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丁伶久經大敵,倏然撤回打白非的一掌,身形一扭,已自避開,哪知那兩條人形卻如影附形地跟了上來,一左一右,"颼、颼"兩掌,左面襲向她的右肋,右面的那一掌,卻化掌為指,倏然點向她左乳下一寸六分的血海穴。

  這兩下風聲颼然,勁在掌先,丁伶一錯步,只得又後退盡半,目光掃處卻見這向自己襲擊的兩人竟是兩個美少女。

  "好呀,原來你們串通一氣,把我女兒不知騙到哪裡去了。"丁伶盛怒之下自然以為白非心生別戀,這種情形當然也難怪她誤會,尤其是白非,此刻仍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

  那襲向丁伶的兩人正是司馬小霞和樂詠沙。她兩人偶然漫步堡外,看到有人要打白非,而白非卻像中了邪似的站在那裡不動,心裡自然著急,不容分說,就狂電驚雷似的,向丁伶襲了過去。

  丁伶冷笑一聲,雙掌一翻,各各劃了個半圈,左右襲向司馬小霞和樂詠沙兩人,但是無影人雖然名滿天下,輕功也自卓絕,但對掌之下,卻無法抵敵得過這自幼被武林三鼎中之一司馬之調教出來的兩個女孩子。

  司馬小霞和樂詠沙都是急躁脾氣,掌影翻飛,招招狠辣,她們在靈蛇堡憋了這麼多天,此刻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動手的對象,四條手臂就像四隻久久沒有飛翔過的翅膀似的,猛力扇動著。

  白非怔了許久,才回醒過來,見到這種情形,心中一驚,他知道必定又生出誤會,身形一動,連忙掠了過去。

  但就在這一剎那間,丁伶雙手一錯,單手疾出,五指如爪,帶著一縷風聲,去扣司馬小霞擊向她左肩的一掌的脈門,右手一伸一曲,掌緣如刀,劃向樂詠沙的左側前胸。

  她這一招兩式,雖極精妙,但吃虧的是她成年方自學武,又始終沒有明師指點,雖然仗著絕頂天資能從七妙神君遺留下來的一篇殘頁里,參悟出一些武學妙諦,但是功力卻總是不能精純,這一下兩掌分襲兩人,更顯出軟弱。

  而司馬小霞和樂詠沙,在司馬之的調教下,根基卻扎得極好,對這分襲兩人的兩掌哪會放在心上,各各身形轉處,司馬小霞腕時一沉金絲絞剪,手掌反剪丁伶的右腕。

  而樂詠沙在闖過一陣江湖後,動手經歷已不少,此刻已看出丁伶功力之不足,見到她這一掌擊來,不避反迎,右掌倏然擊出,用了十成真力,和丁伶硬對了這一掌。

  說來話長,當時卻快如電光一閃,就在白非縱身掠來的時候,丁伶和樂詠沙兩掌相交,她功力本弱,再加上這一掌又是左右齊出,每隻手只用上了一半功力,哪裡是樂詠沙滿力一擊的對手。

  兩掌相交,"砰"然一聲,丁伶一聲慘呼,右手竟齊腕折斷了。

  樂詠沙正待追擊,卻聽白非大喝道:"樂姑娘快住手——"忙一撤身,司馬小霞也倏然住手,無影人丁伶目光中滿含怨毒之色,左手捧著右腕,兩隻眼睛恨恨地盯了他們三人一眼,才一頓雙腳,飛也似的向林中掠去。

  白非長嘆一聲,知道追也無益,司馬小霞走過來,關心地問道:"白哥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白非又長嘆一聲,不知該如何回答人家的話,他知道這又是一場不易解釋的誤會,但無論如何,樂詠沙和司馬小霞總是為的自己呀,自己縱然惶急,可是又怎能怪得了人家。

  他茫然失措,對司馬小霞的問話,只苦笑著搖了搖頭,司馬小霞看到他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又一回顧,發現只有他一人回來,石慧卻不知道哪裡去了,心裡也跟著糊塗了起來。

  司馬小霞和樂詠沙擁著白非進了靈蛇堡,那些被天雷神珠炸毀的牆坦,此刻己多半修復了,到處可以嗅到新鮮的粉刷味。

  靜居療傷的群豪,此刻也又散去了多半,寬闊的大廳此刻已恢復了往昔的靜穆,白非步上台階,想起自己在這裡揚威於天下武林豪士前的那一段事,覺得有些興奮,也有些惆悵。

  司馬小霞極快的跑了進去,一面叫道:"爹爹,他回來了,白哥回來了。"聲音里顯然可以聽到極濃的喜悅之意,白非微微感喟著,心中又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裡面傳出一陣響亮的笑聲,司馬之和邱獨形緩步而出,對白非的歸來也極為喜悅,這種濃郁的溫情,使得白非感動著,在這一刻里,他幾乎已經忘去了那些使他極為痛苦的事。

  但是,他心中的希望又破滅,石慧沒有回來,他默默地取出了九抓烏金扎,然而對怎麼從天妖蘇敏君得到這件異寶的經過,卻仿佛不願提起,只淡淡他說了幾句:"如果不是我親身所歷,我真不能相信在那一片湖泊里,會有那麼一座孤山,而在那孤山上,竟會有那麼樣的一座屋字。

  "那簡直像神話一樣,我想海外的仙山也不過如此了,最使我驚異的,還是天妖蘇敏君,我以為她年紀一定很大了,哪知看起來,卻好像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笑起來更好像二十歲的少女。

  "那孤山上,除了蘇敏君之外,還有十幾個女孩子,都是蘇敏君的女弟子,天妖蘇敏君的武功我沒有見到,但是那些女弟子的輕功,卻都極為卓越,任何一個在武林中都可算是一流身手。"他描述著那天妖的居處,使得樂詠沙和司馬小霞都睜大了眼睛聽著,不時還插口去問,司馬之和邱獨行面上,卻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他們和這蘇敏君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

  但白非對他如何得到那九抓烏金扎的詳情,卻略去不提,司馬之和邱獨行對望了一眼,也不再問,顯有心照不宣之意。

  司馬小霞卻說道:"慧姐姐怎麼不多等你一下呢,要是我呀,再多等幾個月也沒有關係,你是去辦正經事去了,也不是去玩去的,是不是?"白非長嘆了一聲,默默垂下了頭,司馬之瞪了司馬小霞一眼,沉聲道:"賢侄也不必為這種事憂鬱,凡事自有天命,何況男兒立身於世,當做之事極多,切莫為了兒女之情,折磨自己——"他緩緩收住了活,自己也禁不住長嘆一聲,因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這兒女情消磨了一生壯志。

  邱獨行卻朗聲一笑,接口道:"司馬兄之言,可謂深得我心,白賢侄,你此刻正值英氣奮發之年,再加上你的天資、武功,都萬萬不是別人能夠企及,只要稍加琢磨,便是武林中一顆可以照耀千古的明星,切切不可為了這種事,消磨去自家的大好韻華。"他緩緩一頓,又道:"後園石窟中的那位常老前輩,看樣子也對你極為青睞,此老的一身武學,可說是深不可測,你不難從他老前輩那裡,獲得一些教益。"這些話,白非都唯唯應了,然而叫他此刻忘去石慧,那卻是絕不可能的,這正如石慧雖然對他氣憤,也無法忘記他一樣。

  那天石慧離開湖畔之後,她心情的難受,比白非的尤有過之。

  女孩子的心胸原本狹窄,對愛情有關之事,更加想不開,石慧想到白非和那紅衣少女並肩在皮筏上消失在水雲深處的光景,心裡就不禁泛起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在啃著她的心似的。

  她想到種種有關天妖蘇敏君的傳說,再想起紅衣少女的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氣憤地忖道:"你不知在那裡胡混什麼,卻讓我在這裡空等。"猜疑和嫉妒,永遠是愛情最大的敵人,這兩種情感使得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青海湖。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