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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趔趄,陵端仰面躺到了地上,卻依然痴笑著,狀若癲狂。

  歐陽少恭慌忙扶陵端坐起,「端端,有沒有摔疼哪裡?快起來!」

  陵端卻沒有起身,而是拽住了歐陽少恭的衣領,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為什麼是你,為什麼你是……」

  歐陽少恭會彈琴,純陽也會。

  歐陽少恭擅醫,純陽也是。

  歐陽少恭擅蠱惑人心,純陽也不差。

  明明……明明那麼相像的兩個人,他竟然從未多想。

  陵端笑著,他笑自己的愚蠢,更笑自己的自以為是。

  「端端,你在說什麼?」歐陽少恭將陵端從地上拖了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說給我聽啊,我一定能幫你的。」

  「真的?」陵端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順勢站了起來,他失控地抓住了歐陽少恭的雙臂,「什麼都幫我?」

  「自然,端端開心就好。」歐陽少恭寵溺地笑著,「我何曾拒絕過你。」

  「那你離開天墉城吧!」

  陵端的臉上一片天真。

  「把焚寂留給屠蘇。」

  陵端的眼裡滿是希冀。

  「為什麼?」時間仿若靜止。

  為什麼端端你可以這麼天真地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你知不知道沒有焚寂,我撐不過下一次渡魂。

  為什麼剛剛相認就要分離?那我這百年來踏遍千山、訪盡九州,意義何在。

  歐陽少恭忽然覺得很冷,涼氣仿佛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哪怕在端端身邊都感受不到溫暖。

  那個問他魂魄分離疼不疼的端端呢?那個擔憂他渡魂難不難的端端呢?那個勸他找具健康身體渡魂的端端呢?

  端端,我是不是把你弄丟了。

  陵端看著漸漸失了笑容的歐陽少恭,不安地喚道:「純陽?」

  「端端,你知不知道魂魄分離很疼。」

  「我知。」陵端抿著唇。

  「那你知不知道渡魂很難。」

  「我亦知。」陵端垂下頭,「可是沒有焚寂,屠蘇會死的……對不起。」

  歐陽少恭看著陵端,又仿佛透過陵端看著其他人,「你知不知道沒有那半個,我也會死。」

  陵端驚得抬頭,「怎麼會?」

  「仙靈耗盡又如何維持殘缺的魂魄。」歐陽少恭慘笑,「如此你還要讓我放棄焚寂劍,離開天墉城麼。」

  「我……」如果面對的是前世的歐陽少恭,陵端可以毫不猶疑、斬釘截鐵地回答「是」,但眼前之人是純陽,是不曾染上肇臨之血的歐陽少恭,陵端如何忍心。可另外一邊是屠蘇,是那個飽受折磨依舊乖巧聽話的赤誠少年,陵端無法放棄。

  陵端的踟躕歐陽少恭看在眼裡,他的心如同遭受炮烙之刑,疼痛難當,「原來我在你心中不過如此。呵,本就是我自作多情,怪不得你。」

  說著,歐陽少恭放開了陵端,意欲離開。

  「不,不是的。純陽。」陵端拉住歐陽少恭的手,不讓他離開,「我一定能想到辦法的,一定可以,我保證。」

  歐陽少恭冷笑,「如今天下間,唯有紫胤修得仙身。有了他的身體與靈力,我倒是不愁再活個千年。」

  「我的靈力可以給你。」陵端急急道。

  「別人的靈力哪裡有自己的仙靈魂魄更加適合。」

  「純陽,給我一點時間。」陵端祈求道。

  「端端,沒用的。」

  「不試試怎麼知道?」

  在陵端的執拗與天真中,歐陽少恭完敗。

  ☆、歐陽少恭番外

  當有人一腳踏進山洞的時候,失去行動能力的我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畢竟一個能輕而易舉踏進我的禁制的人絕非普通人。

  但當那人一腳重一腳輕地走到他身邊時,我絲毫沒有感受到靈力波動,正在驚詫之時,那人竟還不知死活地探了探我的鼻息。簡直是不知死活,若不是怕毒到虛弱的自己,這人早已七竅流血而亡。

  不倫不類的告罪之語更讓我心下嗤笑不已,這人當真是欺人太甚,明知我現在反駁不了,還偏要做那謙謙君子之態,好不要臉。

  我兀自生著悶氣,想道:待我能左右了身體,定要將這宵小之徒殺之後快。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靜。

  我聽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判斷那人出去了,沒多大會兒工夫,那獨特的腳步聲又再度回歸。

  只聽自稱陵端的人嘮叨著「人不留客天留客」,便翻找起東西來。不久米粥香氣飄進了我的鼻子裡,不爽的同時,還在暗暗開心,觸覺、聽覺和嗅覺都有了,再過幾天就可以完成這次渡魂了。這一點點開心的感覺甚至讓我忽視了山洞中還有另外一個人,直到陵端又來試探我的呼吸,才猛然回神,該死,千年來獨自一人渡魂,而今我完全忘記了現在身邊還有另一個不怕死的人。

  陵端長嘆一聲,「也罷,世間怪病甚多,我亦非醫者,實在弄不明白。不過呢,我這裡還有一粒丹藥,乃師尊所贈,這就便宜了你吧,權當我的食宿費。」

  聞著陣陣丹香,我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好了許多,連丹香都有如此療效,那丹藥本身就絕非凡品。這人還真是……我不知道是該說這人傻,還是愚蠢。

  丹藥塞進了我的嘴中,但是還沒辦法徹底控制身體的我根本無法咽下,那蠢貨竟然沒有發現,還自作主張的餵了我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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