果不其然,敞開的門口的逆光處駐著一個人,微弱的光線打在他的側臉上,越加讓米婭煩躁了。

  她討厭不請自來的人,偏偏這隻魷魚絲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令人苛責的理由,他就像個忠實而又盡責的管家,因為“主人”的要求而盡心盡力,而這個主人顯然不是她。她也並沒有將這隻狼狗收入手下的意思――那傢伙既有狗的忠誠又有狼的能力,他的肌肉緊繃而且線條流暢而非賁張之態,手掌處有經年積累下的老繭,說不出是使用什麼武器而造成的,不是槍也不是刀,但他在那樣武器上一定積攢了很多的戰鬥經驗。

  米婭偶爾也會訝異自己的敏銳,她的記憶中所沒有出現的,她卻能夠在第一時間想到,甚至舉一反三,這也使得她的煩躁積攢得越來越多,她還沒找到合適的出氣筒,就先暫且在心中隱藏起來。

  潛意識告訴她他與自己的愛人是有關的,愛人這個詞語親昵而放縱,卻又恰好適宜來代替我喜歡的人的稱呼,米婭趿拉著拖鞋,從床上站起身來,平復了床上的褶皺。

  她的床柔軟而寬大,是標準的雙人床配置,米婭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為了她的愛人準備的,游離的思緒擾亂了一下她的神思,她看著尤利西斯,眼神晦暗不明,黑色的眼眸中像是載著流光,又仿佛淵海的暗色。

  想到有一個人目前比她更加了解她的愛人,米婭的心中就湧起了一陣不滿與殺意,那是她的,她的全身心都該屬於她,怎麼能有外人來覬覦呢?

  陰暗的混濁的殺意在她腦海中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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