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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束白:“……”
旗木卡卡西:“……”
然而火影不愧是火影, 還有明顯的年齡優勢,面對尷尬也只是噎了幾秒, 索性面罩遮著看不清表情,相當自然地便把話題截過, 轉移目標忽悠少年們邁開步伐向前進。
他只用說服十束多多良就可以了。
而十束多多良這小子又完全不用他說服。
兩人一唱一和說了一陣(十束白懷疑他們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十束多多良再度欣然答應邀請,帶著兩個頂頭BOSS就要去六代火影家拜訪了。
沒辦法之下, 十束白的腳步總是比他們慢了一些,全程保持沉默。於是,他們便在旗木卡卡西的帶領下, 來到了似是被塵封了許久的旗木宅。
“咳咳,隨意坐坐吧。”
作為盛情邀請客人來家裡做客的主人,男人咳了兩聲,居然表現得有點尷尬。
——嗯,尷尬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這典型的日式宅院雖然大,還能從細節處處窺見昔日的考究……但屋子再大再講究,若是外表灰撲撲、屋子裡的家具一看就是許多年沒用過了,廚房裡既沒有食材也沒有熱水,怎麼都會讓主人家覺得尷尬。
不過,幸好來他家的客人一點也不講究。
在許久沒做過家務的男人試圖去廚房弄出點熱水的時候,模範客人十束多多良自告奮勇出去買菜給火影和哥哥做飯,而被他們丟在還算是乾淨整潔的客廳里的那兩人,便被迫占據了兩個挨在一起的坐墊,一個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一個似是想掏出煙盒,但目光一瞥到旁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忍了一忍,還是把煙盒塞回褲兜里了。
再度同居一室的赤王與青王“……”著盤腿坐了好半晌,這一回,居然是向來冷靜的青王先受不了了。
“我出去走走。”丟下這一句,身影莫名有些沉重的黑髮少年忽然站起來,要拉開紙門往外走。
赤王習慣性懟他:“嘖,會匯報行程了。”
十束白:“有病。”
才拉開一瞬的紙門立馬砰地被摔了回來,餘音繞樑。
把周防尊丟在獨立房間裡的少年一開始還有些怒氣沖沖的架勢,步伐加快,自黑暗中行過,臉色也不免罩上黯淡的灰色。可是,他才走出一段距離,復又冷靜下來,覺得自己這鬱氣來得莫名其妙,很不可理喻。
平日裡的他很少有這麼多情緒波動,一到了這兒,好像什麼亂七八糟酸甜苦辣的東西全都往心頭塞,嘴裡嘗到的卻全是苦味兒。
十束白深呼吸了幾回,感覺情緒差不多平復了,步子也慢了下來。
他之前只顧著“出去走走”,本來想去之前看到過的院子透透氣,但一時憋悶沒注意反向,竟是不知不覺往宅子深處走了。旗木宅有那麼大的空間,他停下,像是被關在由紙門圍成的迷宮的某個角落,這麼混亂,連回去的路也……
——找不到……嗎?
——不。
又是這種突然而來的感覺。
他站在這兒,向溝壑一般的走廊深處望去,腦中便隱隱地出現了某些奇怪的畫面。仿佛他知道每一個房間都代表著什麼,他知道這裡所有迷霧般的道路都通向哪裡,甚至,他還能知道——
十束白鬼斧神差地拉開了某一扇門。
這似乎是曾經屬於某一個人的臥房。
或者,連“曾經”的痕跡從明眼上都看不大出來。因為,這間臥房與十束白之前所看到過的這裡任何一個房間都不一樣,那些房間雖然也有人偶爾過來打掃,但角落裡或多或少都有灰塵。可是這裡不一樣,陽光恰好能從沒關嚴的窗外透進來,將鋪得無比整齊的被子染上暖洋洋的溫度,擺著相框的柜子頂端一塵不染,仿佛這臥室的主人只離開了一小會兒,他一直都在。
可十束白仍是知道,那個“他”早已經不在了。
他的眼瞼微垂,沉默地跨過很低的門檻,沒去多看臥房中其他的布置,而是直接走到榻榻米旁邊的柜子前,拿起了那兩個相框。
幾十年前的照片還是彩色,能將那時多麼絢爛的色彩全都一點不剩地保留下來。
有一張的主角屬於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黑髮,藍眼,對著鏡頭露齒一笑,同時還大大咧咧地一手按了一個小鬼的腦袋,把那倆明顯堵著氣的小鬼弄得互相瞪眼。
另外一張照片則是在木葉名勝火影岩前遙遙拍的,還是那個黑髮的少年,不過他身邊的人卻是換了一個,他便和那個金髮碧眼比他笑得還要閃亮的青年樂呵呵地勾肩搭背。
每張老照片的主角都在笑,笑容時隔多年也未曾褪色,從清澈的眼眸,從靈魂深處透露出來的光亮,讓十束白不禁產生了類似羨慕,又類似憐憫的情緒。
他為何會羨慕,為何會憐憫?
又為何會覺得,照片裡的金髮青年像是在自己晦暗的目光中活了過來:他摟過黑髮少年的肩頭,沒過多久就把手放下了,再看向鏡頭所在之時,他揮了揮手,像是在跟鏡頭後面的人打招呼,同時維持著燦爛的笑容,張口說——
……
“老爸拜託我帶的話,總算能夠幫他帶到了。”
火影——年輕的那個——嗟嘆了一聲,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他的老師旗木卡卡西家裡面向挺遠的長廊邊兒,正好也是十束白身旁。
“都過去這麼久了,不過,我可是一點——一點也不敢忘,忘記的話老爸一定會揍死我的。”
漩渦鳴人笑著說。
他的話音滿是感慨,透著深深的回憶,在夕陽西下的情景之中倒是顯得十分地恰當。然而,十束白的回應卻一點兒沒順應如此溫馨的氣氛。
“為什麼會這麼篤定?”
他平靜地反問。
“就那麼確定需要帶話的對象就是一個從未踏足於此的過客,為了滿足自己沒有實現的缺憾,自說自話地將陌生的負擔壓給無辜的人?”
說實話,十束白的語氣很不客氣,或許還摻雜了自己都未曾感覺到的憤懣。可是,被他針對的男人僅僅是將之前的笑容收斂,只剩淺淺的稍許還掛在唇邊,轉頭望向漫天彩色的晚霞。
“沒錯,我之前也有同樣的困惑,甚至覺得乾脆忘了這件事別傳話算了。可是誰讓老爸他說得那麼肯定,自信得我都沒辦法找藉口拒絕呢——真的不聽聽嗎?”
“……說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句了。”
“哈哈,抱歉啦。”
傳話的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再度將視線轉回。
他的眼睛真的很藍,就像他的父親一樣,仿佛在純潔無暇的色彩里,能夠傳遞出最深遠的意義。
“老爸他,波風水門留下的最後的話是——”
【沒有在死者的世界見到你,對我來說,這是一件能讓我欣慰的好事,又是一件不能讓我釋懷的壞事,不過總的來說,好事總比壞事來得要好,哈哈。】【如果可以——在我無法參與到你的人生的未來,務必,照顧好自己。】縱使再不甘心,夕陽仍是沉重地跌落地平線之下。光影交替,響起最初的夜的奏鳴曲。
在遠方——
忽然間,如同流星墜下,有一個奇特的發光點突兀地穿破雲層,帶著最顯眼的火光,一下子墜落於森林的邊緣。
這個墜落的方式,以及那火光,都有些似曾相識。
巧了,這“流星”竟然是一艘……飛船?!
“啊哈哈哈哈哈,陸奧啊,知道我們臨時降落到哪個星球上了嗎?”
“蠢貨船長!原來你連著陸地點都沒看清楚麼!”
就在森林裡的吵吵嚷嚷響起之時,木葉村內,十束多多良忽然驚疑地低頭。
他聽到了一聲尖銳的聲音,而那尖銳聲短促地傳出後,被他放在手邊、沉默了將近一天的終端機亮起了綠光。
之前嘗試過無數次都沒成功發出的消息,終於顯出了——
【Re:宗像禮司,發送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銀魂來了,四代的話也來了。
第八十六章
若是能夠公開去評選, 今年的五月已經是這個世界——這個星球自誕生而起最神奇的五月, 估計一點兒也沒有誇張。
先是流傳數年的世界未解之謎之一竟然得到了破解, 傳說中的神秘大陸在一瞬之間失去了迷霧般的屏障, 毫無徵兆地將其真實面目展露在各個國家的衛星鏡頭下。並且,這塊大陸遠比科學家們所想像的還要特殊:這是屬於忍者的大陸, 每一個忍者,都有著普通人類難以抵抗的力量。
與忍者大陸同時出現的還有另一個更加意想不到的事實, 用通俗的話來說, 便是:外星人的飛船居然降臨在這顆藍色星球上了。
嗯, 確實是外星人, 飛船也是確確實實砸在了忍者大陸的某一個知名忍村的村口不遠處。
這兩個消息無論單獨漏出哪一個, 都會引起世界範圍內的震動乃至於恐慌, 最直接的影響就是忍者的出現。所幸忍者大陸外的現代世界一直都有超能力者的存在,恰巧, 超能力者便能成為對忍者群體的牽制。
由青之王帶領的特殊行動部門在混亂發生之前率先與黃金之王聯手,將忍者的情報暫時壓下, 抓緊時間與忍者大陸各個國家的大名、忍村的領導進行秘密接洽,迅速簽訂了關於忍者們和平融入現代社會的友好條約。
這份條約有涉及到兩方的合作關係的確認, 當然,也有與真正的關鍵相關的事項,比如進入外大陸的忍者必須手持政府批准的通行證, 進入城市後需要遵循相關規則等等。具體內容相當複雜,其中也有著針對兩方皆有的限制與可得利益,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面對這種突然狀況,不僅是對忍者的存在一無所知的外大陸人猝不及防,忍者大陸的住民亦處於錯愕的階段。
總的來說,這件事情可算在磨合後順利解決了。忍者大陸浮出水面的消息不會立馬放出,還需要一段相對較長的過渡期,但消息最終肯定會由有心人控制著傳播出去就是了。在過渡時期,定然有少部分驚覺異變的忍者自恃實力,悄悄混入外大陸興風作浪。
沒關係,青王和他的氏族就等著這些雜魚冒頭呢。
至於“外星人”……
猶豫都不用了,宇宙飛船從天而降這事兒怎麼都不可能往外捅——至少在確認所謂的外星來客存在的危險性有多高之前,絕不會在普通民眾之中漏出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