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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好,我是這裡暫時的監管人。高橋南。”

  高橋——?這裡不是跡部家嗎?

  飯冢一肚子疑問。他的前輩好像什麼都知道,一點都不奇怪地笑了起來。

  “方便告知一下怎麼處理的嗎,您要知道,我們也擔心會傷到普通民眾。”韮澤解釋。

  這回回答的是管家。他微微欠身,老人充滿皺褶的臉上是得意的笑。

  “在下年輕的時候學了一兩手,剛好會拆除。”

  “啊——哦——”韮澤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在飯冢驚訝得瞪大眼的情況下點點頭,表示理解。

  “等一下——前輩?!”他拽著韮澤到一邊,小聲卻抑制不住尖叫得提問,“那是炸.彈噢?拆掉了?!”

  韮澤不覺得有什麼啊。

  “這裡是跡部家嘛,有什麼好驚訝的。有錢人什麼都會一點的啦。”

  飯冢愣在那兒,想了想,感覺哪兒不對,又感覺沒錯。

  韮澤趁他發呆,跟自己的委託人搭上了線。

  “我能上去嗎?”

  他笑得活似小丑。

  南也笑。皮笑肉不笑。

  “我家小弟弟在上面休息。”

  那就是要避免接觸那個弟弟。韮澤心神領會。

  他此時拿出警.察的威嚴,上前推開南硬上了樓。飯冢見狀趕緊跟上。

  不合時宜的,慢吞吞上著樓梯,韮澤腦海里擦過一個問題。

  假設有那麼一個人會因為生而為人感到幸福的,那個人會是什麼樣子的?

  惠令奈陪在金木的身邊。

  她和金木一樣,不那麼能說會道,不大懂怎麼安撫別人。

  所以她就陪金木坐著,坐在會客室里,等金木自己開口。

  永近對他說了,從別人口裡得知的不叫真相,要金木自己說。

  金木只搞不明白一件事。

  “……你們是知道的吧。”

  一片靜謐里,他開口道。

  惠令奈輕輕應了一聲“嗯”。

  有誰猜不出來呢。破綻那麼多,刻意回顧過往的話,能發現許多很明顯的漏洞。

  惠令奈想說他太不小心了。但現在可不是批評的時候。

  “可是……你們知道了也……”

  能接受嗎?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嗎?

  金木低著頭,雙手手指纏在一起。和那些生怕被家長罵的小孩一模一樣。

  “我們會害怕。”惠令奈實話實說,“不過想到你是研,我們就不會怕了。”

  人類會恐懼將自己當做食物的喰種。可是家人不會害怕自己的家人。

  她沉默片刻,伸手去揉了揉金木白色的發旋。

  手感果然糟糕。她想。

  “多給我們一點信任,多給你自己一點自信。大家都很愛你的。”惠令奈生澀地說著平時不大會講的話,“即使你不是人類,你還是金木研。不要勉強或者執著地去給自己套上別人定義的標籤。”

  “你是金木研,你是我們的弟弟。”

  酸澀的、有點微窒的哽咽頂上喉頭。金木抿緊唇,壓住了哭腔。

  “……嗯。”

  人由各種元素各種細胞堆砌而成。人格由各種經歷和情感堆砌而成。

  前者易碎、易被改變。後者有的時候特別脆,又有的時候會超出想像的堅硬。

  將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信任”和“愛”上,也許一種活著的意義。

  金木釋然地笑了起來。金木哭著笑了起來。

  他沒有長大,他和孩子沒有兩樣。

  在兄長和姐姐們的面前,他是個弟弟,他可以放下自己那些為了保護別人而豎起來的故作強硬的外殼,盡情地撒嬌、盡情地依賴。

  “我真的可以是你們的弟弟嗎?我……我真的可以是——”

  “你有權利要求一切。”

  惠令奈身體前傾,抱住他。她撫著他的發尾,一如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不安時母親的安撫。

  她認真地重複道:

  “你有權利要求一切。”

  永近靠在外頭門邊上,動靜都從細微的門縫傳了出來。

  聽見裡面肆無忌憚的哭聲,他仰起頭,鬆了口氣。

  他很想很想金木只依賴他一個。但是啊,金木那麼好,他捨不得讓他孤獨。

  自己要是有一天因為意外離去了怎麼辦?自己要是有一天不得不和金木分別了金木該怎麼辦?

  永近喜歡幸福的兔子。幸福的兔子笑起來特別好看。他希望金木幸福。

  他輕輕合攏上房門,對上了樓、準備推門進不遠處書房的韮澤和善地笑了一下。

  這個笑是純粹的高興。毫無惡意。可與他打交道多年的韮澤卻猛地打一寒戰。

  “前輩?”

  “沒事。”他攏了攏風衣衣領,“今晚睡覺時記得保暖哦。”

  “啊?”飯冢再次摸不著頭腦,“今晚不會要加班吧?”

  “開什麼玩笑呢,不知道今天跡部少爺生日啊。”韮澤推開門,客客氣氣地向裡頭的跡部打招呼,“跡部少爺今晚是要參加宴會的啊。”

  跡部從沉思里抬頭,望向一臉純良卻演得用力過猛的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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