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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我不該摻和進去的……”

  柔則身邊的人一早便與敏芝搭上了,敏芝是個心思活泛的,兩頭得好處又無甚風險的事她也樂得做。半容來貝勒府那日正巧聽得春南來報,道是二阿哥高熱了幾日也無人理會。

  “前院一個丫鬟冒冒失失就跑咱院裡來了,福晉,可要讓大夫去瞧瞧?”

  柔則聽著這些甚是不齒清妍所作所為,啐道:“李氏真是枉為人母,縱著親生兒子病了也不管不顧,春南,你去打發了人再親自去一趟藥房。”

  “且慢。”坐在一旁的半容阻了,她與柔則道:“做親額娘的不作為,你去插手做什麼?”抬眼看向春南,吩咐道:“春南,好生將那丫鬟打發走了。”

  春南不解,去看柔則,見柔則點了點頭,便依著半容所言去打發那丫鬟了。

  眼瞧著屋內只余她們母女二人,柔則苦笑:“額娘不知,若是女兒不去插手,來日出了事,受責罰的便是女兒了。”

  半容曉得她如今境地,雖人前依舊是威風的嫡福晉,可轉過身去,內里的苦楚也只能獨自一人受著。半容嘆了口氣,挨著柔則坐下,道:“李氏自個作死,你要攔也攔不住,何不添把火?”

  “額娘的意思是?”

  “我方聽你言,李氏的貼身丫鬟來你這來得勤?”

  “是,她與院裡侍弄花草的丫鬟是同鄉,來女兒院裡尋那丫鬟時被瞧見了幾次,女兒便想著看可能拉攏她否,幾番試探,果是個不老實的。”

  “那許多事,便藉由她與李氏去做。”

  “前院裡,不是亦有個翠兒可照應李氏一二?”

  仔細算下來,弘暉之死與自己脫不開干係,或許說,是自己一手促成的……身上冷意不止,面上卻是如被碳火烤著,雙頰通紅,熱意沿著兩頰四處蔓開。若是胤禛不將這事捅開來講,她也還能心安理得度日,如今……柔則顫著手捧住滾燙的臉頰,冰涼的兩手觸在面上激得她清醒了些。如今,如今她還要怕什麼?是宜修害她在先,她所做不過是為自己為那孩子報仇罷了。想通了,柔則倏然笑開,她有什麼錯?

  這一個冬日,四阿哥府里的主子們竟都瘦了,他府的福晉格格們來串門時都少不了打趣兒。過年柔則進宮時德妃瞧她瘦了一大圈,自是賜了好些賞賜,甚是心疼地喚她上前:“可不敢再瘦了,年級輕輕的壞了身子怎的行?”

  柔則失了胤禛的心,卻是與德妃越發親近。

  三月末是半容的生辰,宜修借病已多月不出文瀾院了,念著胤禛年前的囑咐,柔則早前幾日便要春南去文瀾院知會了一聲。這日一早等到了宜修,兩人便一道坐馬車去了那拉府。一路無言,在那拉府門前下了,柔則自是千人簇萬人擁,宜修隨在後頭無人來睬,只五格間或投了目光來瞧她一瞧,最後至了院裡垂花門那處見隙停了會。

  “你的事我也聽了些,總歸你要好好保重。”五格看了宜修一眼,說完又急急跟了上去。

  剪秋攙著宜修過了垂花門,低聲嘆道:“如今滿府里也就四公子肯與您說上一句。”

  宜修哂笑:“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從來就不是遭人待見的。”如今眼瞧她失子失寵,又有柔則這個嫡福晉在,得了半容的令,自是無人敢多與她說一句,她真是不該走這一趟。

  隨柔則去內院走了一圈,尋了個時機,宜修領著剪秋出了那處令人生厭的地方。她從前與額娘的住處在裡頭的院子,繞過半容院子裡的池子上了抄手遊廊,走了幾步,抬眼見一片寶藍色衣角在轉角處閃了閃,再往前幾步,分明是男子的聲音。宜修按住剪秋的手,指了指前頭,剪秋會意,二人豎耳聽了片刻,是柔則,與她外家那表哥。

  二人退至門前,剪秋道:“這表公子膽子也忒大,竟連這內院也隨隨便便進了。”

  “他一向得覺羅氏看重,今日覺羅氏生辰,他進里來坐坐也不無不可。”

  “福晉,到底是越矩了。”

  宜修笑了笑,不置可否。

  半容本意是要將柔則嫁與自家二哥長源的二子,即今日宜修與剪秋所撞見的表哥,只是三十四年長源因事革了鎮國將軍一職,忖著失了倚仗,半容便一直拖著這門親事。後來,柔則便進了四貝勒府。

  說到底,富貴榮華否,覺羅氏是極為看重的。

  時機

  出了三月,胤禛是越發忙了。四月底預備著御駕迴鑾,五月送御駕出塞。他領了監國的差事,凡事必得盡心盡力,親力親為。尚留在京中的四、八兩黨面上一眾和睦,實則暗地裡爭鬥不休。

  彼時正逢暮春,後院裡的人兒都緊著最後一波春色換上了顏色俏麗的衣裳,是人比花嬌,滿園春色也抵不上這綠鬢朱顏。打後院那一排牆根望去,鎖了幾月的清芬院瞧著也是春色攀出了牆頭,那院裡紅粉嬌嫩的海棠一枝枝爭先恐後往外頭爬,引得不少人駐足。

  清妍禁足,還不足一年。

  五月十三,天兒正熱時是宜修的生辰,胤禛特意早了些時辰來文瀾院,他尋了些外頭的玩意兒,想著趁著今日來哄一哄她。這幾月下來,兩人間已然隔了層瞧不見的牆,胤禛拉不下臉去求和,而宜修瞧著也是心中嫌惡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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