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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影分為三部分,第一部 分少年時期等夏天再拍。第二三部分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現在正是取景的好時候。

  頭一場戲唐峰飾演的白晝獲得了田徑比賽的金牌,晚上和朋友去酒吧慶祝。一群人簇擁著白晝,開了瓶香檳到處亂灑,男男女女放聲尖叫,都十分興奮。

  有人喊道:“服務生,再來瓶香檳。”

  小冬拿了瓶香檳送過去,白晝接過去。昏暗的燈光下,兩人認出了對方,一時都有點怔忡。

  酒吧里的音樂聲震耳欲聾,白晝大聲道:“孟小冬?”

  小冬有點慌了神,沒承認,也沒有否認。旁邊有人說:“你跟個服務生嘮什麼,給小費不就行了!”

  白晝還真從口袋裡掏出張一百的來,塞給他說:“好久不見了,你一直在這兒打工呢?”

  小冬沒要他的小費,說:“剛來沒多久。你們玩吧,我幹活去了。”

  香檳砰地一聲打開,酒像噴泉一樣灑在人群身上。眾人放聲大笑,小冬站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感覺那些快樂從來都跟自己無緣。

  白晝越過人群向這邊看過來,小冬的眼神跟他碰上了,有點自卑,像被灼傷了一樣迅速地低下眼,轉身走開了。

  深夜人群逐漸散去,酒吧也靜下來了。最後一批客人走了,服務生清理了地面和桌椅,關門下班。

  小冬出了酒吧,外頭寒風呼嘯。他攏起了領子,看見旁邊的巷子裡有火光閃爍。

  白晝靠在牆邊抽菸。他看見小冬,把煙扔在地上碾滅了,低聲說:“過來。”

  小冬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白晝一把拉過他,把他按在牆上親吻。小冬剛開始有點抗拒,後來推他的手軟化下來,勾住了他的脖頸。

  兩人在黑暗裡親吻,白晝的身體高大厚實,像是一堵牆,把寒風擋在了外頭。

  小冬低下頭說:“外頭太冷,去我那兒吧。”

  兩人拍吻戲還算過關,親了五六條就過了。唐峰在肖雋的高壓之下,完全跟角色融為一體,把自己當成了白晝本人,內斂的外表之下暗藏的情緒狂野而又深情。

  林河跟他搭戲很有默契,完全把自己託付給他。孟小冬的情緒中總帶著股壓抑感,時而又偏激易怒,在這兩者中間遊走不定,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情/欲因為畸形而顯出一種頹靡的艷麗感。

  林河的人格跟角色有類似的地方,有先天加成就顯得格外真實,那種收放自如的感覺讓肖雋非常滿意。

  夜裡十二點,肖雋還挺精神,拉著劇組去公寓拍激情戲。

  唐峰在保姆車上見縫插針地補了個覺,打了半個小時的瞌睡。到了地方肖雋布置好機器,清了場,說:“開始。”

  白晝跟小冬進了公寓,屋裡一片漆黑,兩人進了玄關就開始接吻。破舊的小公寓裡堆滿了雜物,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白晝把小冬抱起來扔到床上,霓虹燈從窗外照進來,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一點亮光。

  肖雋在沉默中忍無可忍,喊停,吼道:“情緒呢白晝?你做伏地挺身呢?”

  唐峰抓了抓頭髮,坐起來沒說話。肖雋走過去,像教練激勵運動員一樣,拍了拍他的臉。唐峰被他拍的生疼還有點傷自尊,有點憤怒的小火苗往外冒了。

  肖雋說:“生氣嗎?”

  唐峰忍耐著說:“不生氣。”

  肖雋又拍了他兩巴掌,說:“生氣了嗎?”

  唐峰頭上青筋暴露,說:“生氣。”

  肖雋說:“生氣就對了。一年前他跟你上了床之後,一聲不響地就跑了。你還沒想明白自己是不是愛他,他就先默認你是個人渣,你憋不憋屈?孟小冬在你心裡是個放不下的疙瘩,你再見到他生不生氣?想不想揍他一頓?”

  唐峰心想:“我想先揍你一頓。”

  肖雋看出了他的心思,說:“等拍完了歡迎你跟我約架,文的武的都行。但是拍戲你就得給我認真,懂?”

  唐峰咬牙切齒地說:“懂了。”

  肖雋成功地把他的火氣勾引出來了,坐回監視器後頭,說:“action。”

  白晝把小冬扔在床上,對他十分粗暴。小冬開始有點畏縮,片刻適應了這種感覺,緊緊地纏在他身上。他們的呼吸聲在黑暗中像兩頭野獸,充滿了情/欲的味道。

  肖雋這次覺得挺滿意,唐峰的憤怒就是他想要的感覺。這一場拍的算是順利,肖雋喊了咔,說:“明天五點起床拍晨跑。你倆就在這住吧,回旅館歇不了兩個小時又得往回趕。東西也不用收拾了。”

  唐峰也累了,打了個呵欠說:“行吧,我睡沙發。”

  林河沒說話,似乎還沉浸在角色里。自打電影開拍他就刻意跟唐峰保持距離,免得生活中的感情帶進來,破壞了人物關係。兩人各自休息了,次日一早,肖雋布置了機位,開始拍晨跑。

  他還算有人性,知道東北的氣溫跟上海不是一個量級的,給他配了身暖和點的運動服。

  白晝下樓跑步,邊跑邊想自己跟孟小冬能不能有未來,自己喜歡他嗎?是出於愛還是出於同情,亦或是兩者都有?他想不出個答案來,但是他覺得孟小冬對自己來說是個放不下的人。

  小冬看著他的背影,想起少年時代他就是這樣天天跑步的。

  他站在在跑道外,白晝衝刺過終點。校園裡的樹蔭濃密,回憶里充滿了聒噪的蟬鳴聲。

  回憶的部分等到夏季拍攝。唐峰休息期間在一邊看劇本,劇本裏白晝注意到小冬總來看自己,知道他就住在自己家隔壁,叫孟小冬。白晝想和他一起回家,小冬臉上被父親打青了,覺得自己很醜,低頭就跑。

  白晝被他撇在原地,有點失落。校隊的同學說:“孟小冬是個同性戀,要離他遠一點。”

  白晝說:“別胡說。”

  那人半開玩笑地說:“他老是來看你,你小心他看上你。”

  高考結束了,小冬不出意料地落了榜。白晝上了體育大學。隔壁傳來怒罵和哭喊,還有酒瓶子稀里嘩啦摔碎的聲音,他知道孟小冬又挨打了。

  孟小冬兩天沒出門,白晝有點擔心,去他家看他。門虛掩著,他推門進去,撞見小冬正在化妝,不禁愕然。

  孟小冬覺得無地自容,白晝卻被他吸引,忍不住跟他越了線。

  發生關係之後白晝有點慌,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因為愛他,還是單純出於好奇而嘗試。孟小冬則沒有勇氣跟他要求未來,加上父親天天辱罵毆打他,他心灰意冷,悄然出走,去了另外一個城市打工。

  這便有了一年後,兩人在酒吧重逢的開端。

  故事回到寒冬,孟小冬以為白晝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深夜他從酒吧下班回來,白晝等在他家門口,抽了一地的菸頭。

  他說:“給我把鑰匙,乾等著太冷了。”

  孟小冬那一剎那特別想哭。他開了門,白晝給他帶了點外賣,把飯放在桌上,說:“你沒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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