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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開始的時候,夏沙卻一直陪著我。我出來看月亮,她的頭就會從圍牆的另一面冒出來,眼睛如星辰,問我在幹什麼怎麼還不睡,在我還沒回答的時候,乾淨利索的翻牆過來,也不管我是不是願意,拍拍地板就在我身邊坐下。

  那個時候她的頭髮不過才過肩,漂亮的五官已經有了雛形。

  “我聽絕說你的手裏劍很厲害,可以教我手裏劍嗎?”

  那一瞬間,我感覺她攛住了我的弱點。但是她的眸子明亮,一派的天真無邪。當時的我進曉不過兩個星期,還以為她是絕的暫住在隔壁的妹妹,絕對不會想到幾年之後她的成長速度會如此驚人。

  對於剛剛滅族的我來說,責任也好,夢想也好,都是太虛無飄渺的東西,木葉的喧囂已經離我遠去,空留我一個人,在千里之外的曉,每日每夜的被夢境折磨。而夏沙卻又是如此的真實,她住在我的隔壁,每天跑過來蹭吃的,飯里的胡蘿蔔要一根一根的挑出來,如果沒有,她會吵的讓你那頓飯沒法吃。

  她不在乎我是否是滅族的千古罪人,也不在乎我是否是s級叛忍,她只想有個人在她吃飯的時候幫她挑菜,在她無聊的時候陪她種花,在乞巧節的時候和她去山下的鎮子上吃東西。在曉里,她就像是一個異類,外面發生的一切,死亡也好,戰爭也好,似乎都跟她沒有一點關係。

  我的天真結束在大蛇丸叛變之後她以絕對的優勢打敗了其他的替補隊員,然後接手了“空陳”的位子。那個時候,離我們做鄰居,已經有五年,我終於開始正視以前被我忽略掉的危險。

  可是,在我面前,她卻還是那個依賴我,相信我的鄰居妹妹。我曾有過想殺她的念頭,但是只閃過一瞬間。我已經明白,她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樣單純,所以直到最後,在知道她在我的藥里下毒的時候,倒也沒有那麼難受。

  反正我是要死的,她下毒或者不下毒,其實結果都是一樣。

  死之前,我想起她十六歲那一年我問過她的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變成叛忍的嗎?”

  她看著棋盤,漂亮的眉毛擰成一個“川”字,聽到這個問題連頭都沒有抬,“是滅族嗎?”

  “知道你當時還敢來敲我的門。”

  她忽然笑了,笑容明媚,像是春日裡融化冰雪的日光:“那有什麼關係,這裡沒有什麼好人啊,你是叛忍也好,別的什麼也好,有什麼關係?”說到這裡,她忽然開心起來,“哇,s級叛忍每天給我挑菜,我好厲害啊。”

  這就是夏沙啊,她就像是穿破所有霧霾的一束光,即便後來我明白了她的利用,明白了她的欺騙,我還是要輸。她來敲我門的那一天穿著的紫色和服,早就印在了我的血肉里。

  我沒有想縱容她,我也想殺她,我也恨過她,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她喝醉的那一次我們接吻,我握著手裡的苦無忍耐了很久,還是什麼都沒有做。我沒有了族人,也沒有了父母,而佐助和我將會是永遠的敵人,這漫長的八年裡,只有夏沙來擁抱我。

  她不過是想殺我,用生命換取這些,倒也值得。

  ☆、插pter 41 佐助

  夏沙的死訊,在12月的時候傳來。我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久都沒有回過神來,我甚至不敢相信,她就這樣死了。那個在我面前演了幾個月的戲,跟玩遊戲一樣刷了很多好感度的人,居然也會死。

  我坐在暗部的走廊里,看見哥哥走過來,與高橋荊擦肩而過,一眼都沒有看她。

  “你坐在這裡幹嘛?”

  如果我有夏沙一半的說謊功力,這樣的場面根本不算什麼。但我站在他面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最終還是說了出口。他聽到之後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我有點錯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名字。我看見他拿出鑰匙,想把辦公室的門打開,但是那個鑰匙就像泥鰍一樣,幾次想插進鎖里都失敗了。

  鑰匙掉在地上,不知道砸在了誰的心上。

  我感受到了他情緒上的不對。

  “我知道她是恨我的……我知道……她恨我。”我聽見他說。“我知道……她只是……只是不想讓我難受。”

  “哥哥,我們去把她的屍首帶回來吧,我們去找她吧……我不想,讓她這樣死在異地,她那樣講究的人,一定也不會想這樣。”

  他卻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我想起那次在雪地里,他抱著夏沙時候的表情,一瞬間,覺得他離我似乎很遙遠。

  他離開了,並沒有回應我。

  我想起剛剛哥哥口中的恨,覺得有點難以想像。在我的印象里,夏沙並不擁有什麼很強的情感。我一直覺得她對哥哥的情感遠不如哥哥,而在恨這一方面,我也不知道她對一個人的憎恨是怎樣的。

  她死之前,在想什麼呢?

  前段時間,我與卡卡西談起夏沙,卡卡西說,他覺得夏沙是一個很難讓人看透的人,但偏偏她又能很容易看透你。她可以從你的字裡行間中判斷出你的性格,你的弱點,但是對於她,你卻很難看出。

  我曾經以為她的弱點是哥哥,但後來才知道是我天真。而最讓我覺得難以理解的地方,是她似乎將死亡看成一種讓人高興的節日,甚至於,一直都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可我以前卻覺得,死亡是不會降臨在夏沙身上的。她連白顏術都熬過來了,那樣椎心蝕骨的痛苦,她都能熬過來,她怎麼會死呢?

  可報回來的信息卻說,第八分隊的人,在曉所在的一間房子裡,看到了她的屍首,本來雙方已經動手,但是最終屍體還是沒有能帶回來。

  屍體。居然,終於有一天,會有人用這兩個字來形容她。

  後來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變化,每天仍舊是戰爭的訊息,我們都沒有時間再去想這件事。哥哥,似乎也還是和以前一樣,有時候我會覺得,夏沙就是我們的一個夢。這個夢將哥哥和我重新送回了家鄉,然後獨自離去,再也沒有回來。

  終於有一天,我們取得了大勝,大家都很高興,喝了點酒,我和哥哥回去的時候他走到門口卻不進去了。“她要是知道我喝了酒,一定會鬧著要喝的,不要讓她知道。”他說。

  說完又覺得不對:“但是,我要是不回去,她也肯定會懷疑的。”

  我站在他身後,不知道說什麼。我能說什麼呢?

  她,變成了我們的夢境。變成了哥哥的夢魘。

  我從未見過的,這樣的情感,來自於我最尊敬的人,全世界,只有夏沙配得上。

  哥哥站在門口,面容平靜,卻讓我覺得觸目驚心。

  我知道,房子裡,還有哥哥為夏沙買的拖鞋。他看到她光腳在地上走都會生氣。他如果不出去辦任務,就算暗部的事情忙到再晚也會回家。

  “回家的時候燈總是暗的,但我知道她在等我。”

  夏沙,你知道嗎?在你死後,有個人,也跟著你一起死了。他無聲無息的,跟著你,一起迎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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