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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慧慧的演員整理了衣服,笑道:“演得不錯,合作愉快。”

  唐峰不知道接什麼話才好,簡直有點尷尬。導演組和女演員走了,唐峰留在酒吧里,還有點頭暈腦脹的。小喬拿著毛巾過來給他擦汗,說:“哥,你演的特別好,可撩人了。”

  唐峰勉強撐著說:“好,我去洗個臉。”

  小喬一本正經地說:“哥你是有反應了嗎,洗手間現在沒人。”

  唐峰想把毛巾塞進他嘴裡去,怒道:“別說了,閉嘴。”

  查慧慧把唐峰當成了自己的人,對他不再設防,讓他參與到了幫派的核心裡來。唐峰花了點時間收集到了查英宏走私販毒的證據,包括他真正的帳本、走私記錄、人員名單。這些證據足夠把查英宏送進監獄,唐峰卻忽然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些東西交給庚一航。

  查英宏打算最近去東南亞種植園一趟,讓女兒坐鎮香港。查慧慧抽出根煙來,唐峰拿出打火機為她點上,查慧慧向他微微一笑。

  查英宏早就看出女兒跟他有情,自己也覺得這小子不錯,說:“我年紀大了,做生意太辛苦。過幾天我去老宅享享清福,不再出山了。這裡的事就交給你們年輕人操心了。”

  查慧慧笑道:“放心吧爸爸,小唐是個好男人,靠得住。我們兩個人能把幫會發展下去的。”

  唐峰沒說什麼,心裡卻覺得很諷刺。他來就是為了毀掉金砂幫,查慧慧卻對他信任有加。查英宏的意思很明顯,他這一走就是退位了。他這一生靠賣□□害了不少人,現在想安然退出去,沒有這麼便宜。

  查英宏三天後就要出國,唐峰沒有時間再猶豫了,他找到了庚一航,把全部證據都交給了他。

  庚一航迅速帶人找到了查英宏,把他拘留了。查英宏一輩子謹慎,自以為沒有把柄落在別人手上,沒想到警方握著大量他走私販毒的證據,他想抵賴也是不成的了。

  唐峰心裡覺得對不起查慧慧,庚一航去抓人之前,唐峰給她發了個簡訊,讓她親自為自己挑一根領帶。查慧慧打過電話來,笑著說:“為什麼要我親自去?”

  唐峰說:“你眼光好,我只要你親自挑的才肯戴。”

  查慧慧答應了他,十分幸福。唐峰知道這麼做不對,但是他沒辦法對她狠下心來。傍晚查慧慧從商場回來,見白夜酒吧被封了,門前一地狼藉。

  她意識到出了事,立刻轉身往回走,一面打電話給唐峰,唐峰關了機。她又打電話給查英宏,查英宏也沒有接。她去了六叔的堂口,六叔總算還在。他說:“警察把你爸抓走了,他們敢抓人,肯定是手裡有證據。你趕緊走吧,先去國外待一陣子,等避過風頭了再說。”

  查慧慧還不死心,給唐峰打電話,接連發了好幾個簡訊。

  六叔叫人給她訂了當天晚上的機票,說:“我早說你老爸生個男孩就好了,他說他的女兒比男人強百倍,可拍拖了不也是個傻姑娘!那小子要是被抓了,你大不了換個男人。怕就怕他是個二五仔,害死你你都不知道啊!”

  查慧慧抬眼看他,說:“你說什麼?”

  六叔說:“六叔年紀大了,看過的人太多,心裡有秤。那小子不聲不響的,心裡藏了不少事,跟咱們不是一路人。自從他來了,幫里接二連三出事,你都沒想過他有可能是內鬼?”

  查慧慧臉色慘白,說:“你別亂說,他不可能是內鬼。”

  六叔嘆了口氣說:“不信就不信吧,早晚有你醒的時候。你今晚就回緬甸,到了老宅就安全了。”

  查慧慧說:“你不走?”

  六叔說:“我跟你爸只是兄弟,帳上又沒有往來,警察能拿我怎麼樣?倒是那個二五仔,他對不住你,我總不能讓他好過。”

  唐峰站在天台上,夜風吹在他臉上,有些涼意。他拿著罐啤酒慢慢喝,整個香港的夜景在他的腳下,街道像是無數條交錯的河流,上頭浮著萬盞燈火。

  他掏出手機,遲疑了良久,終於還是開了機。幾個未接來電和簡訊顯示出來,都是查慧慧的。她說:“我給你買了兩條領帶,一條深藍,一條白色帶暗紋的,你回來看更喜歡哪一條?”

  再往下翻,查慧慧慌了神,問他去了哪裡,最後一條信息終於平靜下來。她說自己今晚十一點的飛機,問他要不要一起走。

  唐峰攥著手機,心裡十分難受。查慧慧對他一往情深,然而他的立場與她不同,從一開始就註定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看著那條簡訊,最終還是把它刪除了。

  他下樓去,走到家門口,幾個人從他背後走來。唐峰心事重重,並沒有立刻意識到危險。那幾人手裡提著棍子,從他背後猛地一擊,把他打翻在地。幾個人一擁而上,迅速給他頭上套了麻袋,把他拖上車拉走了。

  接下來一眾嘍囉把唐峰帶到港口,搭乘貨船出境。導演喊了咔,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導演說:“辛苦了,明天B組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

  小喬把唐峰從麻袋裡扒出來,從他頭上摘下幾根草梗子,擔心地說:“哥你受傷了嗎?我怕他們真打到你了。”

  唐峰拍去身上的土,笑道:“沒事,都是專業演員,有分寸。”

  他站在港口看了一會兒海。大海波濤起伏,遠處燈火闌珊,空氣濕潤,有點要下雨的感覺。

  唐峰做了幾個深呼吸,把角色帶給自己的負面情緒釋放出來了。他看著大海,感覺渾身舒暢,心想自己上輩子可能是一滴水、一個浪花,要不然怎麼會對大海感覺這麼親切。

  小喬開了車來要帶他回去,唐峰捨不得走,坐在碼頭上說:“累過勁兒了,沒有困的感覺。在這待會兒吧。”

  小喬陪著他吹了一會兒海風。四點多,東方開始露出魚肚白。唐峰這才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找個地方吃早茶去。”

  小喬和他去了茶餐廳。唐峰點了不少東西,燒麥,豉汁鳳爪,豬蹄,流沙包,一屜屜挨著擺了滿滿一桌子。小喬拍了照發到微博上去,說:“唐哥的早飯,大家morning!”

  粉絲們知道他是唐峰的助理,馬上就回復了,說:“起這麼早?”

  小喬說:“唐哥一宿沒睡,剛拍完戲。”

  粉絲們立刻心疼了,說:“累壞了吧,哥哥好辛苦啊。”

  小喬說:“可不是嘛。電影拍的很用心,上映要來支持啊。”

  唐峰吃了飯,回酒店睡了一覺,傍晚才醒過來。上個月林河過生日,他忙過頭給忘了。他今天得空,沒叫小喬,自己開車去商場買了塊手錶。回去給林河打了個電話,祝他生日快樂。

  林河自己都忘了這事,說:“你還記得呢?”

  唐峰笑著說:“你是三月二十日,雙魚座的尾巴梢。戲快拍完了,我回去給你禮物。”

  林河說:“我看微博上你拍戲挺辛苦的,別老惦記著我,好好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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