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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鹿丸:“……”這反應跟預料的不一樣啊。
電車的前行不受人的思緒影響,沒在火影岩附近逗留多久,很快就將那塊在建築群落前顯得格格不入的岩壁甩在了後面,而那時,他們也該下車了。
奈良鹿丸親自把他們領進了木葉的招待所,很大方地分了一人一房間。由於他也是個大忙人,此時也該告辭了,便言簡意賅地表示,讓客人們先休息,隔一陣會有專人帶他們在村子裡四處逛逛。
“好的,謝謝啦。”
十束多多良說,然後當著奈良鹿丸的面把門關上,他們三個暫時全留在了一個房間裡。等他送完人迫不及待地轉身看過來,就見那兩位已經不可以地各自霸占了房間裡僅有的兩把椅子,把床沿留給了多多良。
“我們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不知什麼時候恢復正常的十束白說。
周防尊道:“理由呢。”
“多多良,找找紙和筆。”
“哦哦。”
從牆面扯下來的拉麵館海報被翻了個面壓在了桌上,抽屜里的羽毛筆也找到了。
“已經確認,我們的終端機有信號,能收到消息,但是——”
“發不出去?”
“沒錯。”
瞬時寂靜。
過了半晌,十束白才接著道:“這可以證明一點:至少,我們還在認知之中的世界。你們兩個明白我的意思嗎?我當上青王之後得到的所有情報里,都沒有出現過火之國、木葉、忍者這些字眼。”
十束多多良一怔,下意識地轉眼看向周防尊,還算欣慰地發現,他的King反應十分鎮定,像是這裡的三個人之中,只有他還懵懵懂懂,猜也只猜到了一小部分。
周防尊嘴裡已經叼上了煙,雖是這般隨意的作態,但他的眼神,卻比先前鄭重得多了:“聽你的意思,另外發現了什麼線索嗎?”
十束白:“不。”
周防尊吐了口煙圈。
十束白:“不是線索,我想起了之前就聽說過的一件事——當然,是青組內部享有的機密內容,在公共場合讓人吸二手菸的赤王閣下肯定不會知道就是了。”
周防尊:“……”
習慣性懟赤王的日常完成後,十束白才正式說起他所知道的那個“機密”:“這個世界上,存在相當多的未知事物。這之中,就包括了一塊神秘的大陸。”
“任何高科技儀器都勘測不到那塊大陸的存在,肉眼也搜尋不到,但它確確實實就在偌大的海域之中。我們時常會見新聞上說,飛機在某片海域上空神秘失蹤、飛機上的乘客時隔多年後出現在跨海另一邊的陸地,聽起來像是虛構的故事,可這其實是有人親身經歷過的……”
“等等等等,哥,”十束多多良突然打斷,“這不是你在飛機上看的那本科普雜誌上寫過的文章嗎?!”
十束白點頭:“是啊。”
“為什麼——”
“這確實是廣為流傳的世界未解之謎中的一個,事實上,在異能者的世界也有幾乎相同的說法,只是你們之前不知道而已。”
十束白原本拿起了多多良找到的筆,但剛抓了一把,筆就不自然地從指fèng漏下,所幸注意力全在他話上的兩人沒有發現。
飛快地在海報空包的背面勾畫,雖然只有大概的輪廓,但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只看了一眼就認出來了,十束白畫的是地圖的簡易版。
他把最早上飛機時,在顯示屏中出現過的飛機航行路線的圖記下來了。畫完之後,仔細審視了一番,便在如今看起來太過空曠的海洋區域中畫了個圈,動作格外瀟灑利落。
“我完全懵了。”十束多多良兩眼發直。
“正常,我們的心情應該都一樣。”
十束白把羽毛筆放下,“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呢,這事情比我預想的還要……”
話還沒有說話,他便突兀地收了音。
“嘖,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能這樣了。”
“對了,青王。”
“什麼?”
“你的狀態很不對勁。”
“有嗎?”
周防尊拒絕回答這個弱智般的問題。
有,簡直是太有了,就差往臉上寫一個大大的“焦躁”。
隔日,之前奈良鹿丸提到過的“嚮導”來了。
風塵僕僕,匆忙得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似是前腳剛回村子後腳就到了招待所門口。
“上午好啊。”
大半張臉都在面罩下的男人只穿了一身灰色的浴衣,看上去跟村子裡任何一個普通村民沒有區別。
男人已經不年輕了,眼皮耷拉,眼角也有皺紋,但他站在這兒,卻沒有人會忽略他。
“這村子雖然看起來普普通通,但還是說得出幾個地方可以去看看。”
他用帶著狹長疤痕的那隻眼睛深深地注視著三人中的那一個少年,聲音不經察覺地,慢慢低沉了下來。
“嗯……比如,慰靈碑什麼的。”
第八十四章
十束多多良握著終端機, 一路走著走著, 視線還時不時地往下瞟。
這個小機器也算是命途多舛, 從空難現場到伴隨主人萬米墜地的這一期間,竟然沒受到明顯的損傷,此時此刻還頑強地閃著燈。只不過, 表面的信號燈雖然在閃爍,但一直嘗試發送出去的消息仍舊顯示著“連接中”的狀態,反倒是在嘗試的過程中還收到了外來的信息。
【宗像禮司:到了嗎?抵達速回復。】
十束多多良:“哎呀。”
他也很想回復,關鍵是把求救信號傳送出去,但是, 根本沒辦法呀, 只能把他哥走之前丟過來的終端機拿在手裡晃過來晃過去, 順便再嘆嘆氣。
不過,對於向來樂觀的少年來說,那點誤入謎一般的未知區域的焦慮壓根沒往心裡去, 反而是這個叫做木葉的忍村處處都能吸引他的興趣。十束多多良一步一跳走在前面, 他的King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兩人中間還多了一個熟悉地方的中忍導遊, 一邊走一邊熱情地為他們介紹——
是不是覺得少了個人?
嗯, 十束白不在, 沒跟他們一起。
不在的原因其實很容易想到。與他同行的兩人都是聰明人,早看出十束白似乎有著心事,而這心事,與目前所在的“木葉”很有關聯, 至於他與這個地方究竟有什麼淵源,目前卻是不得而知。
畢竟都看出來了,今早出現在門口的那個白髮男人,真正想找的人肯定不包括他倆就是了——不然怎麼會在他們自覺表示單獨行動後,什麼都沒說,就又來了一個嚮導呢?
“不要多想。”
夾雜了些沙啞的嗓音自後方響起,十束多多良一頓,正好被加快步伐趕上來的赤發少年隨手把他的頭髮揉亂,“反正出來的目的就是旅遊,在哪裡玩兒都一樣。”
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個籠罩著世界未解之謎恐怖色彩的地方跟十束白拍廣告的海島沒什麼區別似的。
十束多多良笑,知道King是在安慰他,但柔和下來的眼眸還是有些閃動:“我不是擔心安全問題,而是……King,我哥他……”
“——怎麼了?”
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走到前邊兒去的忍者小哥趕忙倒回來,看到的卻是六代目交給他的兩位客人很不對勁的表情。
他的心裡咯噔:“糟糕,難道你們不喜歡吃拉麵?”
一樂的拉麵可是從火影到村民人人皆贊的美食兼著名觀光點啊!
“沒沒沒,我們很喜歡。”
“真的?”
“真的真的,哈哈哈,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吃吧!”
很少有這樣的導遊,帶人觀光去往的第一站不是風景區,而是平常幾乎沒有人跡的墓園。
——說是“墓園”應該沒有問題吧?因為,這個地方被清寂的樹叢包圍,雖然沒有重重的墓碑,但確實是亡者在這世間留下的最後的痕跡。
慰靈碑,顧名思義,最先映入少年隱隱黯淡下來的眸子裡的,便是一塊高大的石碑。
形狀並不均勻,深色而又純粹的邊角折射出鋒利的銳光,太陽不知何時遊走在了頭頂的正上方,本應躁動的光線觸碰到石碑的表面,卻沒有讓冰冷的色調軟化,亦或是讓它沾染上任何屬於溫暖的味道。
石碑上刻著很多名字,密密麻麻,從最上方一直填到了過半還多出不少的位置,他猜測,這個長度很有可能會隨著時間流逝愈加變化,直到蔓延到最底端——這是後話了。
十束白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卻是蹲下,視線再這之中的某兩個名字上方流連。
並非是說他對這兩個名字的主人有什麼特別的關注,而是……僅說名字而言,它們與其他的字跡相比,都顯得太突出了。
第一個人,宇智波帶土。
原本是被夾在中間不甚起眼的位置,不小心就會略過,但此時來看,這個名字似是被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劃了好幾下,只留下了依稀能夠分辨的大概字形。
第二個人,宇智波白。
突出的理由很簡單,因為這個名字的印記是最新的,像是隔了很久很久,才被刻字的人鄭重地加在了最後,還是落到了單獨的一列。
‘兩個人的姓都是宇智波啊……’
‘而且,這塊碑上,還有不少宇智波。’
十束白在不知不覺間摸到了那個被劃掉的名字。碑面比他想像的還要冰涼,險些冷到心頭,他這番仔細觀察,頓時得出了結論:把名字劃掉的人,對宇智波帶土似乎有著很深的恨意。
不然下手不會這麼重,當時手也不會不住地發顫了。
“他們是什麼關係?”十束白問。
“同族的人。”男人道。
“更深的關係呢?”
“你知道點什麼,怎麼會這麼說?”男人居然反問。
十束白道:“不知道,憑感覺隨便問問。”
說到這兒,他偏頭,瞧見先還在身後深沉站立的男人不知何時溜到了旁邊,用老大爺的姿勢懶洋洋地坐在了慰靈碑前的台階上。
便多說了一句:“在你們的英雄面前,這麼隨意沒關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