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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哈德森太太,”我一邊將直徑三十的半圓型的盆抱在懷中攪拌,一邊向哈德森太太建議道,“你有沒有興趣學習這個餅乾是怎麼做的?我總覺得你按照我的配方做的話,一定會做的比我還好吃。”
哈德森太太聽了我的話,驚喜的神色躍然臉上,似乎連雙眼中都跳出了星星在閃耀。
等我教會了哈德森太太,即便我今天消失了,以後夏洛克依舊可以吃到和他胃口的餅乾。
反正我在他心中的重量應該抵不過一盤餅乾。
哈德森太太連連點頭,像是怕我改變主意似的,趕忙將袖子挽起走進廚房,把盆從我手中接過,快速的攪拌了起來。
“這可太好了,金妮甜心,我早就想跟你學一學了。雖然夏洛克從來不說,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喜歡。”
……
用了兩個多小時,我才教會了哈德森太太怎麼做這個餅乾,為了避免哈德森太太不小心忘記,我還特地將配方寫在了便利貼上,並貼在了烤箱旁。
這樣只要她產生烤餅乾的想法時,就可以看到配方。
我們烤了兩盤餅乾,兩人在收拾好廚房後,就著加了雙倍糖量的紅茶吃光了其中一盤。
在哈德森太太將手伸向另一盤時,我制止了她。
“這是留給夏洛克的。”
我不好意思的向她解釋。
她一副非常懂的樣子抱著大號茶杯邊喝,邊笑得身體發顫。
她的樣子讓我看著非常憂心,害怕她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將手中的茶水灑在身上。
“夏洛克是華生的,”即便她不說我也知道她剛才在想些什麼,“他們兩個才是一對兒。”
休息的時間結束了,我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沒做呢。
我拍了拍哈德森太太的肩膀,並順帶把一張新的支票趁她不注意塞到了她的口袋中。
——我欠了她許多房費,在這個世界裡她給予了我家的溫暖。
“華生是誰?”
哈德森太太一向八卦。
“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他是夏洛克的戀人。”
“他?!”
“對,”我沏了一壺新的茶,與餅乾在一起擺放整齊,端著托盤朝著樓梯走去,“他。”
哈德森太太倒吸了一口氣,聽聲音非常震驚,我忍不住偷笑。
謝謝你,哈德森太太。
這一次,托盤上只放了一個杯子。
……
[親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這個開頭,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稱呼他為‘福爾摩斯先生’。
只不過,鬼使神差的我在稱呼前,又加了‘親愛的’一詞。
我沾沾墨水,將筆尖在墨水瓶口輕磕了一下,抿去多餘的墨汁後才又將筆移回紙面上,繼續寫道。
[請允許我擅自這樣稱呼您,拉近您與我之間的關係。]
在走之前,我想做三件事。
一、教哈德森太太做餅乾。
二、將支票塞給哈德森太太。
三、寫一封信給夏洛克。
……
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希望能當面跟夏洛克說聲再見,他今天離開的太快,我甚至都沒能跟他說上最後一句話。
可如果不能,只希望他能夠看到這封書信了。
[之所以會留下這封書信給您,是因為今天突然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必須要馬上趕回家鄉……您說晚上不會回來,我怕自己在走之前不能跟你告別,所以只好留下書信,與您告別。]
[抱歉。]
我站在夏洛克的書桌前,平時夏洛克都會在這裡完成他的論文,我站在桌前就像是平時在工作的夏洛克一樣。
只是與他不同的是,夏洛克不喜歡在寫東西時開窗,而我喜歡。
我喜歡吹著微風書寫信件的感覺。
[不知道是我多想了嗎?總覺得今天的您看起來非常生氣,就連出門前也不願意理我,我本來想要等您回來後好好跟您道歉,可是時間緊迫,我只能藉由書信向您表達我的歉意。]
[無論您是因為什麼生我的氣,我知道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對。畢竟……夏洛克永遠是最厲害的。]
[夏洛克說的總沒錯。]
似乎是最近習慣了對他的稱呼,而我又寫的太過投入,起先還記得的尊稱他為先生,後面竟直接叫起了夏洛克。
[請相信我,您是我這一生中見過的最聰明的人,我絲毫不覺得你比麥考夫遜色。]
[在您身邊當助手的這段日子,我真的感到十分快樂,十分,百分,千分。]
[您教給了我許多有用的東西,也讓我見識到了聰明的頭腦究竟是什麼樣的,包括您的壞脾氣也讓我覺得可愛。]
[雖然感到抱歉……但您確實要承認自己的脾氣並不好。]
[我馬上就要離開,可能再也不會回到倫敦。]
我會回到倫敦,只是那個倫敦與你的世界不再有任何交集。
[或許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因為你天才的智商與觀察力,疏遠你,排斥你,雖然我也知道您或許並不在意這樣的眼光,更不在意他們的看法。]
世上總有那麼多的惡意,即使是夏洛克,在他被莫里亞蒂陷害時,遭到全世界的不信任,唾罵時。
我是難過的。
[或許我此時寫的一切都是多餘的,但我一定要說出來。]
正如我現在,一想到他未來會面對這樣的事,就非常為他擔心。
不……
揪心。
[請您在遇到那種時刻後,不妨想一想我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們都是一群腦子發育不好的金魚,因為自身的愚蠢而害怕比自己聰明太多的人,他們的醜陋被你一眼看穿。]
[這樣的人或許很多,但並不都是這樣。無論何時,無論我以後還會不會再回到倫敦,無論我們是否還會見面。]
[請記住,我一直都支持您,無條件,無判斷能力的相信您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
哪怕到時候我的安慰對他來說只是杯水車薪。
那我也希望他記住。
[而且會有人與我一樣信任您,發現您的好。]
記住總有一個人是對他無條件信任的。
[無論我是否在。]
無論我在哪個世界。
一口氣寫到這裡,寫了開頭以後,剩下的話就像是打通了泉眼,一股一股的朝外源源不絕冒出。
寫到這裡似乎已經可以算作完結了,可這封信似乎太過正式,不像是我平時跟夏洛克交談的習慣。
剛放下的筆再次被我拿起,填上了一句話。
[P.S 福爾摩斯先生的大腦從來不記垃圾信息,總覺得我在你心中只是一條金魚罷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您忘記。]
畢竟到時候,他已經有了華生,大概百分百不會記得我了,這樣的認知讓我有些挫敗。
是啊,即使夏洛克被全世界不信任,但那裡面不包括華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