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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真的眼淚都咽到嗓子眼裡,因此聲音格外艱澀:“是莫瑞亞蒂?他要幹什麼?”

  巫真快步上前。

  “你走。”羅滌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把她帶走!”然後閉口不言,是個寧死不吐露一點消息的樣子。

  巫真停下腳步。

  鐵門緩緩打開,警官腰裡別著鐵棍,對她一招手。

  “出來。”

  夏洛克等在外面。她出來,他進去。雷斯垂德揮揮手,直接讓巫真出去透氣。

  巫真胸中憋了一腔悶氣,確實應該出去透氣。

  她快步闖過冷硬的走廊,穿過熱鬧吵雜的辦公區。出了警局的門,肺里灌入新鮮空氣,這才感覺頭腦冷靜下來。

  氣溫一下降到零下,呼吸間像是無數細小冰凌扎著她的肺與頭腦。

  “大姐姐!大姐姐!”一個小孩揚著尖利聲音,站在馬路對面興奮警局門口揮手,見巫真看過來,焦急的等綠燈同行,飛跑竄過馬路。抓著她的手,將一封牛皮信封塞到她手中。

  小孩臉喘氣喘的紅撲撲:“祝你好運!”撒腿就跑。

  巫真急忙叫住小孩:“這是誰要你給我的?”

  綠燈通行,車輛停靠在人行道前,小孩動作快,巫真追趕過去時紅燈已經亮了,車輛川流不息。

  牛皮信封上沒有郵戳,沒有地址和收件人,大喇喇地印了一個她的頭像,是偷拍。圖書館裡,一堆複習用書墊在手肘下,她撐著手臂睡著了。

  巫真站在路邊拆開信封,她現在還不太想進去,即使裡面開了暖氣。

  裡面薄薄的,只有一張照片,蘇菲和一個十五六歲小男孩,兩個人兩張臉擠在一張照片裡,陽光在鏡頭下十分晃眼,開了強光濾鏡似的。蘇菲挑著眼角,很客氣的笑。小男孩亮著一口大白牙,笑得分外的野。

  背景露出一角,是個金字塔,頂著藍天。

  巫真想起蘇菲跟她說的故事,有關於她在埃及救的小男孩,那間有異味的餐廳,那個沒完的故事。

  手腕一動,照片翻過來,空白背後黑記號筆寫的咖啡廳地址。

  除此之外還有一行字,是英語俗語,翻譯成中文意思大概是:僅限一人,閱後即焚。

  去嗎?去啊。

  焚嗎?不焚。

  巫真回身看了一眼警局,眼神憂鬱。一甩頭髮,決定不管它,裡面有一些人有一些事剪不斷理還亂。

  她莫名被目前的事氣出一股豪氣,生活越艱難,她就越不肯低頭,有句話怎麼說的:光腳不怕穿鞋的,膽子大本事夠,這次就獨闖天涯。

  走到半路,心念一動,還是給巫盼發了個簡訊報備一下。

  這件事把巫盼也牽扯進來,她略帶愧意之餘是心安,他們兩個自小沒分開過,一母同胞,兩身一命。做什麼都在一起,這次也一樣。

  ……

  這家咖啡廳她常去,前幾個月被炸過一次,咖啡廳的老闆怕是有執念,裝修得和從前一模一樣,連老式時鐘里的小布穀鳥也神似還原。

  老式留聲機悠揚的放著音樂,舞女唱嗓華麗魅惑。

  她一眼就在她常坐的座上看到了一個男人,蓬勃生長的棕色亂捲髮。面對著門口,眼看著她,粗壯手臂撐著桌面,一手裡拿著長柄細勺子,歡快的攪著咖啡,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雖然笑得很親和,他曬得古銅健壯的身軀上帶有一種天生的攻擊力,非洲草原的豹子一般的野性。

  巫真並沒放下警惕,只第一反應心道不好,她打不過,轉念一想,也不知道對方帶槍沒。

  她打著和平談判的主意走去,態度不說特別好,面容微笑,也令人心生親切。

  他放下勺子,自我介紹:“你可以叫我維卡斯,維卡斯·夏瑪。”

  “真·巫,叫我真就好。”

  “女孩,你膽子真大,敢一個人來赴約。”

  “如果你經歷過搶劫綁架槍殺爆炸等等一切,你就會覺得這沒什麼。”巫真說的很淡然,然而心中有數:這些經歷可以讓她騙到不少女孩子傾心,如果她是個男孩。

  而身為男孩的巫盼趨吉避凶,是一點危險也不願意趟的,成天化妝上舞台,演小生與女角。對藝術與星辰很有興趣。自持吃不胖,常年不刻意鍛鍊,面對危險,他比巫真還要柔弱。

  她有時會想,她倆是不是生錯了性別,互換一下行不行。

  維卡斯說:

  “蘇菲有沒有跟你講一個故事?蘇菲是個騙子,她和很多人都講過一個故事,我和她,版本不同,但她對我有恩是真的,我坑了她也是真的。”

  “故事的原版本是什麼?”

  “我那天是故意去尋死,她路過救了我,然後,我們的命運交換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突如其來的2017年第一發更新,大家新年好呀!

  ?? ??? =??????雞年大吉

  ☆、第六十九章 鉤子

  “蘇菲被殺了。”

  巫真坐在咖啡店裡, 闡述著一個事實。她並不想知道一個死人的事情, 這麼說很冷血, 與死人相比, 活人始終更重要。

  羅滌危在旦夕,而蘇菲已經安眠。

  “我想知道羅滌為什麼要殺蘇菲, 理由是什麼。”也許是她還是存了一絲想幫羅滌翻盤的心吧,即使心灰意冷。

  “他叫羅滌?那個劊子手。你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掉可憐的蘇菲, 那你就得聽我把這個故事講完。”

  巫真並不滿意維卡斯對於羅滌的稱呼:“劊子手”, 可光是不滿意又有什麼用。巫真單手撐住額頭,食指拇指掐著兩側太陽穴,她很疲憊,精神上的崩潰與打擊往往比身體上來的更有效。

  維卡斯用比茶杯還大的拳頭捉住咖啡杯的柄,低頭喝了一大口。他身上有著很流暢的肌肉線條, 低頭時, 巫真見他的脖頸泛著青筋, 青筋不是完整的一整條,因為他的後脖頸到肩胛骨處有一處斷痕, 長了新肉覆蓋。

  咖啡廳里, 坐在巫真和維卡斯附近的顧客,會不時偷看他們。

  維卡斯就像是一隻巨大帶著傷痕的棕熊, 面帶溫和的看著他眼前的身量嬌小的女孩。

  巫真不相信維卡斯是真的溫和性格,溫和性格只會存在於在溫室里長大的嬌花身上,因為沒見過溫室外的險惡,所以相信這個世界美好, 人與人之間充滿友愛。

  一個在外流浪,躲避追殺的人,巫真甚至懷疑他在某個靜僻的山腳疙瘩,掩埋過追殺他的人。

  “蘇菲是個騙子,迷人的騙子。她流竄在各國,尋找她的家人。在埃及那一天,我為了躲避一個人的追殺——當然躲過啦。也付出了相當的代價,我墜下一個不知道什麼鬼的地方,摔得頭破血流。我發誓我見到蘇菲那一刻,我見到了傳說中最美的女神。”

  “嗯。”

  “蘇菲應該和你提過,‘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餐館見面後她給我買了機票,讓我出境,至少能躲過一陣,我發誓我會報答她,但……世事就是這麼難以預料。我沒想到他會搭上蘇菲。也沒想到蘇菲成了他的目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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