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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不敗臉上微微暈紅,卻是張口就著他的手把那一筷子鱸魚吃了。

  隨後――

  “嘔”的一聲,讓楚留香面上剛剛浮出的冷笑僵在了臉上,也讓席間他人――或驚喜如安蓮或訝然如鈴蘭幾人――神色各異。

  東方不敗是親眼見過葉孤城有孕的人,也知道男子的確也可以有孕,然而……他抬手輕撫上肚子,神色似悲似喜。原來他這般不男不女的人也是可以……有這樣的幸福……

  所幸東方不敗一身繡花紅衣又是妝容精緻,陸小鳳並不知他身為男子的事實,西門吹雪讓安蓮扶他去休息,隨後朝陸小鳳花滿樓隨意說了幾句便把這事揭了過去。

  這樣的喜事,也讓席間氣氛重新熱絡起來,只除了神色有些不虞的楚留香還有――

  西門吹雪掃了眼花滿樓那雙看不出任何神色的眼睛,斟了杯酒一飲而盡。

  ******

  除去某些人,這一頓飯基本還可以稱得上是賓主皆歡,飯後陸小鳳和孫秀青在西門吹雪一個眼神示意下由鈴蘭帶走散步去了,而觀其神情分明是窺得了什麼真相的花滿樓,則由西門吹雪親自帶領去了靜室。

  遞與花滿樓一個蒲團看他道謝後安靜坐好,西門吹雪則在他早習慣了的位置盤膝而坐。只是同以往來此的參悟劍道不同,這一次卻是為了自家二弟而來的。若他仍身為安祈,那麼他自然可以有許多種方式解決這個問題,而若他還是玉衡,那麼這件事也一樣很容易辦,但偏生他此時的身份只餘下了西門吹雪,而花滿樓,是他的朋友。

  若是面對身為朋友的花滿樓,此時他最好的反應就是沉默。於是西門吹雪一雙眸子靜靜對著花滿樓,不發一言。

  許是沉默太久,花滿樓忽然微笑起來:“這屋子好濃重的劍氣。”

  他說的是實話,甫一踏進這屋子他便感覺有無數劍氣撲面而來,就如同曾經他想像中西門吹雪的劍一般的冰冷無情。若他沒有猜錯,這屋子怕是西門莊主平日悟劍的靜室罷,莊主帶他來此,莫不是想要與他共討劍道?還是想用這劍氣刺他一刺,好教他快些消化了方才用的過多的飯食?

  花滿樓這般想著,笑容不由更燦爛了些。

  西門吹雪當然不知道他想了什麼,於是只對著他的笑容微微點頭,答了聲“不錯”。

  又是良久的沉默。

  花滿樓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突然不笑了,只唇角還微微勾起一點弧度,映著窗外投來的一點光影顯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涼意。

  花滿樓慢慢道:“那位安夫人,是個男子罷。”說是男子怕也並不準確,那位所謂“安夫人”,只怕還是個無根之人。

  西門吹雪並不答話,只點了點頭。

  花滿樓好似看到他的動作一般,又接著說道:“身為一個男子卻有了身孕……我記得,那一日葉城主也是因為一味清蒸鱸魚而……”他慢吞吞的話語突然卡了殼,西門吹雪也不接話,於是緊接著便又是長久的沉默。

  話到這裡其實已經說盡了,聰慧如花滿樓自東方不敗有孕而推及到了葉孤城,再聯繫到先前決戰後葉孤城所說楚留香可救西門吹雪一事,雖不清楚個中秘辛,他卻也把真相推測出了十之八-九,自然,他也完全想的出西門吹雪此時的沉默是為了什麼。於是循著呼吸聲傳來的方向,花滿樓朝西門吹雪露出一抹暖人心魄的笑來:“西門莊主大可放心,花滿樓會對這些守口如瓶的。”

  是“這些”,而非“此事”。聽出了花滿樓的弦外之音,心知花滿樓果真知道了所有真相,西門吹雪不由低低一嘆,倒也放下了心,情知此事算是暫時揭過了。

  這一事揭過,卻還有另一事。

  西門吹雪的聲音是冷的,便如他貫給人的印象,然而他此時的話卻是熱的,直熱到了花滿樓心裡,他說:“你我早為朋友,何故仍喚我‘莊主’?”

  ☆、番外 回到現代1

  作者有話要說:  祝大家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平安順遂,事事如意!

  ――新年趕出來的番外,還請放心食用!

  然後,求評論求花花求收藏求包養!【打滾】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會以為沒人看的你們就不能給點兒鼓勵麼!拜託拜託~

  他睜開眼,入目的是淺灰色天花板,素淨的深色暗紋在四周繚繞,不是很複雜,卻不會讓人覺得乏味,房間裡並沒有與之配套的水晶吊燈――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很容易帶來危險――只有低調鑲嵌在牆壁的方形暖色燈,既能有實際照明作用,也可以充當飾物給這屋子增幾分亮色。

  很熟悉的房間,他曾見過無數次,只是不知為何此時看來卻有些違和。但他說不上是為什麼,畢竟這房間並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清開腦中的雜思,他起身,墨色的眼沒有任何光亮。不是睡而未醒,也不是盡失神采,只是吸入了所有光線令它們潛藏其中。

  ――他生來就適合黑暗。

  走到浴室三兩下脫去了身上多餘的衣物,男人打開熱水器調到合適溫度,溫熱的水從花灑揚下,快速洗去睡眠第一次給他帶來的疲憊,他擦乾身體穿上前一晚懸掛在一邊的全套衣服。而後,幾乎是下意識走到了鏡子前。

  鏡中的人有著長翹的睫毛,墨沉的眼,挺直的鼻樑,淡粉柔軟的唇,還有線條柔和的臉。這一切都熟悉到了極致,但,不對……他不該是這樣的,或者是不全是。

  似乎,少了些什麼。

  這麼想著的男人走出浴室拿起手機,正準備按下號碼,就收到了那個號碼主人的來電。微微眯了眯眼,男人果斷選擇了接聽。

  "……大哥?"

  電話那端許久才傳來這麼一聲,雖然是疑問句,但那語氣比起不確定,倒更像是"果然如此"。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只覺得那聲音裡帶著深深澀意,可是怎麼可能,那人的生活一向平靜安樂。

  他其實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電話那端的人會是這麼一個反應的,但卻直覺和他一早醒來便一直存在心頭那空落落的感覺有關。

  "你果真也回來了……"

  ――回來?從哪裡回來?

  "大哥,拜託你去找安照……"一貫溫柔從容的語氣沒了往日的和緩,那端聲音的主人顯然焦灼到了極致,"因為璇兒的事我聯繫不上她,大哥,你和她的關係一向不錯,所以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聯繫上她!能不能再見到東方還有你的葉孤城,現在只有她知道的最清楚!"

  葉孤城!

  全部的記憶瞬間回籠,男人沒有波動的墨色雙眼裡驀然浮現出幾許溫柔,還有同電話那端的安蓮毫無二致的急切。雖不知自己和蓮是怎麼回來的,但目前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安照,畢竟若蓮這麼說,那必然是已經找過了長老院的那些傢伙,而憑蓮此時的狀態,那些人要想隱瞞斷無可能,在這樣的前提下蓮會讓他去找安照,那麼就是證明長老院沒有辦法了……

  迅速撥了安照電話,卻遲遲沒有人接聽,安祈不由也有些焦灼,當下這個狀況讓他就這麼等著絕不可能,也只有到安照那裡去找她他才能稍稍放下些心――這時候他倒有些理解陸小鳳上次來找他幫忙他卻不在時的心情了。

  不提他用了什麼方法趕去安照住處,單說他到了那兒卻統共用了不到半小時就可見一斑,要知道安照住的離他住處可不近,只花了這麼短的時間,足以證明他的心情和此時狀態。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暫且先不說安祈和安蓮,我們就來說一說他們兩個怎麼也聯繫不上的安照。

  若一個人正在享受不需要任何偽裝的肆意生活時,突然發現自己一覺醒來又回到了自己厭惡到極致的環境,無論那個人是誰,他的心情都絕不會太好。

  而此時的楚留香亦或是安照,就是我們上述所言的“那個人”。當他一覺醒來時發現自己又變回了安照,此時的“她”的心情無疑是非常不好的,但這樣的經歷她畢竟有了不止一次,於是也就很快整理好了狀態,準備在這個意外愉快的假期結束後開始新的工作。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就在她剛剛調整好狀態之後,兩個不速之客就出現在眼前――葉孤城和東方不敗。

  她穿越過無數時空,認識許許多多的葉孤城,甚至也當過許多次的東方不敗,故而,她可以輕而易舉地分辨出眼前這兩個到底是誰。若是一般時空的那兩個人,她可以不受任何影響的把他們送回去或者乾脆就地抹殺,哪怕他們有著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性格,哪怕她曾經無數次用不同身份親近照顧他們。

  但眼前這兩個,不行。

  眼前二人明顯是不認識她這張臉的,驟然出現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雖然反應各異,但兩人顯然都是緊張而戒備的,這種情緒在她出現之後尤為明顯。輕易躲過了東方不敗的近身攻擊而不是任由他把銀針抵在自己脖頸,安照劈手打下那枚泛著冷光的針,側頭冷冷看了眼神銳利的東方不敗一眼:“怎麼,二表嫂還指望我像安蓮一般任由你攻擊?”

  東方不敗呼吸一滯,因了安照話中熟悉的稱呼。

  “你是……楚留香?”不去管被人打下的兵刃,東方不敗急切地湊近安照,那把原本雌雄莫辯的中性嗓音此時因激動而顯得尖銳難以入耳,安照皺了皺眉,考慮到的確是因為事出有因,還是朝他點了點頭。

  “蓮呢?你知不知道蓮在哪裡?!”沒有問安照為何是這樣的一副模樣,也沒有問這是什麼地方,不去在意安照此時幾乎可以說是有些輕蔑厭棄的表情,東方不敗此時此刻所能想到的只有安蓮一人而已。

  而一旁的葉孤城雖不發一言,但看他眼神和站位,顯然也是不作他想。

  雖對他們這樣的反應很有幾分滿意,但安照卻並不想這麼快做些什麼讓他們的心安定下來,尤其是東方不敗――這個安蓮奪了璇兒之後又愛上的人。性格里的劣根性在此時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輕笑一下,端坐在梳妝檯前。

  漂亮的手執著一把木梳在烏黑的發間一下下慢慢梳著,她梳的很認真仔細,仿佛世上再沒有什麼事比她現在梳頭更重要的了。她的神情動作無一不顯示她此時的悠然,可她身邊卻站著兩個神情不同卻一般急迫的人,這兩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無論是哪一方,在這間明顯西式的屋子裡都顯得格格不入。

  悠遠的簫聲突然在房中響起,在打破了這詭異的畫面後卻又帶來了新的僵局。

  安照不再梳理那本就順滑的烏髮,她放下了手中的梳子,卻並不是如那兩人所想一般起身走向聲源,她依舊端正的坐著,沒去管不遠處床尾上簫聲不休的手機,而是帶著莫名的微笑從鏡中看了看終於現出驚異模樣的二人,隨後便移開視線自妝奩里拿出了一支芍藥花樣的簪子動作靈巧地挽起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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