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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邊。

  胤禛彎腰撿起一塊青色的鵝卵石,剛欲直起身,忽然看見井口仿佛鑽出了什麼東西在扭動,井側垂下無數的髮絲。一縷縷,一束束,仿佛在飄,慢慢的擺動著。胤禛想起胤禟的話,身子一下子僵直了。他不敢抬頭,又驚又怕,想跑又不敢跑。額角冷汗淋漓,被寒風一吹冷得哆嗦。

  不知過了多久,胤禛一咬牙猛地閉眼轉身就跑。剛奔出一丈遠,感覺髮絲猛地纏上身,拉著他往後拖。胤禛想拉住什麼,卻什麼也拉不住。想叫,卻怎麼也出不了聲。胤禛的右肩一沉,有什麼東西靠在自己的肩頭,胤禛不敢看,緊緊閉上雙眸,聽覺卻格外靈敏起來——可以饒你一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什麼?

  可以饒你一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我有什麼?

  可以饒你一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銀子?金子?玉佩?珍珠……

  可以饒你一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你要什麼就給你什麼!

  胤禛腦後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次日。

  “胤祉,你們的臉色怎麼都這麼難看?”康熙往上書房抽查了兒子的課業,皺眉道。

  “回皇阿瑪,許是昨夜沒睡好,今日一定好好歇息。”胤祉躬身道。

  昨日胤祉等人遲到上書房被罰抄書,康熙是知道的,此時也不便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胤褆、胤礽一左一右跟隨。

  “下雪啦?聽說近來御花園中景色不錯。”康熙看著眼前兩個丰神俊朗的兒子說道。

  “兒臣願陪皇阿瑪賞玩。”胤褆、胤礽不甘落後的異口同聲道。

  “那走吧。”

  ——可以饒你一命,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

  155再遇腦殘 番外

  乾隆四十年。

  “春喜,你回來了,”秋意向外看了幾眼,奇道,“小姐,姑爺呢,”

  春喜笑道,“小姐他們接石老前輩出了藥王谷,住在胡府胡一刀家,胡一刀的大兒子胡斐不是娶了石老前輩的徒弟程靈素嗎,這次正巧生了個大胖小子,小姐就說在濟南住上一段日子,讓我先回來了。”

  “你家小子呢,”

  “他跟著二少爺呢,哪裡肯回來。小姐說隨他,我就讓他爹多看著些。

  秋意嘆了一聲追問:“這一去大半年,小姐、姑爺、少爺的身子可好?”

  “都好。”春喜故作白眼道:“難不成就你擔心主子?我和嬤嬤、丫鬟們就伺候的不精細?”

  秋意也不在意,笑了一聲道:“宮裡的太后都八十多了吧?身子骨可還硬朗?”

  “好著呢!小姐一到,就抱著三少爺不撒手,那疼愛的樣子,連宮裡的阿哥都要退一射之地呢!”

  秋意搖頭道:“要我說,太后最疼的還是我們小姐。這次太后逼著小姐去看她,還不是怕小姐虧了身子?畢竟,小姐年歲擺在那兒呢。”

  “是啊,不過只要看到小姐,哪裡能想到小姐是乾隆元年生的?”春喜得意道:“這麼些年過來,小姐、姑爺一點都沒變。你我都老了,他們看著還像當初在波爾蒂莊園裡的樣子。看著小姐如今還是桃李年華,我就可惜當初沒跟著習武。”

  “你呀!”秋意笑看了春喜一眼道:“給我說說宮裡的事兒啊。半年前,你給我的信,我一直惦記著呢!”

  春喜喝了口茶,潤了潤喉道:“也罷,信上寫不清,我給你細講。我們住在郡王府,我每天跟著小姐進宮請安,太后讓御醫給小姐補身子……”

  “你……”

  “你別急呀!”春喜笑了一聲,轉眼雙眉微凝道:“我們在京城住了半個月,誰知突然荊州大亂,出了個什麼端親王的向朝廷求救。你也是知道的,小姐、姑爺和法蘭西交好,朝廷借著這條線讓不少將士去了新大6。還有駐守大清邊關和緬甸、天竺、呂宋的,突然出了這事,哪裡就這麼容易調兵遣將?”

  “朝中無人?”

  “那倒不是。可朝中也要留人看守的啊。何況,正是太平時節,誰會想到出這樣的事呢?這麼冷不防的冒出來,皇上為難,大臣也為難呢!”

  “也是。”

  “這時候有個人自請去荊州。”

  “我們姑爺?”

  “哪裡是!”春喜瞪了眼秋意道:“是個叫努達海的將軍,說什麼人稱‘馬鷂子’的。年紀和我們姑爺差不多,可看著和我們姑爺是兩輩人。皇上手裡有些兵將不能動,便應了努達海,可又不放心,也不知道這努達海是怎麼成將軍的,皇上說往日裡仿佛根本沒這個人。皇上只能求到小姐頭上,讓姑爺帶兵,努達海為副將。”

  “姑爺打勝了?”

  “勝是勝了,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民亂,聽說跟端王府脫不了關係。姑爺到的時候,端王爺一家只剩一個六歲的庶子和一個妙齡的格格。他們是穿著舊衣躲在人群里逃出荊州城的,姑爺以為他們是百姓就順手救了。誰知,這一救就救出了事兒。”春喜說到此處,沉著臉咬牙道。

  “不會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春喜臉含怒色道:“那端王府的格格叫什麼新月的,據說來京的路上哭哭啼啼,每天有事沒事地找姑爺,想拉著姑爺看星星看月亮,說自己的名字就是一彎新月,還要談什麼人生。不說這新月格格是個親王的女兒,單說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這樣像話嗎?”

  “小姐她……”

  “你跟著小姐那麼多年,還不懂小姐?”春喜瞅著著急的秋意道:“太后、皇上、皇后知道後,都氣急了。小姐卻抱著三少爺,一點不在意。果然,信使傳來說姑爺一路上沒跟新月格格說上一句話,倒是那個叫努達海的,見新月格格哭得可憐,找姑爺理論呢!”

  “姑爺怎麼說?”

  “姑爺什麼都沒說,把努達海一腳踢出了營帳。努達海口口聲聲要向皇上告狀,新月格格扶起他,說什麼求努達海將軍和郡王爺不要為了她爭吵,看在她的份上求努達海不要生氣,原諒郡王爺,不要把這次的衝突告訴皇上。若是我們姑爺不是主將,就算這新月格格鬧出些什麼事,宮裡只怕知道的也不多。就因為姑爺,這信使方得了皇上的話,每七日傳訊,才知曉新月格格讓一軍營的將士們都看了場好戲,氣得皇上、皇后恨不得把新月格格的嘴堵起來。”

  秋意搖了搖頭嘆新月是個傻的,姑爺的眼中只有小姐。當年小姐冷心冷情,姑爺尚對小姐一心一意,把一片痴情的鸚哥兒、黃鸝視若無物。而今,小姐為姑爺生了三個兒子,姑爺自是一年比一年更寵小姐,哪裡會看上新月這樣的女子?“這新月格格許是往日聽多了才子佳人的戲曲,不知輕重罷了。聽你這麼說,我倒不怕小姐吃虧了。”

  “可別小看她,你不知道的事還在後面呢!”春喜切齒道:“新月格格進京後,皇后立刻命人帶入宮中,想先派個教養嬤嬤磋磨她的性子。誰知皇后還沒開口,新月格格一把拉住她弟弟跪倒在地,哭著求著要住進郡王府,說只有郡王府能讓她們體會到溫暖,就像一家人一樣。”

  “……”一時間,秋意不知說新月格格什麼好了。

  “遇到這般不要臉面的,皇后也只能把人關起來再做打算了。可憐那個叫克善的,就是新月格格的弟弟,被皇后送到宗室家裡養活了。要不是新月那個樣子,克善會養在宮裡進尚書房,反正也少不了他一碗飯。”

  秋意點頭道:“這個克善,倒真是被他姐姐給耽誤了。那新月的事就這麼完了?”

  “就這麼完了,我還能給你寫信?我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能鬧騰的,只怕連當初那隻燕子都比不上。你一定料不到,這新月倒是個神通的,居然從靜室逃了出來,跑到慈寧宮後花園,不等太后發話,撲通一聲跪在小姐面前說,‘您這麼高貴,這麼大方,這麼善良,您一定會同意新月小小的懇求,懇求您讓新月住進郡王府,就把新月當作小狗小貓,不用在意。’”

  “她……”

  “你也說不出口吧?她說出的那些話,真能把人的牙給酸倒了。太后發問說,‘你這麼想住進郡王府,究竟想做什麼?’新月格格說她只是想報答姑爺的救命之恩。太后就說用不著,姑爺是皇上派去荊州的,要謝就謝皇上。新月格格說,她不願忘恩負義,求太后不要阻攔,她願意為奴為婢伺候姑爺,不求名分。”

  “她可真敢說。”秋意鄙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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