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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是怎麼回的來著?
他當時面無表情的把那張信紙拿了出來。
莫少華眨了眨眼睛,湊過來看了兩眼。
突然,面色慘白。
“莫少華,這是真的嗎?”
聲音有些顫抖,卻清晰:“是。”
他當時的心猛然沉到谷底。
下一秒,鞭子便直接抽在了莫少華的身上。
莫少華果然是武功高,竟然沒被直接倒在地上,身子趔趄了一下,忍不住彎下了腰,淺藍色的衣袍立刻染上一層血紅。
周圍又放燈的女子尖叫了起來,孩童嚎啕大哭。
“滾。”
莫少華抬頭看了看,眼睫毛顫抖了一下,就要轉身離去。
他聲音冰冷:“等等。”
然後在莫少華轉身望向他的那一秒,他手中的鞭子又揚了起來,直擊莫少華手中那個他猜燈迷贏來的那個蓮花燈。
“不要——”莫少華啞著嗓子叫了一聲,雙手護得更緊。
可是蓮花燈依舊被打了個稀巴爛。
莫少華的雙手鮮血淋漓,他捧著破爛不堪的蓮花燈,終於跪坐在地上。
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叫。
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可時間越久,恨意便愈加清晰而強烈。
他有時便在想,如果他早知道莫少華接近他是早有目的,如果他早知道莫少華所展示的一切全是演戲,估計也便不會恨莫少華如此之深。
可是偏偏,他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是自己那份心思無法挽回的時候。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他之所以要把那個花燈贏下來給莫少華,是因為在莫少華抓耳撓腮的猜著燈謎的時候,他偶然瞥到那花燈底端有一行極小的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
花離顏從記憶中剝離出來,他抽出鞭,猛地抽向面前的樹枝。
樹枝從樹幹上斷落,掉在地上,發出雜亂沉悶的聲響。
樹葉也被鞭子狠狠的甩到,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已經是凌亂不堪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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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
現在江湖中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原莫登山上的掌門人莫少華也是武林中的武林盟主。
只不過,莫少華當上武林盟主之後,因其家莫登山,地位略有些偏僻,不宜處理江湖事,莫少華便經常居住在淮南莫府。
說起莫少華,江湖評價便是武功高,品性好,青年才俊。
只不過對武林多年的“風俗”即——“合力剿殺鬼煞,致力於使鬼門崩塌!”這件事情興致不大。
不過還好,鬼門鬼煞,這幾年頗有“改邪歸正”的風氣,即使是殺人,也是受人所託。也沒再做過什麼人神共憤,慘絕人寰的事情了。
再加上鬼門門主鬼煞被爆出絕色容顏一事,以及與惡名遠揚的惡醫為同一人。這種事情被曝出之後,更是沒有什麼人敢招惹他了。
一時之間,江湖上的紛爭便少了很多。這位青年才俊,武林盟主便又少了許多麻煩,當真可謂是一帆風順。
淮南本來是花離顏的分區。只不過得知莫少華在淮南定居之後,他便私下與人換了管轄區。
前段時間淮南分區出了些事情,這才被門主發現。
他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除掉分區內部那些叛離的老鼠屎。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這幾天還沒有做出行動,也只是住在客棧,在淮南處四處遊玩。
幾天下來,倒是沒遇過莫少華。
也是,淮南如此之大,又怎麼會輕易遇上故人。
花離顏眼神閃了一下,划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沒遇上莫少華,說起來是少了些麻煩,是該慶幸的,但心中那抹隱隱的失落又是怎樣一種情況?
他伸手仰面又喝了一杯酒。
罷了,應該是一個人形單影隻的,才會出現那種奇怪心情吧。
不過…門主他去哪裡兒了?
鬼煞一個人在街上來來回回地轉。
遠處是一大片荷花塘,時值初夏。荷花還沒來得及,大片大片的綻放開來,只有一兩朵徐徐開放,呈現出亭亭玉立的姿態,大多都只有一個淡粉色的花苞,微風吹過,便都搖曳著纖細的腰肢,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像極了待嫁的少女。
近處是風緩緩吹拂著柳樹枝,哪纖細的柳枝條便懶散地彎了腰,垂在了澄澈的河裡。
河道里有船夫撐著船來來回回的渡著路人,河面上搭起一座古樸的橋。
看起來靜謐美好。
鬼煞不由地頓住了。
劉曠曾經答應他要在這裡買個大宅子。
他站在橋上,垂下頭,修長好看手指緩緩摩石敦上的紋路。
他喃喃自語道:“…我們要買個大院子,裡面只有我們兩個……”
他頓了頓,聲音輕地仿佛一瞬間就要被風吹散了去:“我們…我們要在裡面過一百年。”
可是沒有任何人回答。
風吹著,刮著他的臉頰,有人來來往往,扎著雙髻的小孩拉著娘親的衣角,嚷著要買糖畫。
女子轉頭問自己的丈夫。
那個男人笑著握住娘子的手,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