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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人要定了這王位,卻並非想做這個秦王。半是被逼無奈,卻也半是為爭一口氣。其實想想,父王待寡人已經是恩重如山,寡人如今占了這秦王的位子也便占了,有朝一日能還給他們嬴家還是還回去的好。」嬴政心中的想法一向不為外人所知,如今從他口中說出來,倒讓他的下屬嘖嘖稱奇了。

  「怕只怕成蟜公子未必感恩了。」

  「他感恩不感恩於寡人何干?寡人對這個弟弟從來就沒有過喜歡。寡人所做之事,皆是為了自己罷了。」嬴政冷笑幾聲,「怕只怕成蟜有心無力,反壞了寡人的大事。」

  「大王已經給了成蟜公子這樣一個『好』機會,他應該會把握的吧!」

  「寡人盼著這樣。」嬴政說,「沒有別的事你就先下去。天兒也不早了,寡人要就寢了。」

  「屬下告退!」

  那人離開之後,嬴政卻沒有去沐浴就寢,反而是趁著夜色到了寢宮外頭。

  他如今住的是咸陽宮正宮,歷代秦王所住的地方。上一任的秦王是他的父王,這裡留下最多的痕跡便是他父王的。外頭那棵棗樹便是他的父王常常躬親澆灌的那一棵。

  嬴政站在棗樹下,此時天寒,樹也光禿禿的,沒有半分美感可言。可嬴政偏偏坐在了屬下,開始一個人說話。

  「父王,政兒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政兒的身份,只是在您生前,您幾乎從未薄待過政兒。本來政兒想的是這秦國給誰不是給呢,可您卻只有成蟜一個孩子了。若是不出意外,政兒很快便能名正言順地將這秦國還給您的子子孫孫了。政兒不求別的,只求將來有一日到了地下,您不恨政兒。... ...」

  ☆、有機可乘

  第四十一章、有機可乘

  咸陽城城外十里處,迎著半山腰的風有一家茶肆。

  在這荒無人煙的半山腰裡開著一家茶肆,也不知道是這攤主太有錢了,還是心太善了。不過這樣一處地方,倒是給了成蟜一個落腳之處。

  如今距離成蟜接到嬴政那道旨意已經有十日了,可他一直在耽擱,才走了這麼點兒行程。

  「你所說的可都屬實?」成蟜還是不相信。

  回話的是成蟜的下屬衛干,他說:「此事乃屬下親耳所聽,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假。公子可以親自去驗證一番。」

  「驗證?你瘋了嗎?嬴政如今是大王,父王又不在了,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他是呂不韋的孽種。你覺得憑我一個人,能找到證據證明嗎?」成蟜憤恨不平的說,「真不知道當初趙姬和呂不韋給父王灌了什麼迷魂藥,自己的兒子放在一邊,反倒將別人的兒子捧到了天上去。」

  「那難道公子就甘心將這秦國拱手讓給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嗎?」衛干很為成蟜不值,「就算公子甘心,屬下等知道了實情的人也不會甘心的。更何況,如今公子你放著手中的事不做,卻為他天下選美,這等屈辱您受得了嗎?」

  「衛干,你今日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處處挑撥我與大王的關係?莫說此事只是你一人道聽途說來的,便是真的,也要從長計議才好。」

  「那這選美之事?」

  「自然還是要做下去的。」成蟜說,「三個月的時間,我這次可有的忙了。」

  衛干低頭不語,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成蟜戒心太重,即使信任他,也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看來大王交給他的任務不簡單啊。

  ... ...

  咸陽宮。

  「甘為那裡如何了?」嬴政問了句。

  「屬下剛剛接到他的消息,成蟜公子還在咸陽城外十里處。還沒有開始。」作為嬴政得力下屬的阮凝說了成蟜那裡的情況。

  「他現在在哪裡不重要,找回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也不重要。只要能堵住那幫老臣的口,寡人都不在意。」嬴政說,「寡人想知道的是,你們覺得他會按照寡人的心意來做嗎?」

  「屬下相信有甘為在,成蟜公子一定會考慮此事的。」雖然就連阮凝他們這群人都覺得這個想法很瘋癲,成蟜得有多麼不靠譜才會這麼做。

  「此事不必再多做回報,寡人希望下一次是寡人想聽的消息。」

  「諾!」

  說完這些話,嬴政聽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如今在他宮中不用通報便可以進來的人只有亞瑟一個。

  看著嬴政臉色不變,阮凝就知道這人是誰了:「大王,屬下先告退了。」

  「嗯,你下去吧!」嬴政說了句。

  亞瑟與阮凝擦肩而過,阮凝知道亞瑟是誰,亞瑟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大王,方才那個是誰?臣怎麼覺得他看著臣的眼神不一般那?」亞瑟問了句。

  「寡人身邊的人,難道你還要一一見個遍不成?」嬴政好笑道,「不過這個人你以後估計要常常見了,他是阮凝。」

  「阮凝?臣記住了。」亞瑟說。

  「他是可以信任的人。你若有什麼麻煩,也可以直接找他去。」嬴政說。

  嬴政這是把底牌都攤給自己了啊。亞瑟心中感到十分滿意,臉上卻依舊不露痕跡:「臣陪在大王身邊,就算真的有了麻煩,第一要告訴的也是大王您。只是大王最近頻頻見他,可是有什麼事?」

  「亞瑟,寡人說過,就算你自己想要委屈自己,寡人也捨不得你受委屈。」嬴政說,「你才是寡人最親近的人。他們都知道這一點的。」

  「大王您要做什麼?」嬴政這話的意思讓亞瑟有些欣喜,也有幾分恐慌。

  「讓成蟜去為寡人選王后,就是為了讓他有機可乘。」嬴政本來就不打算瞞著亞瑟,有些事他應該知道,「你明白寡人的意思嗎?」

  「什麼叫有機可乘?」原諒亞瑟的腦子,他還真的想不出來。

  「... ...」嬴政無語,「你過來,寡人細細說與你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因為私人原因心情不好,只能更這麼點兒了

  ☆、「親」兄弟?

  第四十二章、「親」兄弟?

  不靠譜不靠譜,實在是不靠譜——以上為亞瑟聽完嬴政心中計較的全部的想法。

  在亞瑟心中,嬴政從來都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他有著在他這個年紀本不該有的冷靜,很多時候嬴政也只是在無人處才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出來。他一直都很克制。可是亞瑟怎麼都沒有想到嬴政會有這樣的想法。

  「大王,此事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亞瑟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

  「怎麼,你覺得這個辦法有什麼問題?」

  「臣以為就算成蟜公子知道了此事,也不會按照大王您的想法來做。這事太容易被發現了不是嗎?」除非成蟜腦子有坑才會按照嬴政寫好的劇本走。

  「... ...」這麼一想,嬴政覺得亞瑟說得有幾分道理。可是他明明想得那麼完美,現在要怎麼辦?

  「那你說寡人該怎麼辦?」

  「臣——臣也不知道。」

  「算了算了,要你何用!除了會給寡人潑冷水你也做不了別的。」嬴政說,「現在寡人後悔了,為何當初沒有把你派出去,而是讓夏無雎離開了呢?」

  「那——那能一樣嗎?」亞瑟現在很自信,「臣要是真走了,大王肯定會思念臣的。」

  「你要是早走了,寡人才不想你。」嬴政這話帶著幾分賭氣的意思,卻也著實不假。少年時期的感情總是那麼朦朧不易察覺,若是在一切都還沒有挑明的時候亞瑟就離開了,嬴政也就不會沉溺於此。所以說啊,並非只要有了感情的兩個人就一定會在一起,如果時間上錯開了,就有可能錯開一輩子。

  亞瑟大膽地抱住了嬴政,借著他比嬴政高大的優勢將前額抵在嬴政肩膀處,聲音悶悶地說:「臣很慶幸,大王沒有讓臣離開。」

  「行了行了,你都多大了。比寡人年紀還大,卻像小孩子一樣。」嬴政說著,卻不捨得推開亞瑟。儘管亞瑟壓在身上真的很重。

  「其實大王才應該像個孩子一樣啊。」亞瑟無聲地說了出來。

  ... ...

  「衛干,你說那桑盈到底是怎麼死的?」成蟜問道。

  「這——屬下也不知道。」

  「我聽說那桑盈死之前肚子裡還有個孩子?」成蟜說,「夏無雎的醫術我可是見識過的,怎麼就能讓桑盈無故去了呢?除非是有人有意為之。」

  「公子的意思——」

  「桑盈死之前宮裡可沒人說過她那肚子。怎麼也算是大王的第一個孩子,怎麼就這麼不受重視呢?」成蟜說。

  「公子是何意?」

  「你派人去宮裡查查,桑盈生前,到底有沒有得到過大王的寵幸。」

  衛干不明所以,正打算隨便找個人回去敷衍敷衍就好了。大王的私事,連相邦和太后都沒有查清楚,成蟜居然還想查出來。

  只是沒過幾日,衛干便收到了宮裡傳來的消息。阮凝說大王要他找個機會將桑盈之事告訴成蟜,重點是為了讓成蟜知曉,大王至今還未經人事。

  說實話的,阮凝自己都不知道大王為何要下這個命令。但是君命難為,他只能不清不楚地將命令傳給衛干。

  衛干收到命令的時候似乎是懂了。大王和公子真的不是親兄弟嗎?為何別人都覺得不妥,他們兩個人還都是這麼想的?不過這桑盈的事一說,成蟜應該就更放心了吧。

  而這會兒成蟜見衛干遲遲不歸,心中有了幾分懷疑。這其實不是第一次發現了,只是衛干每次失蹤都能找到理由,這一次,成蟜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麼理由可找。

  「公子怎麼出來了?」衛干恰好回來,碰到了正要外出的成蟜。

  「你去哪裡了?」成蟜沒有回答衛乾的話,而是直接質問他。

  衛干能得成蟜的信任可不是憑一張嘴就成的,他跟在成蟜身邊數年,從成蟜離宮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為他做了無數的事。他本以為成蟜不會再懷疑他了,沒想到到底是生在王室的人,心中就是沒有相信別人的這顆心。

  不過這樣也好。衛干心中如是想著,這樣一來,他就不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有什麼愧疚了。

  「公子難道忘記了,您讓屬下派人回宮去查桑盈的事。」衛干不急不慌地說,「屬下派去的人已經將消息穿回來了。」

  「怎麼說?」成蟜急忙問。

  「那桑盈的死果真有蹊蹺。咸陽宮偏殿伺候的宮人說大王從來都沒有去過桑盈那裡過夜,只有一次大王要臨幸桑盈,還因為別的事耽擱了。事實上,大王從來都沒有與桑盈成事。不過桑盈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假的。」衛干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又道,「來報的人還說,桑盈死前三個月的時間裡,有一個名叫袁江的人常常去桑盈屋子裡,呆很久才出來。屬下以為,桑盈肚子裡的,怕不是大王的孩子,而是與那袁江的孽種。」

  「... ...哈哈哈!」成蟜突然笑了笑,說,「嬴政啊嬴政,父王竟是瞎了眼,才認為你聰慧過人。沒想到你連你的女人都管不住。哈哈哈——」笑著笑著,成蟜卻笑不出來。若嬴政真的不是父王的孩子,那父王豈不是天下最可憐之人。莫說管不住自己的女人了,還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一個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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