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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這三個字都有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丁兄真會說笑。」陵端尷尬地笑著。
「趕緊喝藥吧。」丁隱哼道,「歐陽少恭並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你要小心。」
陵端放下藥碗,「此話怎講?」
「他前幾天經常半夜出門。」丁隱頗為自戀地說,「也許他覺得自己的功夫不錯吧,可惜的是不如我。」
「……」
「今天他又帶著百里屠蘇下山了。陵越說過百里屠蘇奉師命專心潛修,無故不得下山。所以我很好奇呀。」
「下山?」陵端噌地一下站了起來,「你確定他們下山了?」
「自然,聽說好像是憑弔故友。」丁隱老神在在地回道。
下山……陵端清晰地記得前世屠蘇與歐陽少恭偷溜下山,遇到了鬼面人,而劍閣也被一名鬼面人闖入,險些盜走焚寂劍。
來不及多想,陵端衝出房間,凌空一躍,已然御上飛劍疾馳而去。
丁隱看著眼前的飯菜,「真可惜,我難得下次廚。上次下廚還是在臥雲村……」
陵端尋遍了劍台、飯堂、肇臨的住處,均是一無所獲。詢問其他弟子後,陵端了解到,原來肇臨與陵川、芙蕖三人下山採買去了。這下陵端放心不少。他有心去劍閣提醒劍侍紅玉,又擔心因為自己的介入而出現不可預知的狀況。
思來想去,陵端最終決定在山門處等候。
直到天色將晚,採買的三人帶著雜役才出現在陵端的視線中。
「二師兄?」肇臨頗為意外,三兩步走到陵端跟前,「你在這裡是等我們麼?」
陵川和芙蕖慢一步走到了陵端身邊,芙蕖挽住陵端的胳膊,「二師兄,今天我們買了好多好吃的,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啊。」
對於這般親近自己的芙蕖,陵端不知所措,「好啊。」
一路走,一路說,轉眼到了天墉城。只見陵川有條不紊地安排人將物品歸置好,這是陵端失憶以後第一次見到,不禁誇讚,「你做得很好。」
「這還得多謝二師兄的栽培。」
「啊?是這樣嗎?」
「是啊,二師兄,你以前對我們可好了。」
「你這是指責我現在對你們不好?」陵端壞笑反問?
「肇臨不是這個意思。」陵川幫腔道,「是因為二師兄現在總悶在冰壺秋月,都不怎麼理我們了。」
不是不理你們,主要是我「失憶」了,怕露餡啊!陵端哈哈一笑,攬著陵川的肩,「陵川你可真不禁逗。好啦好啦,不如我們去你那裡啊。讓我看看你們都買了什麼。」
四人結伴去了陵川的住處。
「對了,二師兄,回來的路上,我們見到在河邊見到了屠蘇和少恭,他們在放河燈呢。」芙蕖拈著雲糕吃得興起,「可漂亮了。」
陵端奇道:「不是說憑弔故友麼?」
「誰知道啊,不過在我們家鄉,只有七夕和上元的時候才會放河燈,一般來講都是情侶會做的事。」肇臨沒心沒肺地吃著點心,口齒含混。
陵川杵了肇臨一下,「就不許少恭家鄉流行放河燈祭奠麼。」
「我記得少恭是琴川人士,大抵是風俗迥異吧。」芙蕖說道,「也難得有這麼一位新弟子和屠蘇處得來。」
「但他們也是偷偷溜下山去的,師妹你竟然還幫他們隱瞞。」肇臨略帶不滿。
「屠蘇朋友那麼少,有個人陪他不好嗎?」芙蕖嘟著嘴,「他每天在後山修行,多辛苦啊,偶爾偷次懶沒什麼的。」
「師妹是個疼人的。」陵端垂眸,「反正都下山了,再說也是無用。」一句話便岔開了話題,「近日你們課業怎麼樣了?自我受傷以後,就從未檢查過了。」
「我們的勤奮努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你就儘管放心吧。」肇臨拍著胸脯保證。
陵端佯裝懷疑,「那明天咱們練習練習?」
「二師兄,你明知道除了大師兄和屠蘇,沒人是你的對手。」
「就是就是。」×2
正說著,一聲鐘響在耳邊炸開,四人皆是一驚,跑了出去。出門查看情況的弟子紛紛聚到了一起。
「二師兄,竟然有人擅闖天墉城。」肇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不是大家都聽到了警鐘,他絕對懷疑那是幻聽。
「有幾分本事。」陵端淡定地說道。
芙蕖召出寶劍,催促道:「那我們還不趕緊過去?!」
陵端心知這次的鬼面人沒有殺人,危險度很低,也就歇了阻止肇臨幾人前去的心思,「走吧,劍閣方向。」
待陵端率人趕到時,已有幾名弟子在與鬼面人纏鬥,還有幾個人倒在了地上。
「師妹,你去看看傷者的情況。」陵端不想讓芙蕖卷進戰圈,率先開口。
「是,二師兄。」芙蕖毫不拖沓地走到傷者身邊,查看傷勢,並不危及性命。
「眾師弟聽令,列劍陣!」陵端揚聲說道。
有了二師兄這個主心骨,天墉城弟子也沒那麼慌亂了,很快便將鬼面人圈在了劍陣中央,各色飛劍在他們的手中化作一道道流光襲向鬼面人。
鬼面人雖然被困住了,但是眾人拿他依舊毫無辦法。
正僵持中,一個嬌弱的身影出現了。只見她抓著自己的右手腕,手串上的珠子一明一滅,在黑夜裡分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