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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薰陶了大半生,也頗懂醫理。

  就自家老頭那的脾氣,再看著同自己孫兒一般大的年輕男子那緊張模樣,忙忙前來寬慰:“年紀輕輕得大病是老天在懲罰你們不良的生活習慣,回去按時吃藥,聽老頭話好生養著。這姑娘體質應該是鬱結虛寒,要先扶正固本,再軟堅散結,行氣活血,須得調理個一年半載。你回去多寵寵媳婦兒,逗她開心。”

  自宿家出來,邵亦軒緊張到出了滿手的汗。

  他比她更緊張,更在乎,更害怕。

  在宿家門外,薺麥青青的田間地頭,葉蕊微微笑著墊腳吻住他的唇。

  卻被他抱在懷裡緊緊箍住,不肯鬆手。

  父母將公司和工廠全都交給她,要將一切處理得當,她本就壓力極大。

  而他去東歐那兩年,她一方面對抗著對他的愛意,另一方面公司業務線還在擴張,她睡得晚睡得少,三餐不定,壓力巨大,將自己逼得太狠,終究是積勞成疾。

  而現在有他在,工作是完全不許她碰了。

  他以極優厚的待遇,在給葉氏、工廠聘請職業經理人,為心事招聘資深設計總監。

  過程並不那麼輕鬆,他前後奔波忙碌,與公司人員各方協商,而她什麼都不用做不用操心,自有他將一切處理妥當。

  這有人依靠的感覺真是很奇妙,忽然有點心疼曾經的自己。

  最後一次去心事時,摸著那些婚紗,反覆婆娑勘驗,如對故人。

  那些設計、線條、針腳傾注了她們多少的心血,很不舍,可也更豁達。

  所有人都不解兢兢業業如她,為什麼完全放手,不工作了。

  他會將她擁入懷裡,笑對眾人說:“我不捨得她那麼累,我們要過二人世界。”

  不想旁人以異樣的眼光看她,對外界始終保密,所以,沒幾個人知道她生病了。

  當然,至親之人無法隱瞞。

  映映難過到落淚,還要她反過來安慰。

  靳奶奶始終笑著說會好的,蕊蕊這麼可愛,上天不忍心懲罰的。

  邵亦軒的母親從沒有一句讓他放棄的話,還催著他們快快結婚,葉蕊還要頭痛地想各種理由婉拒。

  她們都想方設法地介紹醫生,給建議,還尋來很多土方子,告知生活飲食注意事項等等,他都一一記下。

  工作上幫她安排妥當,生活上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的人生從未如此輕鬆,沒有難題交給她,不會連退縮的餘地都沒有。

  再也不用無路可走,還硬是挖出路來。

  不用暗自承受種種,無法說與人聽。

  有他在,委屈、心酸、壓力統統沒有。

  他如那一身堅硬戎裝,將她妥帖保護,細心安放。

  現如今的她跟退休無異,每日裡只負責吃喝、運動和睡覺。

  她的外衣送洗或機洗,即便有打掃衛生的阿姨每日上門,可她的內衣睡衣全部都是他親自手洗,絕不交給旁人。

  靳家葉家要請專業廚師烹飪,可他推謝。

  早餐偶爾是葉家阿姨來做,中晚餐都是他親自動手,都是宿家奶奶從宿老爺子那兒問來的菜譜,再兼顧她的口味喜好,所有米麵肉菜都是靳家農場無藥無肥的綠色有機出產,她吃進嘴裡的每一口,他都嚴格把關。

  中藥極苦,他像哄女兒一樣哄著她喝完。

  多方尋訪,最終請了造詣極深的瑜伽老師教她瑜伽,足療中醫師、針灸推拿中醫師,每日上門為她放鬆,配合治療。

  晚上是他用食用級的大馬士革油用玫瑰煮水,並滴入玫瑰精油讓她泡澡。

  看著那滿浴缸的特級食用玫瑰,葉蕊心疼,大馬士革油用玫瑰極貴,而且產量很低。

  她往日裡喝的都是靳豫自敘利亞為映映買的玫瑰園全程監控種植的。

  葉蕊如此浪費著,心有罪孽。

  她特意打電話給江意映,詢問著:“我這樣浪費靳豫特地為你種植的玫瑰,他會暴怒吧。”

  靳豫抱著他的映映,恰好在旁聽聞,他說:“不會。因為這幾年來你的玫瑰花茶和精油,全部產自軒軒買的玫瑰園。”

  當初,哥哥要給嫂嫂種植大馬士革時,他人在東歐。

  哥哥特地打電話給他說明情況,又表明立場:“我對映映的心意,不能分給其他人。”

  他說:“那我來。”

  當時不想給她壓力,就刻意讓哥哥隱瞞了。

  這一隱瞞就隱瞞了三年,映映也是才知,更何況葉蕊。

  得知消息葉蕊難得地開恩賞賜:“進來幫我洗澡。”

  邵亦軒欣然進來。

  沐浴在玫瑰花間的葉蕊如女王審問:“你還騙過我什麼?”

  還有很多事,現在坦白從寬還有救嗎?

  特意詢問過宿家老爺子,老爺子說是玫瑰疏肝解郁,對她有益。

  所以,為她每晚泡玫瑰浴,滴大量玫瑰精油,太過奢侈才引起她的懷疑。

  邵亦軒帶葉蕊去了宿家幾次,宿老爺子的怪脾氣大概摸到了門。

  投其所好地聊起了花草鳥獸,又說太極、五禽戲、站樁打坐。

  宿老爺子才漸漸地同他聊上幾句。

  這日,診完脈,開了藥,叮囑完。

  正要走時,邵亦軒終於能夠詢問:“房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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