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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慈煊暗暗記下這裡的布置,對康熙道,“請主子先撤,讓微臣留下來看完這些信件,並將重要的一併拿走。”

  “不行,換班守衛一過來就會發現庫銀被盜,到時候你怎麼脫身?”李易歡從康熙手裡搶過信件,盤腿而坐,“李大哥,主子,請你們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看看這些信,我盡力記下上面的內容。”

  強行記憶法要求注意力十分集中,李易歡剛一說完話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認真地閱讀著信件上的每一個字。

  他們不敢帶走太多銀子,只搬了幾箱。

  等到外面的侍衛來催促,李易歡僅看了一半多一點。

  “歡妹,走吧。”朱慈煊想把她拉起來,卻發現她額頭上和手心都是汗水,“你怎麼留了這麼多汗?”

  “可能這裡太悶了。”李易歡的聲音已經有點虛弱,收攏好信件放回盒子裡,慢慢撐著他站起來,“走吧。”

  一回到舒府,李易歡連衣服都沒換就回了房間去,提筆將自己記住的內容一一寫下來。

  得了銀錢就能幫助受災的百姓了,康熙大悅,將同去的侍衛都封賞了一番,可左右相顧卻沒見著李易歡,“易歡去哪兒了,朕還要賞她呢。”

  朱慈煊聽她提了一下要回房,只當她困了,沒多想。

  “主子,老奴去找找她。”

  李德福到了李易歡房門口,敲了幾聲沒人應,一推門就被裡面濃重的血腥味嚇了一跳。

  桌上放著寫好的一疊文字,正在寫的那一封,半篇都浸了血,而李易歡已經撲倒在桌上,面色慘白。

  “易歡,歡兒,快醒醒,你別嚇二叔啊。”李德福拿走了李易歡手裡的筆,輕拍著她的臉呼喚她,“歡兒?”

  李易歡已經失了意識,無法再回應他的話,安靜的模樣像是睡著了,只是嘴角處刺目的紅讓人心驚。

  “來人啊,快去找李大夫過來。”

  ☆、香料

  朱慈煊很快趕到,表情和李德福相似,先是驚嚇,隨後陷入無限的自責之中,他不該忽略李易歡的不適,不該讓她獨自回房。

  “李德福,易歡怎麼了?”康熙也闖入了房間,掃了一眼桌案上的東西,亦是驚訝,“她將那些信件全都默寫出來了?”

  康熙想去抱起李易歡,還未走近就被朱慈煊攔下,“主子,易歡從小就患有頭痛的舊疾,她強行記憶信件上的內容,耗損心力,舊疾突發,如今情況危急,還請主子先出去,讓微臣施救。”

  “她情況如何?”

  “很嚴重。”

  很嚴重是說給康熙聽的,朱慈煊不希望在這個時候他還硬留下。

  趕走了康熙,雪傾城和雪衣居士又進來了。

  “六師父,傾城,歡妹這裡就讓我留下照看,桌上的信件是我們在金庫看過的,都是劉德昭與吳三桂往來的證據,你們一定要收好,這是挑唆康熙與吳三桂君臣內鬥的關鍵,萬萬不能遺失。”況且這些也是李易歡的心血。

  提到吳三桂的時候,雪傾城的臉色有稍稍鬆動,不過朱慈煊的心思此刻都記掛在李易歡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她上前一步,“大師兄,讓我留下來幫你吧。”

  “不必。”對於什麼男女之防,朱慈煊完全不想在意了,李易歡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照顧好她,“你們先出去吧。”

  和上門的瞬間,雪傾城透過fèng隙看到朱慈煊解開了李易歡的衣服,替她下針治療。

  雪衣居士將失神的她拉回房間,左右而顧,發現無人偷聽之後立刻將信紙折起放到一個信封里,“傾城,這些信件恐怕康熙也看到過了,你在回京的路上找個機會將它毀了,或者掉包,我現在要出發去一趟王府,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王爺,讓他早做防備。”

  “師父。”對於一起長大的親友,雪傾城十分不舍,只是她的弟弟還在吳三桂手裡,求情的話到嘴邊說不出口,她只能淺淺道上一句,“師父一路小心。”

  “嗯。”

  雪傾城整理好信件,拿去了康熙的房間,“主子,雪嬤嬤伺候妾身多年,又隨妾身入宮,已經許久沒有回家,她想去看望一下家中親人,還望主子允許。”

  這等小事康熙毫不在意,揮了揮手讓她自行決定就是。

  “易歡現在情況如何?”

  “妾身離開房間的時候李大夫正在給易歡姑娘醫治,李大夫醫術高超,還請主子放心。”

  “放心。”康熙揉著眉心,用毅力抵抗著陣陣睏倦,“朕怎麼能放心呢,易歡為了替朕收集這些罪證,勞心勞力,如今她重病昏迷,我……”

  他甚至不再用朕,而改為我。

  不過,與其說李易歡是為了他,不如說是為了千萬受難的百姓,儘管到明末,官員腐敗,朝廷已宛如一隻不堪重負的騾子,但為滿人大開方便之門的人正是吳三桂,若不是有這根牆頭糙,憑藉著紅衣大炮的威力,明軍何以至於被清軍所破?揚州三日、嘉定三屠,都是清軍入關後欠下的血債,從哪兒討?吳三桂就該首當其衝。

  當作為歷史的旁觀者時,李易歡只需記住每場戰役的年份用以考試,如今她的身份變了,她是歷史的參與者,父親和情郎的信仰也會變成她的目標。

  吳三桂此人,李易歡沒見過,但是從課本上了解不少,貪權,謹慎,狡詐,小人一個,若是康熙逼急了,他一定會反。

  那些信件都是激怒康熙的工具,所謂帝王,最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居功至偉,凌駕於自己之上,這樣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是帝王心中的刺,必定要拔掉。

  李易歡也沒想到自己會引發舊疾,出現這麼嚇人的併發症。

  身上有刺痛感,體內有暖流,緩解了胸口的悶痛,頭上傳來的陣陣撕裂感也淡了不少,她努力睜開眼睛,發現體內的溫暖來自身後的手掌,是朱慈煊在用內力撫平她胸腔的鬱結之氣。

  “豬哥哥。”她弱弱地叫了一聲。

  朱慈煊聞聲收了掌,扶著她靠向自己,李易歡倚在朱慈煊肩頭,視線往下,無意間看到了自己的衣服,顏色不太對,剛才是黑的,現在是粉的,好像依稀……肚兜的顏色也不太對??

  “是雪姐姐給我換的衣服嗎?”

  “……嗯。”朱慈煊拉過被子替她蓋上,其實是他換的,因為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朱慈煊怕她著涼。

  李易歡也嗯了一聲,突然提問,“其實是你給我換的吧?”

  朱慈煊被問住了,臉上泛起薄紅,他輕輕握住李易歡的手想解釋,“因為你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我……”

  “真是你換的?”

  李易歡從他懷裡坐起來,雙頰紅的能滴血,咬著嘴角說不出話,在這種狹小又曖昧的空間裡,只有一男一女,還是情侶關係,很危險啊,說不定下一秒就限制級了。

  但是她都受傷了,朱慈煊就算有點小心思也會忍住,他從床上起身,扶著李易歡躺下去,“這幾日你千萬不能再費神,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肚子餓嗎?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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