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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曦覺得自己終於解放了,她在柔軟的床墊上翻了個身摟著軟綿綿的兔子準備美美地睡上一覺,但是隔壁的倆大人真是太煩了,滾來滾去還總發出奇怪的聲音,到底讓不讓人睡覺了?

  劉曦扁著嘴委屈地待了一會兒,皺著小臉進入了夢鄉。

  賈詡去挨個安撫(威脅)那些總是在皇宮裡折騰,一點兒都不安分的大臣們的時候,孫策和陸遜在一旁強勢圍觀。陸遜是來向賈詡學習如何對付老油條以及談判的技巧和方法的,孫策則是想看看賈詡怎麼幫他報仇。

  事實證明,賈詡大魔王雖然多年不在長安混,但長安處處有他的傳說,賈文和的影響力並沒有隨著他人的離去而消失,經過多年的發酵,反變得越來越大,大到有好幾個人聽到“賈詡來啦”這四個字的時候立馬就嚇得乖如鵪鶉了。

  “文和先生是怎麼做到的呀?”陸遜崇拜地看著賈詡:“我覺得他好厲害啊!”

  “以前董老賊橫行的時候文和在他手下當官,”孫策說道:“在他投奔三妹之前,曾經聯合楊司空算計了董老賊、劉君朗和王司徒三人,把長安局勢攪得一片混亂,自己卻全身而退,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有些人一輩子只幹了一件事,就夠人們佩服的了。

  這一下午,孫策和陸遜見證了賈詡是如何舌燦蓮花把大大小小的官員們侃得一愣一愣滿頭大汗就差跪地顫抖的,由此可見,平時話不多的人一旦發起大招來簡直是勢不可擋。

  賈詡一鼓作氣把大家都忽悠了一遍,只出了一個人他沒去招惹,那就是楊彪楊司空。

  “楊司空還是留給主公吧,”賈詡揉了揉眉心:“老實說我不太想見他。”

  當初楊彪和李傕都想殺了賈詡,可惜倆人還沒來得及下手呢,賈詡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主公要是不打算用楊司空,還是儘早把他打發了比較好,”賈詡淡淡地說道:“老狐狸越老鬼點子越多,這次主公是幸運,提前發難將他一軍,要不然真被他掐著脖子走了,那還不得憋屈死?”

  陸遜圍觀了一下午,覺得是時候提出自己的疑問了,他認真道:“楊司空好處理,可是楊家怎麼辦呢?”

  賈詡的目光落在陸遜身上,眼中有讚嘆一閃而過:“不錯,能問出這個問題說明你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楊德祖的年紀差不多也夠獨當一面了。”

  “但楊德祖依舊是楊家的人啊,”陸遜撓撓頭:“只是換了個人而已,本質上沒什麼差別吧?”

  “不然呢?”賈詡微微一哂:“現在動手?那至少十年之內不得安寧了。”

  “想要讓世家……變得不那麼昌盛繁榮,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得到的,”賈詡換了一種婉轉的說法,他低聲道:“這話我本不該對你多說,因為你們陸家……也是名門望族。”

  陸遜嘲諷地勾起嘴角:“只剩下兩個人的名門望族?”

  “你還有個姐姐,而你的姐夫顧元嘆所在的顧家可是南方大族。”賈詡揉了揉陸遜的發頂:“這些勢力遠比你想像的要複雜,盤根錯節地糾纏成一團,牽一髮而動全身。”

  “聽你這麼一說真是麻煩死了,”孫策聽了幾耳朵就覺得頭暈,他擺擺手:“要我說啊,直接打過去算了,誰都別管,也別講道理,誰不聽就打誰,打到最後看看他們服不服。”

  “又要打仗啊,”陸遜皺著眉頭看孫策:“那百姓們怎麼辦?”

  孫策:“……就當我沒說過,讓我想想,我重說。”

  “別說了,”賈詡搖搖頭:“這件事情大可以往後放放,先想想怎麼對付陳倉關的六萬守軍吧,估計明天就能看見他們兵臨城下了。”

  “有興趣來賭一賭他們明天要從哪個門進攻麼?”賈詡不動聲色地岔開了話題。

  “陳倉關在長安城西,無非就是直城門、章城門和雁門三處,”陸遜很聰明地跟著賈詡轉移了話題:“隨便挑一個吧……我賭直城門。”

  “說不定三個門他們都圍上了呢,人家可是有六萬人。”孫策撇撇嘴:“我們的援軍什麼時候能到?要是來得晚了……”

  長安城可真的就淪陷了。

  “相信公達,”賈詡淡定地說:“我猜他們已經趕上了,但是一直墜在敵軍們的後面,沒有越過去,這樣等把敵軍趕進長安城範圍的時候,咱們可以裡應外合,將其一舉殲滅。”

  “應該很快就會有信件送來,公達不像郭奉孝,喜歡故弄玄虛,他得把事情跟你講清楚了——”

  賈詡話音未落,貂蟬匆匆趕來:“荀先生派人送信來了,就在偏殿等候。”

  孫策和陸遜相視一眼,對著賈詡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賈詡:請叫我神棍。

  第170章169

  荀攸送信來可是個重要的事情,於是孫策讓貂蟬去把溜號一下午不見人影的沈嫻找過來。

  “還有郭奉孝,這倆人去哪兒了!”孫策頗為暴躁地在屋裡背著手來迴轉悠。

  呂蒙戳在大門口抬頭望天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而陸遜則對貂蟬使了個眼色,王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幫人在搞什麼鬼。

  貂蟬:……

  “沒人看見主公去哪兒了,反正肯定在皇宮裡面,”貂蟬硬著頭皮建議道:“要不你們先看看荀先生的信中都寫了點什麼,我去找主公?”

  “就等她來,”孫策面無表情地敲著桌子:“事關重大,不可擅自做主。”

  孫將軍你什麼時候這麼注重規矩了!

  貂蟬求救地看向賈詡,賈詡微微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就在貂蟬嘆了口氣,下定決心要去擾人好事被沈嫻記恨一秒鐘的時候,沈嫻伸著懶腰邁了進來:“大哥,你找我?”

  孫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沈嫻一邊,把荀攸的信交給她:“公達的信。”

  沈嫻失笑:“還留著等我來了再看?”

  在信中荀攸簡單提了一些他的布置,具體跟賈詡說的差不多。

  荀攸將軍隊分成了三部分,中軍一直遠遠地墜在敵軍後面,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兩個側翼則分別呈弧形的行軍路線向南北兩面包抄而去,最後三路人馬會在長安城外圍成一個半圓將敵軍們包裹其中,只等敵軍攻城,便和沈嫻裡應外合將其一舉拿下。

  “對面領軍的人是張儁義,此人心思多變,用兵以巧著稱,”賈詡背著手說道:“他擅長利用周圍的地形配合作戰,是個挺難纏的對手。”

  “但是——”賈詡拖長了聲音話鋒一轉。

  “但是入關之後八百里秦川腹地,張儁義再怎麼心思多變,也沒法利用了吧?”沈嫻接過了賈詡的話,她曲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張儁義並非不知道公達追在他身後,只不過他沒法回頭。”

  “配合公達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大哥,”沈嫻從桌上抽出一枚令牌遞給孫策:“雖然咱們手頭也沒多少人,宮裡給我留一千吧,你帶三千人去。”

  “兩千就夠了,”孫策抱著胳膊自信滿滿地說道:“公達是主力,我只是配合他而已,人不用太多,挑精兵。”

  王越出聲叫住了沈嫻:“劉大人。”

  “王大人這是也想去?”沈嫻不讓王越帶兵只是出於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而不是想削弱王越的權利之類的,如果王越非要上場,她也不會堅持阻攔。

  但王越搖了搖頭:“只是想說,虎賁營雖然全是老夫訓練出來的精銳,但他們大部分人還小,也從未上過戰場,所以還請孫將軍千萬照顧著點。”

  前兩天皇宮政變,虎賁營被羽林衛偷襲,就是他們損失最慘烈的一次了。

  “王大人請放心,”對於王越,孫策還是很尊重的,他認認真真地拱手一拜:“我父親說過,領兵之人的水平是否高超,不在於他攻下了幾座城池,俘虜了多少敵人,而在於他有能力將自己的兵完整地帶出去,再完整地帶回家。”

  每一個士兵背後都有一個家庭,承擔在主帥身上的命遠遠不止軍隊的人數那麼簡單。

  王越微微一笑:“既然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自打接到了羽林衛“拼死衝出長安”傳來的消息,張郃就知道事情要壞了。為了最大程度地利用兵力,袁紹在陳倉關附近留了一撥人防備沈嫻和馬騰,把韓遂扶持出去當煙幕彈;在并州留了一撥人防備外族入侵;在幽冀州留了撥人守老家,自己帶著剩下的所有人去跟周瑜剛正面。也就是說,除了這些地方之外,從司隸到并州再到冀州幽州,其他地方的守軍只剩下零零散散湊不成隊伍的人,一旦大關卡失守,哪怕是在袁紹自己的地盤上,他也很難在短時間內迅速地組織起有效的反擊。

  所以沈嫻搞得這齣內亂將陳倉關的張郃大軍逼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

  誰都知道長安城此時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沈嫻已經揮鋤頭把坑挖好了,還將她自己放進坑底當誘餌,就等著其他人往下跳。

  張郃不出兵支援,繼續死守陳倉關,只要荀攸依舊在關外和張郃僵持,只要袁紹依舊被周瑜拖在兗州,沈嫻在長安就是安全的,她甚至可以慢悠悠地把所有屬於袁紹的人都清理掉。

  張郃帶兵去長安支援吧,他們前腳一走,後腳陳倉關肯定被破,然後荀攸帶人追上來,沒了關卡的阻撓和群山環繞的天然屏障,兩軍在秦川腹地只能正面硬碰硬。荀攸有後退的餘地,但張郃卻沒有,只要他失敗了一次,那就徹底完蛋。

  所以回援或者不回援,只要沒有驚天逆轉,最後的結果已然是註定了的。

  但話雖這麼說,張郃還是要掙扎一下的,否則將來他若是有機會再次活著見到袁紹,還不得被他嘮叨死?

  於是張郃就這麼大義凜然地棄了陳倉關,帶著士兵們向長安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路上還算計了一下,如果自己跑得快,趕在荀攸前面兵臨城下,哪怕讓他早上半天,他就能抓住機會打進城去。只要能重新占據長安,就相當於有了根據地,至少可以堅守城池等著袁紹回來。

  可惜張郃雖然算盤打得不錯,但荀攸又豈會讓他得逞,張郃往前算了一步看到了生機,荀攸卻早就走到了十步之外,堵死了他所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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