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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感覺自己的手在發抖,對著阿優怎麼也下不了手。他喜歡阿優,喜歡她和他吵嘴。對琵琶,他又是發自內心地尊敬和愛戴。

  “我……我不想殺她,我也想……”

  “世上豈有兩全的事情?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怎麼修起來的。既然你不動手,我幫你。”望舒直接一道月華朝著面前劈了下去,阿優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便化為了飛灰。黑山看著面前這一幕,手甚至於來不及抓住阿優身上的最後一抹灰塵。他抖著嘴唇看著望舒,一瞬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呆愣了良久,最終還是無力地跪在了地上。

  “不想跟著她,就走。她要做的事情,比你想像的更加可怕。”望舒如同什麼都沒做一般收回手,看著玉兔清掃著剛才阿優跪著的一塊地,臉上露出了一點微笑:“你這種妖怪,還想跟著琵琶的話,就要狠下心。”

  “可是,為何要做到這般地步!”

  “因為她要的你連想都不敢想,一點魄力也沒有,還想成為‘靠山’?想得太美了吧?”望舒伸手挑起了黑山的下巴,掃了一眼外面正在砍桂樹的吳剛,臉上輕蔑之色一閃而過,重新又面無表情:“我還當你有多厲害能夠讓雙玉護著你,看來,也不過如此。”

  說完望舒直接下手一推,將黑山推至廣寒宮後,一道月華砸下來,硬生生把黑山逼回了原型。

  “思過吧,順帶讓你明白自己的斤兩。也讓你好好想想,一個如來怎麼可能不會對你下手。真以為他念佛吃素了,就是佛祖?想不清,就也別起來了。”

  琵琶整整地望著廣寒宮外突然冒出的群山,慢慢走了出去。看著站在一邊一身白衣的望舒,琵琶手上摸著兔子的毛,一下一下地也當是平緩自己的心緒。等琵琶調整好態度開口的時候,聲音不是一般的艱澀:“我要做的,會讓所有人感覺到不可能的事情,對麼?”

  “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沒有錯,而且你也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那麼望舒,我問你,我沒了一切,沒了我所引以為傲的東西,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去做那件事情?”

  望舒不理琵琶略帶著一絲恨意的語氣,任憑一個妖怪身上修為盡失,差點就被打回原形,手裡法器全碎,也會有恨意的。更何況這種恨意不是對著她本人,而是對著那個人。

  “有些時候我都要覺得,你隨手布下一子,就足夠翻盤。這種本事我可沒有,看看三界,也就當年那會兒的妖師做的影影綽綽。”望舒難得撇了撇嘴,看著日升月落了整整三次:“你救了一個人,去找那個人。”

  “秦廣王,謝修。或者說,並不是謝修,而是那位。”

  望舒看著對方,抬起手又放了下來,冷漠的臉柔和了許多,甚至於還有了一絲笑意:“琵琶,我本來也不是什麼柔軟的人,當初后羿都還是我殺的,更不用說曾經那位什麼天蓬了。有時候我明白你的選擇,有時候卻又不明白。”

  “望舒,你見過截教弟子。”

  “嗯,我見過。”

  “那麼,截教教義是什麼?”

  琵琶拍了拍兔子的腦袋,把它放在了地上,看著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手,隨手就把紗布給拆了。看著上面一道又一道,幾乎把整個手都給廢了的傷痕,笑得很是痛苦:“截教教義,為了蒼生,截取一線生機,是為截教。”

  “現在截教已經不在了,很久。”望舒強調了一下“很久”兩個字,十分之想把面前這個看起來都有點不對了的姑娘扔去地府找阿修,可是卻怎麼也動不了。

  “當初他曾經和我說過,我是他的一線生機。他呢,又何嘗不是我的?不然我怎麼會活到現在,在這種狀況下還活著?”

  琵琶笑容依舊痛苦,聲音卻無比溫柔。這種溫柔和對著二郎神故作的嬌軟和柔媚不同,發自內心而又無比欣喜:“因為,他還在。”

  “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望舒的笑意不見,伸手直接抓住了琵琶的肩膀,聲音甚至於有些顫抖:“他和所有的人一樣,已經成為過去了。和以前的人,以前的事一樣隨風而散!”

  “我是他活著的證據,所以……”

  琵琶輕輕撥開瞭望舒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後退,直到站在廣寒宮的邊緣,對著望舒笑得更加燦爛。

  “望舒,你一直都沒有忘記曾經,所以你只能被局限於做自己心裡的望舒,只能成為了嫦娥,甚至於在天庭還有被傳言和玉帝有一腿。整年只在廣寒宮,裝作一副花瓶的樣子當成一個擺設,做他人眼裡的嫦娥。你是如此,本應該掌管萬物生息繁衍的百花如此,七仙女也是如此。你們都知道你們在做什麼,不在乎他人的目光,我很羨慕。”

  “不過我現在也明白了,我不能做一個旁人眼裡的謝雙玉,我只是一隻蠍子精。”

  琵琶往後一倒,直接從九天之上掉入地府。望舒怔怔地看著琵琶的方向,蹲下來抓著被琵琶放掉的那隻兔子,感受著它溫熱柔軟的皮毛,突然留了一滴淚。

  所以,我們都不如你啊,最後一次讓我叫你一聲雙玉吧。日後,你便是琵琶,只是琵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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