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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一落,容輓歌隨即抬起眸來,佯怒地瞪了白子畫一眼,惹來白子畫輕聲一笑,自己看了眼畫中不成樣的白子畫,也不禁笑了出來。

  白子畫走到容輓歌的身後去,一手撐著書案,一手握著容輓歌執筆的纖纖素手,而後垂首低眸看著容輓歌,眼角眉梢含著一絲柔暖如日落春波般的笑意。

  明明白子畫沒有說什麼,可是容輓歌就是知道白子畫想要做什麼,她緩緩傾身去輕輕地吻了吻白子畫比之平常還要蒼白的薄唇,再將那幅不堪入目的畫作給拿了起來,而後隨意地放到一旁去,一張嶄新的宣紙也頓時映入眼帘。

  白子畫唇角微掀,二話不說地就這麼握著容輓歌執筆的素手一筆一划地畫了起來。

  容輓歌一開始看著,只覺得白子畫要畫一幅仕女圖,卻沒想到白子畫要畫的人竟然會是自己,心神恍惚之餘,也不免感到一陣激盪,還有幾分醉人的甜蜜。

  “子畫……”容輓歌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噓,我快要畫好了……”白子畫目不斜視,微微翹起的雙唇徐徐地靠近容輓歌的耳畔,漫不經心地說著這句話,透著笑意的低沉嗓音實在是撩人心弦,直聽得容輓歌的面色浮現一抹淡淡的緋紅。

  俄而,畫成。

  容輓歌看著那幅畫像,神色愣了一愣,正要張嘴說些什麼之際,白子畫又靠在她的耳畔說了這麼一句話:“莫急,我尚未題詩……”

  話一說完,只見白子畫一邊握著容輓歌執筆的玉手題詩,一邊靠在容輓歌的耳畔,語聲滿載著脈脈柔情與款款深情地念道:

  “願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餘芳;願在裳而為帶,束窈窕之纖身;願在發而為澤,刷雲鬢於頹肩;願在眉而為黛,隨瞻視以閒揚;願在莞而為席,安弱體於三秋;願在絲而為履,附素足以周旋,願在晝而為影,常依形而西東;願在夜而為燭,照玉容於兩楹;願在竹而為扇,含淒飆於柔握;願在木而為桐,作膝上之鳴琴。”

  末了,容輓歌沒再想要說些什麼了,她感受著內心仿若飽滿鼓脹似的幸福與欣喜,也極力地隱忍著眼中氤氳的淚意,迅速地轉過身去,微微踮起腳尖,雙手環上白子畫的頸脖,再抬起頭來,兀自吻上了白子畫的雙唇。

  白子畫眸中微訝,雖然耳尖依稀泛著薄紅,卻絲毫不矯情地一手攬著容輓歌的細腰,一手輕輕地按著容輓歌的頭,極盡溫柔地回應著容輓歌的吻,一步一步地奪回主導權。

  然而容輓歌卻吻到不自覺地哭了起來。

  白子畫趕忙放開容輓歌,神情驚慌無措,一邊替容輓歌輕輕拭去流不停的淚水,一邊輕聲地問道:“怎麼哭了,輓歌?”

  容輓歌猛地撲進了白子畫的懷抱,緊緊地抱著日漸清減的白子畫,禁不住悲從中來,聲淚俱下道:“子畫,我真的很捨不得你,我真的很捨不得離開你……”

  “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白子畫頓時淚盈於眶,滿眼儘是悲痛與不舍,胸腔處蔓延著陣陣剜心般的疼痛,只可惜這世間向來是造化弄人,半點不由人。

  對於茫茫天地而言,一切的得失成敗、是非善惡,不過是一場轉頭空的虛無縹緲,任是誰也挽留不住,唯有看破、放下,才能重獲自在。

  可是,當下的剜心之痛有愈演愈烈之勢,又談何看破、放下?

  日正當頭,天地不語,風雲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

  發了一顆含著玻璃渣的糖_(:з」∠)_

  這篇番外可以接著第六十章來看_(:з」∠)_

  第70章 第四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仿佛又是過了一個千百年,容輓歌只覺得神思有些倦怠,意識卻是十分清醒。

  在熟悉的氣息包裹之中,容輓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只見眼前一片冥暗,身邊有著寒涼的河水緩緩流淌而過,讓她覺得有些奇怪之餘,心底倒是沒來由地生出了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來,好似她本來就該是如此。

  暫且先撇開這些奇怪的感覺不提,容輓歌的腦袋有些混亂,不去觸碰它倒還好,一去觸碰它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有的記憶猛地朝著容輓歌席捲而來,一幕又一幕畫面端的是紛亂蕪雜地交織在一起,弄得她幾乎頭疼欲裂,秀眉不由得緊蹙,只能一邊忍著疼痛,一邊去理清思緒。

  漸漸的,容輓歌想起了自己在救了白子畫之後,來到冥界並且縱身躍入忘川河是她徹底陷入黑暗深淵的最後一段記憶……

  漸漸的,容輓歌也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原來,她的前世指的不是自己從千年以後穿越回千年以前一事,而是無論是從千年以後穿越回千年以前,還是在穿越回千年以前帶著記憶托生為容晚晚,這些都是屬於今生。

  她的前世竟是記載於六界史之中無名無姓並且存在年代已不可考的忘川河妖,說得確切一些,其實她是一個因為暗恨自己生不逢時,無法為上古時期為妖神肆虐的世界盡一份力,而始終不願以神之名自居的忘川河神,所以才會自稱為忘川河妖。

  難怪她在出世之際鬼門打開、百鬼夜行……

  ——因為她是忘川河神,也是為百鬼之神。

  難怪她的命格詭譎而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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