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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山海在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努力轉過頭去看的時候,耳邊忽然聽見一聲輕笑。

  “醒了?”那笑聲對唐山海來說熟悉到可怕。他根本不曉得今天是什麼時候中了招,還在辦公室裡面,就被下了藥這個認知讓他重新明白了這個人的可怕程度。

  “是你!”唐山海咬牙說話,雙手顧不得被擦破的皮肉用力掙脫,瘋狂地想擺脫桎梏。這是他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見到這個人。

  “別動,擦傷了。”那人帶著黑色的皮手套,上面還沾著水,帶著濕冷摸上了唐山海的手腕,“你害怕了?”聲音沙啞低沉,很明顯是刻意壓抑著原來的聲線。

  “你到底想幹什麼!”唐山海明知道鐵鏈不是他徒手可以掙脫的,但卻不肯放棄,尤其背後的人完全貼在了他身上,不斷在他耳邊輕聲說話。

  “別怕,我是來幫你的。”他穿著黑色的連帽雨衣,氣息冰冷,貼在唐山海背後,環抱著他,手從背上開始不停撫摸著他的身體,游移到他腰上,在那明顯凹陷下去的地方流連,“你不是想他死嗎?”

  “這不關你的事!你三番兩次做這種事,到底有什麼目的!”唐山海拼命想冷靜下來再想對策,但是他低估了這個人給他的壓力,他根本做不到冷靜。

  “對我來說,他死的理由只有一個,”他雙手停在唐山海腰間,摸到了他的皮帶扣子,“那就是看了不該看的,對嗎?”他沙啞的幾乎只帶著氣聲的嗓音在唐山海耳邊響起,在這極近的距離下親吻了一下他的耳垂,令唐山海毛骨悚然。

  “你要幹什麼!你這個瘋子!”似乎是猜到了他的用意,唐山海開始劇烈地掙動著,想將他的手甩下去。

  回答他的,只有皮帶被解開的聲音。他似乎只有解開皮帶帶扣的耐性,抽出皮帶後,他一把撕開了唐山海的西褲,任由它滑落下去堆積在腳腕上。

  唐山海知道對話和掙扎都無用,狠狠咬著唇不再做無用功,雙拳緊緊握住。

  “好了,再多的你就不能看了。”他退後一步,走到唐山海前面擋住了對面又驚又懼的視線,從黑色的雨帽下露出唇角輕輕吻了一下手中的金屬帶扣。他一步步走過去蹲下來,從袖子裡滑落一把剪刀,揪住那人的頭髮強迫他露出脖子,張開剪刀,低聲笑起來,“你該死了。”他用刀刃一把劃割開了那人的喉管,看著鮮血噴涌而出。

  ☆、第 15 章

  辦公室內完全暗了下來,走廊上逐漸人聲鼎沸,腳步聲來來往往,陳深斜靠在沙發上,從口袋裡抽出一支煙想點燃,視線掃過唐山海手就頓住了,他牽扯起嘴角似乎想笑,嘴角的澀意破壞了這個假象。

  他肚子裡有了孩子,聞不得煙味,即便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想傷害他的身體。

  陳深拿煙在鼻子底下掃過,聞著菸草的味道過了癮,隨後折斷了煙身扔進了菸灰缸。

  他聽見有人來敲門,執著的很,反覆叩響的聲音鍥而不捨仿佛敲在陳深腦袋上,他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走過去一把拉開門,臉色黑沉,把劉二寶嚇了一跳。

  “陳、陳隊長,您在這裡呢。”劉二寶說話時眼睛直往他身後掃,“唐隊長在嗎?”

  “他累了,在辦公室休息,什麼事?”陳深讓開半步給劉二寶看一眼唐山海的樣子,又遮擋住他的目光,“看夠了吧?”

  “這唐隊長最近真的是身體不太好啊,臉色也看著憔悴,怎麼了這是?”劉二寶還記得唐山海剛來那會兒神採過人的樣子,最近卻老是神色懨懨,時間一長不得不引人疑惑。

  “有事說事,沒事滾。”陳深極不耐煩,擋在門口沖他揮手。

  劉二寶於是不再探頭,只好躬著背討好地笑道“處里出了大事,處座懷疑是出了內鬼,吩咐今天誰都不能走,一個個辦公室查,一個個人審。”

  “什麼事?”陳深從外頭回來就直奔唐山海這了,周遭氛圍凝肅他不是沒察覺,只是沒心情細究,這會兒看見畢忠良這麼大陣仗才覺出事情嚴重,“一個人都沒走嗎?”

  “前兒抓回來的暗殺影佐將軍的人死了。”劉二寶搓了搓手,又靠近他些,“處座發了大火,今天不弄清楚沒法給影佐將軍交代。”

  現在只是初步斷定是軍統,本來順著這條線十有八九能揪出熟地黃,這下子一個沒看住,人就死了,一句口供都還沒有,誰都不好交代了。

  “死了?”陳深心念疾轉,他安排人給錢秘書下套,給足了誘惑,有把握畢忠良會上當,76號大半人都出動後他就有機會出手了,只是後來的事卻莫名其妙有些模糊,他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在李小男家裡,匆匆趕回來就聽說人死了,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相助,這感覺非常不好。

  這事他本來想成了再告訴唐山海,這個時候卻不確定要不要說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畢忠良不好糊弄,他心裡很清楚,今天的行動錢秘書一直跟著他,這期間人死在76號裡面,就必定還有內應。

  “這個,處座吩咐大夥都到會議室集合呢,您看……”劉二寶顯得有些為難。

  陳深往前一步低頭盯著劉二寶,“我說我知道了,一會就帶唐隊長過來,要我請你走嗎?”

  劉二寶被他看得不敢抬頭,訕訕退走,“好的。”

  陳深關上門,在唐山海辦公室轉了一圈都沒找到鞋襪,有些無奈,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唐山海,“山海?醒醒,山海?”

  唐山海被下了藥,一時醒不過來。

  陳深聽到走廊上漸漸安靜下來,應該是都到會議室了,他們不能再不出現,他略一沉吟,嘆了口氣,彎腰抱起了唐山海一腳踢開門,大大方方抱著他一路走到了會議室,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雙腳還□□著的人安放在沙發上,脫了自己的外套蓋好。

  “老畢,可以啊,這麼晚你是要留飯吶!”

  “你給我過來,坐好!”畢忠良顯然沒心情和他開玩笑,指著他鼻子拿他開刀,“說,今天一下午都幹嘛去了?”

  “你非要放我一天假讓我陪李小男,你自己忘記啦?”陳深攤開手瞪著眼睛看他顯得很無辜。

  畢忠良自然知道,這也只是裝個樣子問問。二次抓捕行動他不想陳深和蘇三省插手,唐山海又總是病歪歪的樣子,他便親自帶著直屬人馬出擊,誰知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事不管錢秘書是不是讓人當槍使了,這個鍋他都背定了,餘下的內鬼也得儘快找出來。

  “唐隊長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大動靜,都醒不過來?”畢忠良眯著眼帶著探究細看唐山海。

  “讓人下了藥,看來是有人怕他壞事。”陳深說完,就看見假裝鎮定的蘇三省猛然轉頭,死死看著唐山海,看見他穿著淺色的褲子時眼角幾不可見地抽動一下,顯然也明白了下藥的情況,臉色一僵,起身壓著嗓子對畢忠良道“處座,內奸不除,恐有大患,這件事請交給三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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