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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漱過後走向漢尼拔,對他講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待我走近看到他面前桌子上的午餐內容後,我的玩笑話就有些說不出來了,還感到有些費解。
我有些不贊同地問道:“……怎麼會有鵝肝醬和黑松露?”
這裡是公路旁,幾百米只有這麼一家汽車旅館。如果要買到這些,只有可能是在我睡覺的時候他一個人去了市區。
明明都可以屈尊來這種小旅館湊活,卻還要大費周章地去市區買鵝肝與黑松露,啊對了還有他最愛的葡萄酒……
這種暴露行徑的行為多麼愚蠢,就不可以忍一忍嗎?
那既然連這種危險舉動都出現了,那還不如直接去市區就住。
“有些事情可以忍耐,有些事情不可以忍耐。”漢尼拔的話中來看,他似乎是覺得這種行徑沒有什麼不妥,“我可以降低我的生活水準,但對食物方面,我有我的底線。”
“但出去買這些實在不安全,忍一忍做不到嗎?”
“我從家裡帶來的。”他將報紙折起,用報紙指向背包說道,“其中一個背包,有一半都是酒跟食物。”
“……”
是我錯怪他了。
漢尼拔對食物方面真的是很執著呢。
竟然就連逃跑時,在隨身攜帶的僅有的兩個行李包中,有四分之一都是酒跟食物。
我坐在桌前看著他吃剩的鵝肝醬發呆,他坐在靠著桌邊最近的床角處,我們面對面。
他抬頭看向我,四目相對。
“要來點酒嗎?”他揚揚手中的酒杯,“11月23出產的酒。”
漢尼拔喜歡收購各種特定日期的酒,並將它送給生日是同一天的人,這點我是知道的。
但剛起床可不是個喝酒的好時機。
我拒絕了他:“不過還是算了,我剛剛睡醒。”
拒絕之後,我繼續放空視線發呆。
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很少有這樣可以發呆的時候,每天漢尼拔在的時候我需要小心謹慎應付他,仔細斟酌跟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而當漢尼拔不在的時候,我又需要努力學習他留給我的‘功課’,除此之外還需要汲取這個世界最新鮮的訊息。
每天忙的暈頭轉向,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覺得自己又逃過了一劫。
像這樣與漢尼拔面對面,卻可以讓整個人的身心都放輕鬆,是頭一回。
“……”漢尼拔被我放空的眼神盯了好一會兒,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接下來的幾天我們都不需要出門,一會兒我要去準備這幾天所需要用的東西,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無聊,才對我進行這樣的提議。
我想也是,在他心中的第一方案一定是讓我留在這裡,他一個人前去採購。
“帶你去吃些飯。”
“好。”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出去透透氣也好,有漢尼拔的帶領我想我不會露馬腳被盯上。
漢尼拔比我起的早很多,他收拾整齊提前一步出門,在樓下等我。我收拾好後準備出門,看到行李包時突然想到,也不知漢尼拔帶的錢夠不夠。
如果遇到了需要的東西,可漢尼拔卻又為了裝一個合格的窮光蛋,身上錢不夠怎麼辦?
想了想,我往口袋中揣了一小打鈔票,出門反身準備關門。
此時隔壁的住戶也打開門走了出來,是昨晚頻頻發出怪聲的那戶。
出來的是一個體型健壯的青年男人,他的五官其實不錯,只是從表情到氣質又到他遊走在我身上的眼神,全都透露出一股‘猥瑣’的令人噁心的氣息。
……
我惡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然後將手放進口袋打算……
“???”
魔杖呢?
將手伸進口袋後卻沒有摸到魔杖,我驚訝的將手伸出來打算再掏掏別的口袋。可將手從口袋抽出的動作,連帶著將口袋中的錢一起帶了出來。
那個男人看我的眼神更不對勁了。
我想都沒想就把還沒關上的門打開,錢都沒撿就跑回了屋內反身將門鎖上。
魔杖在哪裡?
我進屋後朝著床頭走去,我記得昨晚睡之前是將魔杖放在枕頭底下的。
走到床邊掀開枕頭。
……
沒有!
“哐——哐——”
兩聲砸門聲,緊接著就變成了門把手扭動的聲音。這個酒店的鎖幾乎形同虛設,昨晚進屋時我就查看過,我想用力只要夠大,多扭幾下總會扭斷的。
“快出來啊。”
我翻著床單與枕頭找尋魔杖,我開始有些慌了。
門把手不停轉動的聲音越來越響,我也越來越焦急。
還好我剛才的反應夠快,在看到錢掉地上的一瞬間就知道大事不妙,立馬反身進門。此時只要我能找到我的魔杖,我就可以讓那個猥瑣男下場很慘。
可是魔杖呢?!
其實我本可以先找個武器代替魔杖來進行防衛,但在魔法世界待了那麼久,對魔杖已經有了過度依賴。
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要快點找到魔杖,如果找不到魔杖,我就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我將整個床的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床頭櫃與桌子都找過了,連行李包都翻了一遍。
可我就是找不到!
“明明就在枕頭下面的啊昨天……”
剛才門外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就不懷好意,難道我沒被漢尼拔分屍,今天卻要死在一個炮灰手上?
漢尼拔如果在就好了。
就在我感到萬分絕望之時,大力擰動門把手的聲音停住了。
我停下了翻尋魔杖的動作,快步走到桌邊拿起漢尼拔的葡萄酒瓶握在手中,站在門後趴在門上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
……
……
……
“咔嚓——”
23
鑰匙插入鎖洞,開鎖的聲音!
……
“!”
我被嚇得一激靈,他哪兒來的鑰匙?
來不及細想,門已經開了,那個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幾步就到了房間正中央,看了一圈沒發現我的身影,正打算回頭。
“嘭——!”
我將手中的玻璃酒瓶照著他的後腦勺砸了過去,可不知道是砸的力度不夠,還是砸的方位不准。猥瑣男並沒有如我料想一般倒下,僅僅是踉蹌了一下就站穩,轉身兇惡的盯著我。
他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我一邊後退一邊這麼想著。
“媽的。”
他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我一聲,就朝我走來。
一下不行,再來第二下。
我輪著酒瓶就打算向他腦袋砸第二次,明明第一次已經震到手腕疼,他居然連血都沒流。
可對方並不打算給我砸他第二次的機會,在我抬起手掄過去的一瞬間,他伸直胳膊右手捏住了我的手腕,左手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瓶子朝牆角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