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不,不要,起碼也打個麻醉針,你絕對不許摸我肩膀,我要有醫生執照的醫生,我不要民間傳統療法。」

  柏璽彥使力一按,肩膀發出接合的聲音,但是白律儀也同時叫得連阿虎都遮住耳朵,不敢再聽下去,只敢淚眼汪汪的看著白律儀。

  白律儀現在才真正知道柏璽彥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他哭著望向阿虎,懇求道:「叫你老爹住手啦,我沒死也會被他給搞死,阿虎,快點叫你爹停手,律儀大哥要死了……」

  阿虎不敢阻止,還小力的搖手,一副為他好的樣兒,「爹的武功很強,律儀大哥,他會幫你接好骨頭的。」

  而柏璽彥好像接上癮一樣,從他的肩膀,摸向他的手肘,靜聲道:「這裡好像也有點錯位。」

  聽他在鬼扯,他自己可以確定,剛才絕對沒有傷到手肘。

  「胡說八道,我根本沒傷到這裡,你只是在報私仇對不對?你會那麼快射關我屁事,你自己不持久還怪我……哇啊啊啊!」

  沒有讓他說完的機會,柏璽彥眼色一暗,手指啪啦一聲,白律儀叫得慘絕人寰,已經沒力氣可以罵人,他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再被他搞下去,他真的會欲哭無淚。

  「你……你給我記……記住……」

  放出來的狠話根本就是軟弱無力,白律儀被抬回房間,痛得渾身動不了,阿虎陪在一旁低語道:「爹到鎮上去了,說要看看這次地牛翻身,鎮上的狀況如何。」

  他掙扎著出聲,「那柏家還好嗎?」

  「我聽婢女說有些人受了傷,但是鎮裡好像很嚴重,所以大夫還在醫治鎮裡的人,暫時還沒上山。」

  白律儀忍著痛,半坐了起來問道:「很多人受傷嗎?」

  阿虎點頭,「好像是。」

  他雙腳踩下地,著地的那一剎那痛徹心肺,但是至少還能站立,白律儀心裡雖把柏璽彥這個混蛋給罵個半死,但是至少在某一方面而言,他還是拉正了他的骨頭,要不然他剛才被柜子壓到後,絕對無法這麼快站立起來的。

  「讓我去看看這些人的傷勢。」

  「但是律儀大哥,你也傷得很重啊。」阿虎想要勸阻他。

  「少廢話,男人還是有男人該做的事,而且醫者父母心,我還站得住的時候,當然也能夠看病的,這點痛,忍忍就好了。」

  阿虎呆站著,白律儀披上了衣服,縱然每走一步,他額頭的汗水就因疼痛而落了下來,但是他雙眼中閃耀的光輝是如此的強而有力,就像是……阿虎豁然開朗,忽然知道律儀大哥像誰了。

  他就像自己的阿爹一樣。

  只是阿爹沉默少言,律儀大哥呱噪愛笑,但是他們兩人的眼神全都一模一樣的晶亮有神,所以律儀大哥對他爹說話大剌剌的,而阿爹對律儀大哥說話有時更是夾槍帶棒,證明著他們只是同性相斥而已。

  「阿虎,扶著我。」

  「好的,律儀大哥。」

  「其實律儀大哥跟爹有點像耶。」阿虎說出了心裡的話。

  「誰倒了八輩子的霉跟他很像,阿虎別說得那麼恐怖好不好?」白律儀滿臉的不贊同。

  聞言,阿虎低頭笑了出來,是真的很像,連不贊同時的皺眉都完全相同,但若說出來,律儀大哥一定會露出死也不可能的表情吧。

  他扶著白律儀,來到柏家安置病患的地方,這次地牛翻身十分嚴重,但是幸好柏家的屋子建得牢靠,所以沒有崩塌,這些人受的傷大多是小傷。

  白律儀要人拿來白巾,跟幾樣路邊看得到的藥糙,他真慶幸自己中西醫都有學,要不然若是只學西醫,現在就派不上用場了。

  兩個時辰內便已診治完畢,診治完後,天色也暗了下來,柏璽彥踏步回來時,渾身灰塵、臉色凝重,有些衣衫還沾了不少鮮紅的血。

  「你受傷了嗎?柏璽彥?」

  雖然不想醫治他,但是做醫生的本能,還是讓他立刻就往柏璽彥的方向走去,怕他受的是大傷,這樣阿虎一個小孩孤苦零丁的,未免也太慘了。

  「我沒有受傷,但是鎮裡很多人受了傷,大夫不夠。」

  他講這句大夫不夠時,還盯著白律儀,白律儀心知肚明他在想什麼,他肯定想他不會白白做白工,因為他收的不是銀子,而是金子,但是他人才沒那麼壞呢,收金子,只不過是以後回現代,好把金子換現金而已啦。

  也罷,就當成是回到現代前的慈善事業好了!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快下山去吧。」

  「嗯,走吧。」

  縱然眼神里有一絲絲對他這麼簡單就要醫治的驚異,柏璽彥也沒表現得太明顯,他只道:「你腳應該還不太方便,我直接背你下去會較快。」

  他蹲下了身子,白律儀也毫不客氣爬了上去,現在光陰勝千金,他也不再客套,只不過在爬上去時,為了報復柏璽彥竟敢下午時弄得他很痛,他用力扯了一下他的頭髮。

  柏璽彥也知他在搞什麼把戲,他忽地身體一仰,白律儀才剛喬過的腳結結實實的撞在他的骨頭上,疼得他兩眼冒出水花,怒吼道:「你!」

  「白大夫,要走了。」

  下一刻他的臭罵聲消失在空氣里,白律儀若沒有死捉住他的肩膀,雙腳夾住他的腰身,保證已經被摔落下地。

  柏璽彥這傢伙看起來鎮定無謂,但是心眼裡的壞水也不輸給他啊,竟敢這樣整他。

  但因為太過害怕,他只好緊緊攀住眼前的人,而眼前的人雙眼直視前方,俊逸的表情鎮定卻仍掩蓋不住憂心忡忡,白律儀雖然對他有諸多不滿,但是此刻也忍不住的一陣敬佩湧上了心口。

  柏璽彥是真的為鎮裡的人擔心,這個人再怎麼混蛋,還是一個心地非常善良的男人呀。

  算是好男人一枚吧!他不甘不願的心裡加上一句,那種頂級的好男人吧!

  鎮上的慘狀超過白律儀的想像,有半數的房子都已經塌掉,哭聲震天,還有小孩站在顯然早已毀壞的房子前面呆呆流淚。

  「怎麼這麼嚴重?」

  白律儀看傻了,他從未遇過如此嚴重的災難,畢竟他是在太平盛世的現代出生的,而且現代的房子又十分牢靠,雖然台灣也有颱風方面的問題,但是從未看過如此像人間地獄的慘狀。

  「這裡較嚴重,這些人全都需要醫治,你儘快醫治吧。」

  白律儀也不多說,他就地診治,有許多人送來時還是斷手、斷腳的狀況,他咬緊牙,要幫忙的人送來白布,他只能簡略的用酒消毒,再一圈圈的圍上,只希望這些傷口不要細菌感染。

  等醫治完了傷口後,早已是半夜,他飢腸轆轆,柏璽彥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邊,遞給他一個冷包子,白律儀又累又餓,他囫圇吞棗,柏璽彥就地而坐,也同樣的吃起冷包子。

  「沒有藥看什麼病啊。」

  他抱怨著,藥物幾乎全都沒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無法施展醫術啊。

  柏璽彥渾身沙土,連頭髮都是,他的臉黑了,還沾上了不少黑土,但是他轉向白律儀的時候,堅定道:「我會叫藥房送藥過來,你愛用什麼藥,就用什麼藥,全都記在柏園底下。」

  他堅定的話語讓白律儀心口一震,這個人雖貴為地方富紳,但沒有趁此混亂的時候大發災難財,若是現在調度藥物來賣,那金額鐵定是好幾倍以上的,他真的是個有格調的真正男子漢。

  柏璽彥吃到一半再度站起來完全的沒有休息,因為汪捕頭也是渾身沙土的跑了過來,吼叫道:「柏園主,底下還有人,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我們無法搬他出來,他被壓住了!」

  柏璽彥將半個包子放下,他拉著白律儀跑,白律儀終於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他們在救難,而柏璽彥則是救難的領隊,也因為他武功高強,因此他出的力最多。

  那人幾乎被半邊牆壁給壓制住,柏璽彥雙手抬起牆面,汪捕頭趕緊喝吆著幫忙的人拖出那個人,一直到那個人拖出後,柏璽彥才放鬆手勁,整面牆才頹倒而下,更可見剛才的急難。

  一時之間塵埃滿天,白律儀手摸著被拖出來人的心跳,他難過的搖頭,柏璽彥眼神也暗了下來。

  婦孺、小孩、傷患圍坐在一旁,有人對著屍體哭泣,有人雙眼空白的望著前方,白律儀渾身虛軟,一日一夜的救難,柏璽彥沒有入睡,他也忙著醫治病人沒有休息,所幸傷者很多,但是死亡的人數並未增加太多。

  汪捕頭更是哽咽著聲音道:「都是因為柏園主的大力幫忙,才能夠及時救出那麼多人。」

  快天亮時下起了大雨,使得救援進度越來越遲緩,雨過之後竟然天晴,白律儀抱住雙肩,雨過之後大暑是不好的預兆,代表著這裡將會產生瘟疫,如果死的人越多,細菌、病毒的繁殖就會越快,緊急撤離這裡才是上上之策,他連忙轉向這些救災的人,說明現在的情況。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