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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些日子云霄卻也悟透了去。洪荒世界本就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一台戲。闡截爭端之後,二者只怕亦如龍鳳、巫妖一般式微,縱然得延道統,只怕也要同那四族一般不復昔日風光。那接下來是人教、西方教,還是東方天庭與西方世界?

  罷罷罷,橫豎截教存世,自己未曾上榜,心愿已了,也只當看戲便是。只要他們不動自己、不動自己介意的人,也就隨他們鬧去,還省得操心。

  公孫軒轅沒料到雲霄心思已然轉了好幾轉,見她望著落日發呆,不由低聲勸道:“當保重身字才是。”倘若雲霄再這麼下去,大不了他親上禹余天逼婚便罷,橫豎撕了人皇的顏面,也要將她好生留在火雲宮照看著。

  雲霄知道公孫軒轅心疼自己,微微笑道:“我自是知曉。該放下的,我自會放下。況且今後洪荒當無大事發生,我只當下凡遊歷一番便是。不過……”她吃吃一笑,“人皇陛下要攜我私奔,卻不知火雲宮那位陛下要受何等糾纏呢。”

  公孫軒轅想到伏羲可能的境況,隱隱有些歉意。可怎知伏羲聖皇非但沒有受到責難,日子還過得很是滋潤。通天聖人一早便知曉了公孫軒轅攜妻潛逃的罪行,一道金旨頒下:待二人回天,完婚便是。他老人家也不想磨磨蹭蹭,拖著自家徒弟不放。

  只是,流連人間的一對私奔鴛鴦,暫時還未曾動過回歸天界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有親提議羽翼仙掌墨家,各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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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孔子李耳 …

  八景宮。

  老子雙眼微微睜開,見到了一旁扇火的小童子。他朝人間望了一眼,掐指算了算,眼中有著莫名的情緒。他起身看了看丹爐,喚到:“玄都。”

  玄都進了丹房,恭謹地應了一聲:“弟子在。”

  “清微天、禹余天如何?”老子的聲音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

  “元始師叔尚在講道,弟子以為師叔不日便要招收弟子;通天師叔前些日子出了關,講了一場道,而今仍在閉關。”玄都答得一絲不苟,“只是西方教二位教主再度大肆收徒,弟子生怕人間界要起風浪。”

  “封神殺劫前我曾演算天機,西方教當有大興之兆,卻算不出時間來;今日再算,仍是如此。可我東方氣運卻平白多了一分。”老子面上微有疑惑,“人間可是出了什麼聖賢?”

  “倒是有不少,可沒有一個能夠肉身登仙,頂多也是轉世投了仙人之腹。”玄都有些疑惑,“不知老師……”

  “不過臨時起意罷了。自今日起,為師要閉關百年,無論何人求見,一概拒之。”老子似乎有了什麼主意,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弟子謹記。”玄都應道。

  老子離了丹房,來到自己往常打坐修煉的地方,盤膝坐下,合眼入定。一道淡淡的影子自老子身上剝離,直往下界,投身六道輪迴而去。

  楚,苦縣,厲鄉,曲仁里。

  初生的嬰兒哇哇大哭,喜得一屋子人滿是恭喜之辭。逗弄嬰兒的男子笑道:“吾子名耳。”此人李姓,乃是土生土長的楚人。

  李耳亦名儋。

  小李耳很快長大,自幼聰慧,極力推崇“清靜無為”之道。二十冠禮之日,族中長輩為他取了表字,是為伯陽。族人中有在朝為官的,見了李耳聰穎卓絕,不由大是喜歡,便推薦了上去。李耳厭惡朝中爾虞我詐,遂請命:願守藏室。

  李耳日日與藏書打交道,腦中時常無意識地漂浮著一些東西。那是道,是無為,是超然,是淡漠,是小國寡民、各安天命的柔軟,是知雄守雌、抱一以為天下式大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

  清微天元始聖人、禹余天通天聖人、媧皇宮女媧聖人、地府平心聖人有感,俱有了一絲惱意:鴻鈞道祖言明眾聖不許下界,老子身為大師兄,卻自己不守規矩,著實可恨!可老子只是一具分、身下界,非但沒有任何法力,甚至不留半點血脈,他們縱有不滿,卻也無可奈何。西方教二位教主日夜腳不沾地,沒那閒工夫去理會東方的爭執。是以李耳安安穩穩地過了而立不惑知天命從心所欲不逾矩甚至古稀之年,也未曾有過仙人打擾。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正當李耳悠悠然翻看

  69、孔子李耳 …

  著藏書閣的浩繁卷帙之時,雲霄硬拉著公孫軒轅來到魯地,毫無意外地碰上了孔宣。孔宣的善屍分、身剛剛才跟他鬧了彆扭,一聲不響地投身六道輪迴,轉世於魯地陬邑昌平鄉。雲霄忍笑問他打算如何是好,孔宣倒是豁達,只說:“由得他去。”

  其實仲尼道人投身的也並非尋常人家,乃是黃帝子姓之後。公孫軒轅得知這個消息也頗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嫡親的兒子還在雲霄腹中呆著,名義上的子子孫孫卻已繁衍了不知幾何。

  仲尼道人投身的這具身子姓孔名丘,後世尊曰:孔子。

  雲霄、公孫軒轅來到人間純為散心,與孔宣的追尋教義大有不同。實際上孔宣越來越覺得自己善屍的教義不錯,可惜略嫌懦弱了些。若依著他,這般軟綿綿的仁義之道還不如人皇的殺伐果決來得痛快。故而孔宣也一直有些急躁,想尋出更好的法子來。但顯然這法子依舊要在人間找,而且要在人間之術中找。

  雲霄已不願再插手這些雜事,公孫軒轅亦捨不得她累著,二人遂慢悠悠地離開了陬邑,一路往西。西風古道,殘陽如血,此時的華夏大地,註定要有一場大爭執。

  孔丘一路長大,一路求學,而後來到了李耳處。此時的李耳仍舊是那個每日整理竹簡而後翻閱竹簡的藏書閣管事,他追尋的依舊是太上無為,孔丘李耳的一場論道不知持續了多久,只知三十三重天上老子聖人微微睜開了眼,嘴角上翹。

  孔丘終於回到了魯國,開始了他尋求治國仁道的漫漫長路。此時戰火已經開始蔓延,周天子已經不受重視,軟綿綿的仁義道德抵不過戰車鎧甲長槍弓矢,孔丘寂寞著周遊列國,連同他的親傳弟子一起。

  人間的戰火終究不如數千年前那絢爛至極亦殘忍至極的巫妖之戰,故而雲霄與公孫軒轅並未避開,只是尋了個僻靜的地方煮茶。偶爾孔宣也會加入,口中說的卻大多是自家善惡兩屍的爭端。端方溫潤的他看起來極像孔丘四處宣揚的君子,只除了眸中那隱約的落寞。

  依著孔丘,他的“道”當是入世之道,當為天下人謀福、當為蒼生請命。雲霄驀地想到後世讀書人盛傳一句話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盛世開太平。隱約便是儒家傳承千古的擔當。

  八景宮中老子聖人微微一笑,向下界說了一句什麼。

  藏室之官李耳皺了皺眉,從未有過的頓悟湧上心間。他辭了官位,倒騎一匹青牛,悠悠然出了函谷關。自然而然地,他為關尹喜與天下人留下了那篇《道德經》。

  此時的《道德經》未有書名,依舊是《德》篇在前,《道》篇在後,隱約有蓄德歸道之意。後世之人訛傳,將

  69、孔子李耳 …

  二者順序顛倒,是為《道德經》。關尹喜最終也隱遁了去,有人稱他隨了李耳一同歸隱。周天子見李耳杳無音訊,念他數十年來兢兢業業,遂賜予他一個諡號:聃。

  李耳終究是走了,頂著老子化身的名頭來到了西方。西方教根基不旺,老子自然不會想出多寶入西方教、立小乘佛教、分走西方教氣運的餿主意,准提自然也不能將計就計,立多寶如來為大、小乘佛教教主,反將截教氣運盡皆納入西方教,並大、小乘佛教與諸多西方教旁門,形成後世釋、儒、道三教並立東方的格局。

  此時天竺迦毗羅衛國有釋迦族剎帝利種姓,淨飯王之子悉達多?喬達摩自幼有感於人生悲苦,時常入定思索拯救苦海眾生的方法。李耳倒騎了青牛來到王子悉達多的身邊,對他說了些什麼,王子剎那間頓悟了去。他走到菩提樹下,安靜地盤膝而坐。

  李耳悠悠地一路往西,走著走著,身子愈發透明起來,而後化做一道淡淡的虛影,霎時間失卻了蹤跡。青牛疑惑地晃晃腦袋,一撒蹄子飛上了天。養牛的童兒摸摸青牛的腦袋,餵了他一把仙糙。

  老子慢悠悠地走近,將一個白環套在青牛的鼻子上。青牛不滿地哼哼兩聲,繼續大嚼起仙糙來。

  菩提樹下悉達多依舊在悟道,菩提樹化生的准提聖人亦每日透過神念傳他西方教義。悉達多終於悟了去,立佛教,為西方教之屬,如婆羅門教、禪宗一類。只佛教的氣運實在太過旺盛,竟將大半西方生民拉攏了去。准提聖人既喜且悠,終日拉了接引聖人商議不止。

  東方世界,孔丘一面修著史書,一面與私學中眾弟子談笑。一日趁了孔宣惡屍在地獄遊歷,恢復了記憶的善屍仲尼道人以迅淚不及掩耳之勢立教,是為儒教。孔宣無奈,以五色神光分鎮仁義智禮信,生生將儒教鎮了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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