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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夕看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他。

  “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剛剛接到你二伯的電話,法國那邊來了消息,你的外祖母,也就是我媽,肺癌晚期……”

  何簡沒有想到,呆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二伯住這兒?”何簡看著面前小巧的別墅問。

  “你大伯住這兒。”何夕嘆氣,似乎有些苦惱了。

  “可是剛才的電話……”

  “你大伯和你二伯住在一起。”何夕嘆氣的更加厲害了。

  “誰啊?!”有人來開門,很不滿的聲音,呼啦一下來開門,完全不顧自己渾身上下只有一條浴巾。

  “我。”何夕更加無奈,“你不能多穿點?”

  何澤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挺好啊?怎麼了?該遮的都遮了。”

  “……”何夕滿臉黑線,“你就等著何和教訓你吧。”

  “你又穿這麼少!!!”果然不出所料,屋內馬上爆發出驚人的吼聲,何澤一把給人抓了進去,抱在懷裡,何和還在不滿的叫,“就你那排骨身體還想露啊?露個屁!!!”

  接著,連拉帶扯地把何澤弄了進去。留下兩個人在門外發呆。

  “這事……”何簡問。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何夕無奈的聳肩膀。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消息的?”何夕等屋內兩個人終於出來之後問何和。

  “上個月月底,當時我在寧夏,從一個法國哥們那裡聽到的消息,我當時還不信。畢竟,你說她要是真出事情了,會不告訴我們嗎?”

  何夕點點頭:“那是,怎麼都是母子……”

  “然後我越想越不放心,就想著先到何澤這邊來呆著,再看看情況,結果我以來,你猜他說什麼?”

  何夕沒猜,直接轉頭去問何澤:“你說什麼?”

  “說不定是真的。”何澤也難得的困擾了起來,“你說當年媽媽還在國內的時候就是一個大煙筒,一天一包煙都是要的,現在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又從來不節制,說不定是真的。”

  “所以我就打了電話去法國問。接電話的是她那可愛的小情人吉利先生。”何和撇撇嘴巴,“那老頭老實,被我一哄兩騙的,很快就說了實話。”何和嘆氣,“那女人三年前就已經查出是肺癌,作了一次手術,不成功,癌細胞擴散,她竟然倔強的撐了三年。三年,他媽的,三年!醫生都說是奇蹟!”

  何夕神情複雜的看著何和,他抹了一把臉,看見何夕看自己,撇開去,沒叫他看到自己快流出來的眼淚。

  “今天開年,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摔斷了尾椎,癱瘓在床了。這下子,病情惡化,全靠藥物吊在那裡,一天下來要花好幾千塊錢……吉利幾次勸她告訴我們,她都不肯說。你說他媽她還當不當我們是她兒子?!”

  “媽媽從來就沒有當我們是她的孩子!”何澤突然開口,“我們不過是她愛情的附帶品。嗚嗚嗚……”何澤捂著眼睛就開始乾嚎。

  “你娘西丕啊?哭個屁!”何和一下子惱火了,一個巴掌就拍到何澤的頭頂,何澤頓時抓到機會一樣,雷一樣的哭起來。

  “大姐什麼看法?”何夕嘆氣,問何和。

  “何佳佳?”何和問,“她已經開始辦護照了。”

  “……”何夕想了想,“那我也開始辦護照吧。撿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簡看他,他的眼睛很沉靜,所以撿撿點點頭:“要。”無論那裡,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去。

  何夕轉頭問他們兩個:“你們呢?”

  兩個人彆扭的回答:“她都不把我們當兒子了!”

  --------------------------------------------------------------------------------32 回覆:撿個娃娃來愛

  “可是你們還當她是母親吧?”何夕笑了笑,“是母親,就一起去。”

  回家的路上,何夕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走進家門,他放下鑰匙,脫下鞋,就要往自己房子走,卻被人從身後抱住。

  “撿撿?不早了,趕快去睡覺。”

  “你和我一起睡。”

  “你!你不是說不會怎麼樣嗎?”

  “我就是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何夕轉過身,笑著看他。

  何簡有些心疼,說:“你不用這麼逞強,我不是還在你身邊嗎?”

  何夕看著他,接著,眼睛眨了眨,眼圈慢慢的紅了起來,嘆了口氣,靠在他的身上:“你可真了解我啊。”

  何簡說:“一般,一般。所以……”他很溫柔的摟住了何夕,然後說:“你可以哭了。”

  何夕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鬆弛了下來,在他的懷裡,頭枕著他的肩膀,輕細的抽噎著。

  大量的存款從銀行里給取了出來,在他們飛往法國前已經匯了過去,作為支持母親存在的最後良藥。從吉利先生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母親越來越憔悴的外貌,曾經美麗動人的媽媽掉光了頭髮,瘦得皮包骨。她的生命迅速流逝著,迅速的讓人驚訝。何佳佳打來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到了巴黎,見到了媽媽。情況很危險,不趕快是無法趕上見她最後一面的。於是幾個人,包括何簡,帶著萬分焦急而悲傷的心情,搭上了飛往巴黎的航班。

  誰都知道這樣的一去,必定是為媽媽送行,卻無法不去,無法不去看她。

  是想挽留卻又無法不放手的矛盾。

  30

  在法國下了飛機,馬不停蹄的去了醫院。

  “吉利先生?”病房外坐著的老頭,正在跟何佳佳說什麼,遠遠的看見,幾個人立即走了過去。

  老頭站起來,困惑的看著他們,用很蹩腳的中文問:“你們是?”

  “何澤何和何夕何簡。”何佳佳很簡短的介紹。

  “哦哦。”老頭點頭,依然一臉的困惑。

  “這段時間辛苦你照料家母了。”何夕說,“謝謝您。”

  “不用謝。”老頭笑了笑,挺著大大的肚子走到病房窗口,看進去,眼神變得溫柔而不舍,“這是我應該做的。”

  幾個男人都從窗子看進去,昔日美麗的何梅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頭頂上依稀還留著幾根白髮,雙手好像雞抓子一樣蜷曲著,呼吸微弱的好像永遠也不會醒過來一樣。

  何澤捂住了嘴,眼淚已經開始積蓄。何和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握緊了拳頭,把何澤抱住。何夕的心開始抽痛,擔憂焦急了。

  “她的情況怎麼樣?”

  老頭搖搖頭,“醫生說叫我們要有心理準備。”

  何夕點點頭,看著病床上的母親,有些失神:“我們等她醒過來吧……”

  幾個人都異常沉默的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何簡坐在何夕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頭,何簡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

  他勉強笑了一下。

  “不要難過……”吉利先生說,“生老病死是人生中最普通的自然規律,現在的情況對她是一種折磨,離去反而是一種幸福。”

  “謝謝您安慰我。”何夕說,“我依然很傷心,媽媽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也許現在說這個太遲了,可是、可是我 .

  們都是她的孩子……”何簡抓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溫度,頓時溫暖了他的手掌,突然有一種落淚的衝動,慶幸撿撿陪在自己身邊。

  “因為她沒有告訴你們,所以覺得被傷害了?”

  “是人都會這麼想吧?”何和有些惡狠狠的說,“那個女人到底當我們是團肉還是什麼啊?”

  “她當你們是她的親人!”吉利先生很嚴肅地說,“她愛你們。”

  “可惜我無法感覺到。”何佳佳回答,“她從來沒有關心過我們。”

  “也許她的做法有些偏激,可是她愛你們。因為愛你們,所以不想讓你們擔心。”

  “可是--”

  “你們愛她嗎?”吉利先生打斷爭論的話,問。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深深地說:“愛……”

  然後,有人默默留下了眼淚。既然愛著一個,就會全力去的愛,用溫柔的心去愛,無私的愛,又怎麼會去計較自己的得失。既然愛著自己的母親,又怎麼會計較她多年音訊全無,計較她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也不願意告訴自己的孩子們,計較她那麼的不負責而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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