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有什麼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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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慕沉面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凝滯。

  下一刻,他就扭過頭,不去看蘇子悅。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開口:「這種問題還用問?」

  尾音上揚,那是嘲諷的口吻。

  他面上沒有什麼神情,可是他的語氣卻足以表達他的情緒。

  蘇子悅雙目通紅的看著秦慕沉,她忍著。不想流淚。

  成年人都知道,在一個不心疼你的人面前。流眼淚除了徒增笑料和讓人厭煩之外,不會再有別的用處。

  可是。她怎麼可能忍得住。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蘇子悅緊緊的攥著雙手,哭得像個孩子一樣。一邊搖頭一邊說:「你肯定是騙我的!你有苦衷的對不對?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呀!你不要說這麼傷人的話,我真的很難過,你不要這樣……」

  後面的話,蘇子悅已經抽噎得說不出話來,她伸手捂著胸口,那裡真的很痛。

  萬一真的是這樣呢?

  沒人比得上秦慕沉狠心。可也沒人比得上他隱忍。

  這種事又不是沒有發生過,秦慕沉有這種「前科」。

  秦慕沉僵硬的躺在床上,臉上的平靜有些難以維持。

  他的雙手被蘇子悅綁得太過結實。完全掙不開。

  所以。他想要起身這個簡單的舉動,也變得有了難度。

  可。等他翻身坐起來之後,微微動了下、身子,就停了下來,他就坐在那裡看著蘇子悅,一動不動的看著。

  秦慕沉雖然是冷眼看著,可是若仔細去看,會發現他的下頜繃得很緊,那是極度忍耐才會產生出來的效果。

  蘇子悅還在哭,淚水像是流不完似的,整個人微微發顫,看起來可憐極了。

  秦慕沉的喉頭艱難滑動了一下,出口的聲音冰冷得嚇人:「除了哭你還知道什麼?有完沒完,我不喜歡你,玩膩了厭煩了不行嗎!這樣死纏爛打有什麼意思!」

  蘇子悅淚眼朦朧的看著秦慕沉,因為眼睛裡面有淚水,所以她看不清秦慕沉的臉。

  她盯著他看了兩秒,突然跑過去,跪坐在他跟前,伸手在他身上胡亂的摸索著,口中念念有詞:「你不是秦慕沉,你一定不是他,你是假扮的……」

  秦慕沉像是終於被惹怒一般,朝她大吼出聲:「夠了!還要讓我說多少遍!」

  蘇子悅呆了呆,看著秦慕沉眼裡的嫌棄和不耐,她清醒了一些,費力的止住了哭聲,啞著嗓音問他:「真的只是玩膩了?那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呢?」

  秦慕沉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呵,你的記性還真是差啊,你別忘了,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你年輕,長得還算順眼,送上門來了,我為什麼不要?」

  蘇子悅氣得渾身發抖,張了張嘴,還想問什麼,卻好半天沒發出聲來。

  秦慕沉狠狠的擰著眉,聲音發沉:「這樣還不夠,你還想問什麼?你還不信?蘇子悅,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你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能讓我一直圍著你轉,你脾氣那麼差,又沒有好的家世,除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個處,還有什麼可取之處?」

  秦慕沉這一連串的話,雖然每一個字都是實話,可是,每一個字又都像針一樣,狠狠的針在她的心上,針針見血。

  愛情的可怕之處就是,最愛你的人,往往也是最能傷害你的人,他精確的知道你的所有短處,一紮一個準,絕對不會失手。

  愛的另一面是恨。

  深情的另一面是絕情。

  房間裡陡然安靜了下來。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兩個人的呼吸聲似乎也消失了。

  良久,蘇子悅木木的開口:「那就離婚。」

  秦慕沉曾經說過,會絕對忠於婚姻。

  她信了,可是他失言了。

  難怪,大家都說,男人的話,是最不可信。

  到底是她太傻,還是他手段太高明呢?

  蘇子悅以為,她提出離婚,秦慕沉會一口答應。

  卻不料,秦慕沉只回了三個字:「不可能。」

  蘇子悅倏的抬頭,木然的眼裡渙發出一絲明亮的光彩,希冀的看著秦慕沉。

  秦慕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唇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怎麼,以為我反悔?」

  蘇子悅的眼裡的那絲光彩又迅速的消失。

  被秦慕沉猜中了,她真的以為秦慕沉是反悔了。

  秦慕沉是多麼聰明的人,換句話說,說是智多近妖都不為過,只需一眼,就能看清蘇子悅的心思。

  他輕笑,語氣輕挑:「想分走我一半的財產,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的事?」

  蘇子悅的面色倏的一白,因為之前哭過,眼眶和鼻尖都還是紅的,呆呆的跪坐在那裡,看起來脆弱得讓人心疼。

  秦慕沉動了動唇,然後臉色一變,就緊緊的閉上了嘴。

  秦慕沉這話,近乎侮辱。

  侮辱了蘇子悅,也貶低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蘇子悅心底,最後那一簇希望之火,也湮滅成灰。

  她咬著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的錢,我一分都不會要!只希望你能儘快和我辦理離婚手續。」

  她看著秦慕沉無動於衷的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緩緩的滑下床,找了剪刀,將秦慕沉手上綁著的領帶剪斷,她看著那斷成幾截的布料,又愣了下。

  光鮮的時候,這是一條高級領帶,點綴著人的身份,惹人羨慕。

  被剪斷之後,不過是塊破布。

  如同她和秦慕沉之間的感情。

  隨後,她將剪刀放回原回。

  有條不紊的做完這些,她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整個過程當中,她沒有注意到秦慕沉一句話也沒說,更沒發現,一個對她沒有感情的男人,怎麼可能容忍著被她綁住雙手卻不發怒。

  直到門被關上,秦慕沉再也止不住喉間直涌而上的腥甜感,伏在床上,就吐了一口鮮血。

  正在此時,有傭人來敲門:「先生,太太她……」

  秦慕沉擦了下唇角的血跡,沒事人似的緩緩坐直身子,聲音與平常無異:「讓她走!」

  傭人得到了回復,就離開了。

  秦慕沉卻沒有躺下休息,而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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