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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淨的衣服和布巾沈浪早就準備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王憐花拿了這些東西,走到門口,對沈浪說道:“沈浪,我去洗澡。”

  沈浪“嗯”了一聲,道:“你傷口還沒全好,小心些。”

  王憐花沒有答應,徑直出了門。

  崖底方寸之地,溪水離小屋也不過百十步之遙。

  溪邊開著一大片鮮紅的雞冠花,將那水流也映得濃艷多情。

  溪水很清,也很涼。

  傷口還不能沾水,所以王憐花洗得很慢、很小心。

  從水裡起來的時候,覺得身上發冷,隨便擦乾身體,匆匆忙忙地穿上衣衫就往回走。

  這時天已有些黑了。

  蒼茫的暮色中,王憐花看見沈浪,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他。

  他覺得自己衣襟零亂,頭髮披散的模樣有點狼狽,因此而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他別開了頭。

  然後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一片深綠的樹蔭下,有一個新造的、小小的土堆。

  土堆上插著一個小小的木牌,像是一個墓碑。

  木牌前放著一束小小的花,鮮紅的雞冠花。

  王憐花有些迷惘,一時想不到那是什麼。

  然後他就想到了那是什麼。

  才那麼短、那麼短的時日而已。

  記憶便如此遙遠,如同前世遺夢。

  他甚至覺得,已經不恨那個差點要了他命的女人。

  之前一切一切,如此綺麗淒涼,竟似落花流水去,半點不留痕。

  王憐花突然覺得整個人的身體都很沉重,幾乎邁不動腳步。

  從溪水到屋前,這條小道,走了許久。

  再怎麼久,也總是要走到盡頭。

  沈浪站在盡頭,對著他笑。

  天地之間,只留有眼前人這一笑,穿透寂寞塵世,盼能相伴歲歲年年。

  王憐花走到他面前,直直地盯著他瞧。

  頭髮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弄濕了一片肩膀。

  沈浪輕輕挽起他的頭髮,想用布巾將水珠拭去。

  “不擦乾的話,會著涼。”

  王憐花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布巾,惡狠狠地擦著自己的頭髮。

  他這態度轉變得突然,沈浪的表情也有些愕然。

  不知怎的,王憐花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疲倦,還有點悲傷。

  但他還是狠了狠心,冷笑著從他的身旁大步走了過去。

  你的溫柔從來都是穿腸毒藥。

  為何我現在才明了。

  (六)

  “再見,沈浪。”

  吃過晚飯之後,王憐花放下筷子,淡淡地說了這句話。

  沈浪正在收拾桌子,突然地手指一抖,停下了動作。

  “你的傷勢如何?”

  王憐花道:“好了。”

  沈浪道:“王公子如今何去何從?”

  王憐花昂頭道:“在下願賭服輸,甘願從此退隱江湖。沈大俠歸去便是,不必為我掛心。”

  說完這話,心中居然一片淒涼。

  沈浪不回答,只是低著頭,靜靜地看著他。

  王憐花被他看得有點喘不過氣。

  口頭卻不示弱,肆意調笑道:“你莫不是捨不得我?”

  不料沈浪點點頭道:“嗯。”

  王憐花被他這一個字噎得說不出話來。

  你便是捨不得,又能如何?

  你當初一言,我當初一語,豈非絕了所有的路。

  一時房內寂靜,兩人都默默無語。

  王憐花最不愛這樣的氣氛情境。

  於是,他說了一句很不高明的玩笑話。

  “莫非你在等我強姦你?”

  沈浪不說話,看著他。

  然後,輕輕地笑了一笑。

  沈浪的笑總是有些晦澀難解。

  若說他是同意,這神氣也太過飄渺。

  若說他是不同意,這態度好像又不夠認真。

  王憐花突然覺得有點騎虎難下。

  若就這麼欺身而上,好像有點突兀。

  若是甩手就走,的確又不太甘心,還有臨場退卻的嫌疑。

  沈浪笑得真是好看。

  他微垂的眉梢顯得很溫和,眼角多情,雙唇勾起的弧度攝人心魄。

  王憐花於是站起身來,自作主張地去吻他微揚的唇角。

  “王公子一向……言出必行……”

  沈浪並沒有一如往常地拒絕他,令他躊躇滿志。

  沈浪雙唇甜美,令他情不自禁地回憶,上一次這樣甘甜的吻,是什麼時候。

  想到上一次,王憐花立刻就想起了上一次躊躇滿志的QJ的結尾。

  醒悟到這一點之後,突然便發現兩個人相處的位置好像有點不妙。

  不知道什麼時候,沈浪的手已經摟住了他的腰。

  只待這個吻一結束,就把他抱了起來。

  王憐花其實也並不怎麼介意被人抱一下,但是對象若是沈浪,這事就很有點不同。

  他決定暫時先忘記自己的雄圖大志,改變這個不利的地位。

  於是他開口要求道:“放我下來。”

  沈浪很聽話,立刻就把他放了下來。

  放在那張窄榻上。

  這是一張很難睡得下兩個人的窄榻。

  原來王憐花以為,若一個人平躺著,另一個人只有側躺著,還得十分小心才不至於從那窄榻上掉下去。

  沈浪身體力行地告訴他,怎樣讓兩個人身體都舒展並且也不愁從那上面掉下去的方法。

  就是疊著。

  一個人疊在另一個人的上面。

  沈浪就這麼疊在他上面。

  無需伸手試探,也能感受到對方也許該有反應的地方起了相當大的反應。

  若是以前幾日的心情計較,也許該高興。

  但王憐花卻一點都不高興。

  不僅不高興,還有點心虛,並且還有點害怕。

  沈浪的手毫不猶豫地扯開他的衣襟,嘴唇從他的脖頸開始吻下去。

  王憐花聽見自己的喘息,覺得有點羞愧。

  沈浪的吻一樣戰無不勝,融化所有鬥志。

  居然還好意思俯首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你總是勾引我,這樣很不好。”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王憐花想,分明是你勾引我。

  為了表示不同意,他開始掙紮起來。

  沈浪為了平息他這點殘存的鬥志,狠狠地朝一個地方咬了下去。

  王憐花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沈浪就咬在他新癒合的傷口上。

  儘管傷口皮肉已經癒合,卻還留著一道極丑的疤痕。

  重點在於,就算皮肉癒合,疤痕處新生的肌膚也遠比原有的皮膚敏感數倍。

  沈浪咬在那裡,那種疼痛蘇麻的感覺真教人全身發癢。

  衣衫磨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王憐花感到很不甘心,他趁著沈浪不注意,狠狠地翻滾了一下,想要將沈浪壓在下面。

  無奈這窄榻著實太窄,容不得這樣大動作,這般就勢一滾,兩人齊齊跌落在地上。

  堪可告慰的是,落地之後,沈浪用身背墊著,王公子如願以償地留在上面。

  但他還是覺得不對。

  原本他自以為是居高臨下的挾制,卻因沈浪的的手臂緊縛他腰身而變成一場由下而上的挑釁。

  王公子急於占上風,於是伸手去拉開沈浪的衣襟。

  床笫如戰場,先動手者占先機。

  沈浪的胸口,也有一道疤痕。

  位置與他相近,只是略高些。

  王憐花再怎樣記性不好,也記得這個疤痕是怎麼來的。

  他自己刺的。

  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要人家的命,王大公子也就這麼一點不好意思。

  其實是不只一點,還是相當不好意思的。

  在這種時候,王公子從來不怪自己。

  不怪自己刺了沈浪一刀。

  甚至不怪自己拉開沈浪的衣襟。

  他怪沈浪。

  為什麼要讓他看見,以至於這樣不好意思。

  為了掩飾他的不好意思,他也朝著那道傷痕一口咬了下去。

  沈浪不為所動,十分親愛地揉揉他的頭頂。

  “地上潮涼,王公子可否允我起身?”

  王憐花對他無所謂的態度很不滿意,十分蠻橫地道:“天熱,正好在這地上涼一涼。”

  他這話音未落,沈浪便抱著他腰身,又滾了一滾,將他壓在下面。

  論及武功,王憐花雜學精妙,全力施為未見得輸給沈浪。但他武功以詭秘花巧見長,肉搏之術遠不及沈浪,如此這般一時竟也不能反抗。

  沈浪又問道:“地上潮涼,王公子可要起身?”

  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公子連忙點頭。

  沈浪輕輕一笑,支起身來,一下就又將他抱了起來,放在榻上。

  這般翻滾,兩人都是衣襟散亂,氣喘吁吁。

  王憐花還要掙扎,沈浪一隻手臂壓了他,正視著他眼睛,說了兩個字。

  “我來。”

  王憐花很不服氣。

  “為何還是你來。”

  沈浪沒有回答他。

  王憐花卻也沒有力氣再質問他。

  沈浪已經一手捏住他的要害。

  男人的這個部位落到別人手裡,總是難免要有所忌憚。

  王憐花想到前幾日刻意試探沈浪之事,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沈浪的手,緩緩離開了那個部位,往另一個地方去。

  王憐花的臉頓時煞白。

  沈浪看見了,輕吻他額頭。

  “怎麼?”

  王憐花很不想示弱,但實在是有點心有餘悸。

  戰戰兢兢地道:“那個……很痛……不如……”

  不如你挨?

  沈浪完全沒有跟他談這回事的意思。

  “我會小心。”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隻手指已經開始試探那個地方。

  手指進入的不適感使他整個人繃緊。

  他害怕得緊閉了眼睛。

  沈浪感覺到他的緊張,抬起頭來靜靜地看了他片刻,然後吻了下去。

  沈浪的吻,偶爾也會狂熱過度。

  王憐花幾乎無法呼吸,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回應這個吻上,幾乎喘不過氣來,更加無暇他顧。

  兩根手指進入的時候,王憐花差點驚叫一聲,卻被沈浪的舌尖堵回喉嚨里。

  他十分辛苦地喘著氣,卻不知是因為這吻,還是因為這手指的動作,全身都蘇麻綿軟,無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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