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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竟從這樣平淡的語調中聽出了難過。

  他看起來很難過。

  為什麼?

  真的童年的兩次放鴿子會給孩子留下這樣深的陰影嗎?

  [你待人可真是有區別之分,別人比他受傷再重,都不見得你會皺一下眉頭。]這個別人指的是誰?

  “對不起。”我又一次道歉,明知道他討厭我的道歉。

  “但我真的不記得了,不論你相信不相信。”又是真假摻半的謊話。

  “我的記憶最後停留在1939年,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正在過聖誕節,可是我又被召喚走了。在那之後我不知道我們是否還見過面。”我仔細觀察著他聽我說話的反應,可他一直沉著的臉在聽到我的‘失憶’後,轉換為厭煩,依舊沒有多餘的表情可供我分析。

  我只能看出他對我這樣像是在‘搪塞’他的理由感到不滿。

  “但從你的反應來看我明白我們後來還見過面對嗎,但我真的關於那塊的記憶消失了,有關你的記憶在重逢後,我每睡著一次就能想起一些。”隱去‘直播任務’的機密,這句話倒是真真確確的事實。

  “我……”我猶豫了一下,回憶從初見至今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加入自認為對‘失憶’比較合理的具有可能性的解釋,“後來我可能受過傷,很嚴重的傷,大約是損傷了腦補的什麼組織?是軟組織嗎?麻瓜界的醫學家好像是這麼稱呼的。”

  “總之我的記憶出了問題,我……啊!”他突然抬頭,不知是剛才那段話的什麼地方戳到了他。

  將我嚇了一跳。

  只要是人,都需要休息,我的大腦由於長時間未能休息,變得時而清楚時而愚鈍。剛才將伏地魔初見至今所有奇怪的行為語句全都分析一遍,已經再一次將我清醒的餘額用光殆盡,現在大腦有回歸了遲鈍的狀態。

  他的突然抬頭表情嚴肅與我對視的模樣,嚇得我大腦一懵,足足用了五秒才反應過來在剛才我提到‘受傷’時,他煩躁厭惡的表情似乎是在臉上僵了一瞬,然後才變得這樣嚴肅。

  ‘受傷’?這是關鍵詞。

  難道在下次回去的時候我會因為什麼事情受傷嗎?那件事可能就是導致他有這麼多言行奇怪的關鍵?畢竟僅僅是爽約,心眼小到針尖狀的人才會扭曲至此吧,即便那是一個孩子。

  我是這樣理解的,這樣推理的,可夏洛克曾經‘稱讚’過我是一個金魚腦,這是在足夠長時間的相處中對我下出的判斷。

  他說的沒錯,我對於‘推理’一竅不通,如果夏洛克在就好了,這樣就可以拯救我稍稍做出推理就會痛得爆炸的大腦。

  幸好這樣痛苦的時間不會持續太久,在我的頭部疼痛從太陽穴轉移到後腦勺時,快要昏厥過去前,那對上我雙眼的紅瞳突然變得無神,我的大腦痛覺與他神采消失的同時一同消散。

  記憶像是失去了控制,脫韁野馬般自動回閃過一幕幕我與湯姆見過的畫面,我的大腦在那一刻停止了思考的能力。

  明明不是我想去回憶的,可我控制不了它,我甚至無法去疑問為什麼它會自己回憶,直到那雙失神的眼睛撇開,它再次恢復了神采的同時,我的思考能力也回來了。

  “看來你確實不記得了。”他瞥開眼後又看向我,平靜地吐出事實。

  “攝魂取念!”我愣住,他剛才竟然是在對我用攝魂取念!

  漢尼拔也好,夏洛克也好,即便他們不相信我的話,但也會去聽我的解釋。他們會從我的話中來分析真假,可伏地魔就不一樣,魔法讓人更加簡單粗暴。

  要判定一個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吐真劑,攝魂取念,完全夠用。

  他不在乎我說的是什麼,或許是我騙過他的次數太多了,導致就算我演的再逼真,用的說謊技巧再多,感情再真摯,都沒用。

  面對我,伏地魔只相信他的眼睛。

  但是,面對誰的時候他不是這樣呢?除了在兒時初遇,他相信過我,而我對他曾經僅有過的珍貴信任造成的是毀滅性的傷害。在那之後,他還相信過別人嗎?

  他還敢嗎?

  “嗯。”他點點頭,像是對我用‘攝魂取念’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並不覺得有何不妥。

  可能是因為終於被信任緊繃的神經開始鬆懈,又或許是因為‘攝神取念’本身就會對被施法者帶來不舒服的副作用,我的頭痛雖然消失了,但接踵而至的是眩暈。

  我明白這種感覺,我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是什麼,我就坐在床角,身後就是柔軟的床鋪,可卻不能向後倒下,因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我的魔杖!在暈過去前我一定要從他的口袋中拿到我的魔杖!’

  說時遲那時快,我猛地站起來,拖著因頭腦眩暈而晃晃悠悠的身體速度極快地邁了兩步,衝到了伏地魔的面前。

  最後一下差點沒踩穩,順勢倒在了他的懷中,我右手抓住他口袋中的魔杖,怕他察覺,連忙用左手拉住了他胸前的口袋,將他的拉得不得不向下俯身。

  “你又在搞什麼花樣!”他怒斥。

  他原本兩隻手是搭在椅子的兩側上,面對我的投懷送抱他的語氣聽起來非常驚異及生氣,直接用右手推我,像是在趕跑一隻黏人的鼻涕蟲般,要把我從他身上掀開。

  不行!不能讓他將我推開,我不確定什麼時候才能睡過去,現在就被他推開豈不是立刻就會發現我右手中的魔杖。

  那我的目標不就暴露了嗎?剛才對納吉尼的殺意已經被他察覺,這下對魔杖的企圖再被發現,恐怕他會當場解決了我。

  “別推開我,我頭好暈。”我抓著他胸前口袋的左手更用力了些。

  他的力氣很大,但並沒有將我真的推開。比起真的要甩開我的模樣,他現在的動作更像是假模假樣的推搡兩下。

  但即便如此,此時的我也沒有力氣抵抗,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要向後摔去。

  說話的同時,一股甜甜得香氣擠入我的鼻腔。

  ‘好甜。’

  ‘好熟悉的味道。’

  我能從他的身上嗅到好多好多甜甜的,熟悉的味道,先前只是擦身而過所以只記得這味道是1939年聖誕那晚的味道。

  現在我撲在他的懷中,近距離長時間的擁抱讓我仔細分辨出了他身上的味道。

  ‘血腥棒棒糖?’竟然是這個味道,這不就是我曾經給他介紹過的萬聖節甜點嗎。

  “湯姆。”

  我將臉埋在他的懷中深深地吸了一鼻腔這樣甜膩的味道,情不自禁地喊他的名字。

  實在是這味道太觸動我的回憶了,這樣的味道我根本無法將他和黑魔王聯繫在一起,我滿腦子都是那個極容易滿足,笑得無比可愛的黑髮男孩。

  而在聽到我對他的稱呼後,伏地魔推開我的動作停住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前身整個繃直,胸前變得硬邦邦的,像是僵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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