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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可怕的是,當我將手伸進口袋想要尋找魔杖施一個漂浮咒時,卻發現……

  魔杖,不見了!

  咸辣的海水湧進我的鼻腔,喉嚨,耳洞,甚至直接從眼角進入了眼睛。

  由於在被那人推下去的一瞬間,受到的驚嚇過大而導致了小腿抽筋,我拼命的掙扎,也沒能游出水面,反而漸漸地向海底沉下。

  沒防備的落水讓我根本來不及儲存空氣,肺部與嘴中的空氣在我幾下無用的掙扎後終於消失乾淨。

  漸漸離海面越來越遠的我,心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我可能,要死了。

  “撲通——!”

  大約過了幾秒後,我聽到了落水的聲音。這是除我之外的第二聲落水聲,甚至在那聲落水聲前,我聽到了‘金妮’兩個字。

  我還以為自己此時已經產生了瀕死的幻覺聽錯了,但還是費力的睜開眼忍受著海水進入眼眶內的刺痛,看向聲源處。

  是夏洛克!

  他脫掉了大衣圍巾與裡面的西裝外套只穿著一件襯衫,姿勢熟練優美地迅速朝我游來,速度很快,幾乎是在我看到他後的五秒內,他就游到了我的身邊,拉住了我的手使勁向自己一帶,將我拉至了他的懷中。

  即使海水的阻力很大,即使我身上還套著浸滿了海水變得沉重的大衣,但如果不是看到他胳膊上以及脖子上爆著的青筋,我想我會覺得他這一舉動毫不費力。

  夏洛克單手抱著我,另一手帶著我們向海面游去,期間他層對我做過一個‘閉氣’的口型。

  ……

  “謝……謝謝。”

  在他將我帶出水面的一瞬間,我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喘著氣小聲的在他耳邊道謝。剛剛從生死邊緣逃脫的我,幾近虛脫,連自己都沒聽到自己對他的那聲道謝。

  但他聽到了。

  因為他回了我一個冷哼,並且一邊將我整個人抱上陸地,一邊諷刺我:“女偵探小姐可真厲害,連背後有人跟著都不知道,就為了一艘根本聽不到自己喊話的船站在那麼危險的地方,等著被兇手滅口。”

  在海水裡掙扎了太久,此時的我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癱在他的身上,雙臂不帶任何力氣垂在他的腰間。他抱著我在海邊的石頭上走過,準確的避開了每一個不穩固的石頭。

  夏洛克非常有力氣,正如我之前對他評價過得那樣,他在海中那麼費勁的將我救出後,不僅不需要休息,還能繼續抱著我走上那麼多步,除了喘息粗了些重了些,他看起來跟平時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如果偏要說區別的話,那就是福爾摩斯先生的腹肌與胸肌,終於在海水的浸透下,露了出來。

  ——白色的襯衣就是容易帶給人這樣的不(fu)便(li)。

  “謝謝你,”我還是向他道謝,在他抱著我走到了沙灘上後,把我放在了地上,“福爾摩斯先生剛才明明可以選擇去抓兇手的,卻偏偏選擇了救我。”

  比起他一直想要探求的真相,他選擇了救我。

  這是令我意外,卻又覺得這在情理之中。

  而且他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一個巧合,他大概只是在分開後不久,還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單獨尋找兇手蹤跡,決定追上我,卻恰好撞見了兇手想要殺我的那幕。

  “呵……”他冷笑,“我不過是怕回去後無法向哈德森太太交代你為什麼死了而已。”

  夏洛克不願意接受我的道謝,他坐在地上,雙手向後撐著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也是在這時候,他的臉上才露出了些許疲態。

  “我們還不一定回得去呢……”我聳聳肩,“畢竟也沒人確保船隻七天後真的會來不是嗎?”

  “呵。”他對我呲著牙,露出了當時對安德魯專用的微笑,“你說得對,我不該救你。”

  我看著他頭髮濕漉漉的,海水將他的衣服打濕露出若隱若現的姣好身材,無論是哪一點都無法讓他的威脅變得可怖。

  忍不住‘噗’的笑了出來,雖然剛才經歷了驚險的一幕,而且兇手就在我們的面前溜走,夏洛克還沒能看清楚兇手的面貌。

  但他此時此刻凶我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

  二零一六年,七月十八日,上午十點四十。

  在休息了片刻後,夏洛克開口打破了沉默。

  “不過,為什麼你從來沒懷疑過我是兇手?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剛才是在救你,推你的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我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這些天來,夏洛克第一次對我進行提問。

  還好,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我幾乎想都沒想答案就脫口而出。

  “因為懷疑您是兇手這個想法,就跟當初你覺得‘我是兇手’這個觀點所下的評判一樣可笑。”

  我其實可以選擇回答——這些天你都跟我在一起,就連睡覺也在一起,你怎麼會有機會出去犯案並且逼迫他們在死前拍下這些畫面呢?

  我也可以選擇回答——如果你是兇手,直接殺了我就好,為什麼還要把我救上來?在我目及之處只有你跟我兩個人,正常人都會懷疑你是那個兇手,既然可以把我淹死,為什麼你會冒險愚蠢的選擇把我救出來?

  但我沒有,比起這種強行解釋一波,我覺得還不如直接道出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我就是盲目的相信他不會有問題,他是福爾摩斯,他不會殺人。

  或許他會因為想要釣出幕後真兇而不是太在乎犯人中意著的獵物安全,但如果說福爾摩斯會成為兇手犯案,他會殺人?

  不,我不信,誰都無法讓我相信。

  他沒說話,但在我回答他的同時也一直在注意他的表情與動作,當我回答完他的問題後,夏洛克挑了一下眉毛。

  夏洛克對我的回答做出的反應是——詫異。

  “想釣魚嗎?”

  短暫的沉默後,夏洛克突然抬頭對我笑著問道。

  這是他第一次對我不含譏諷不含誇張的,真實的,輕鬆的笑。

  可能是在一起合作時間也不算短了,雖然僅僅是他破案,我傾聽,但起碼我已經可以理解夏洛克的大部分話在說什麼了。

  於是在聽到他那句‘釣魚’的一瞬間,我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好啊。”

  我同樣回以微笑,答道。

  ————

  二零一六年,七月二十日,下午五點。

  我睜大雙眼看向那個停下了腳步的人,沒想到真的是他,沒想到他真的是詐死,沒想到那個人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並且還是用這樣的方式。

  有句老話說——人生在世,活著的都靠一口精氣神,皮囊是最不重要的。

  精氣神不同,即使是同樣的皮囊,也會有所不同。

  此時的那個人的轉變,就正應了這句話。

  他不再怯懦,不再愚蠢,不再偶爾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也不再看起來時而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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