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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束白不常見到宗像禮司,因為宗像與小學都沒讀完的他不同,似乎是好學校的優等生,兩人的生活軌跡基本對不上。唯一說得上親近的一次接觸,大概是宗像禮司才搬來那一天,禮貌性地來領居家拜訪,送了他一盒和食,十束白嘗了,味道還算不錯,就是太甜了,他吃不慣。

  不過這麼一說,親近接觸或許可以再加上今天這一次了。

  先前才同行一段路的兩人各自回家不提,閉門聲落下後,十束白走進自己家,目光卻是一下子落到玄關之前。

  那裡本應該整潔一片,可此時,卻不整齊地丟了三雙鞋。

  有人進來了。

  十束白不可能邀請人來家裡作客。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

  “哥,你回來啦!”

  激動的聲音突然傳出,說話之人顯然相當活潑開朗。不過,活潑倒是沒有活潑多久,很快,氣勢便悄悄地弱了幾分。

  一顆淺褐色的腦袋磨磨蹭蹭地從牆邊兒探出來,腦袋的主人還掛著討好而又小心翼翼的笑。

  “那什麼,我帶著朋友過來避避雨,順便玩了一會兒……”

  說到這裡,他口中的“朋友”似是也有些侷促,先有一個看著就像是不良少年的傢伙匆匆忙從客廳趕到這兒來,要跟事先沒打過招呼的主人說明情況,隨後,他們的另一個同伴也慢吞吞地過來了。

  這一位,上揚的紅髮,兇狠的眼神,比前一個更像不良少年!

  十束白忽然後退了一步。

  請注意,他後退的原因並不是被超級不良少年嚇的。因為,那位紅髮的少年在望見他的第一眼,同樣也不禁後退一步,眉頭猛地皺起。

  轟!!!

  不久後,消防車來了。

  某公寓十層的某家住戶因為做飯時錯誤點燃了燃氣,引發了強烈爆炸。至於為什麼這麼強烈的爆炸略過了廚房和人,精準無誤地炸掉了防盜門和玄關……

  因為新晉升的青之王在自家玄關撞見了同樣新晉升的赤之王,不穩定的力量就這麼一衝——

  被採訪的十束白(冷漠):“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赤王:“……”

  第七十七章

  十束多多良, 十束白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萬萬沒想到自己頭一次帶朋友回家, 就害得哥哥的家門被轟飛了。

  他來時還有些小小的心虛,不是因為沒事先說一聲就帶著朋友過來, 而是因為……瞞著他哥給自己挑了個“王”,還非常開心地成為了赤王的氏族,從此就要常駐基地為王出生入死(不)了。

  他帶來的兩個朋友, 紅髮看著很兇的那個就是赤之王周防尊,另一個是他打工的酒吧的老闆糙薙出雲,和他一樣, 因為跟周防尊是認識多年的好朋友,也欣然加入了赤的氏族。

  不過,周防尊雖然跟十束白差不多, 也是突然間從普通人晉升為擁有強大力量的王權者, 但他倆的具體情況還是有點不一樣。

  十束白雖然被趕鴨子上架, 要去接管那東京什麼司什麼室,但也算是有事業有員工的編制內公務員了。可周防尊在成為赤王之前, 還是個沒有經濟來源的學生, 而且, 目前他的氏族加上他自己,也就只有三個人。

  這就意味著, 他——

  並沒有餘錢賠償房屋建築修理費與十束白的醫療費。

  “萬分抱歉!!!”

  “沒關係。”

  “實在是對不起!!!”

  “真的沒事。”

  “請一定不要責怪多多良,這不是他的錯!!!我們願意——呃……”

  在三人團隊裡定位約等於保姆的糙薙出雲帶頭深鞠躬,不知為什麼, 他的道歉里夾帶了非常明顯的緊張,仿佛道歉的對象是何等的洪荒野獸,會因為這件事勃然大怒吞掉可憐的多多良……

  “別說啦出雲哥。”可憐的多多良哭笑不得地把他的腰扳直,小聲道:“我哥不會生氣的,但是你要是再客氣下去,他就真的要生氣了。”

  “是的。”十束白道。

  他正以兩膝分開的姿勢坐在臨時的病床邊兒,神情平靜如常,面色紅潤,唯一的不同之處便在於他的左手:由白繃帶纏成了圓潤的一團,還被吊在了脖子上。

  “這只是意外事件,事先誰都沒料到會出現這種狀況,我自己身上也有原因,所以,沒關係。”十束白再度強調了自己不會責怪任何人,也不會收取任何賠償。

  正如他所說的那般,這確實只是意外。

  王權者的力量除了一個特例,其他六人都是兩兩相對。這之中,赤王與青王的力量便是水火不容的典型代表,十束白在看到那個赤發少年的第一時間便出現了一種奇妙的感知,不用猶豫便已經知曉,多多良帶來的“朋友”與他合不來。

  此後,由現任青王與赤王初次見面引發的悲劇可知,他倆真的非常合不來。

  此時,合不來的那一位正憋屈地站在病房門口——與坐在床邊的十束白離了至少五米的直線距離。

  不能靠近,不然,這間病房估計也逃不了被炸飛的下場。

  “……抱歉。”

  年紀輕輕卻自帶難以接近氣場的赤王此時渾身都罩著低氣壓,一部分原因是確實心懷愧意,還有一部分原因,很有可能是第一步邁進醫院就被兇巴巴的護士小姐掐滅了菸蒂。

  但即使如此,周防尊還是開了口,額前兩根零散的髮絲跟他的臉一般無精打采。

  十束白看了他一眼。

  沉默了一陣,他才道:“不過是在轟飛了我的大門之後條件反射把我的胳膊扭斷了而已,我一點也不介意。”

  周防尊:“……”

  糙薙出云:“咦?剛剛不是還說沒關係不追究嗎?”

  不明真相的年輕人啊,完全不理解屬性相衝對王權者的心態有多大影響。

  周防尊剛才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十束白就想起他了。這麼一想起,即使他性子淡泊,向來不愛糾結什麼恩怨人情,還是免不得心頭不慡。

  之前說什麼了?好了,說什麼都不作數。

  “手受傷沒辦法工作,還要在醫院住半個月,很苦惱。”

  “……要我做什麼?”

  “留個聯繫方式,有事兒我會找你的。”

  “好。”

  在兩名圍觀人士的目瞪口呆之下,兩個王飛快地確定了欠債人與債主的關係,彼此都沒有半句廢話,可謂是言簡意賅……

  “等等,尊???”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了聲“走了”,便真的抬腳——走人了。

  十束多多良迅速跟上,同時眼疾手快地推走了他一頭霧水的出雲哥。只不過,在病房的門關上之前,他又從門外探進來腦袋,笑嘻嘻地對十束白說:“哥,我先送他們回去,送完就來看你!”

  十束白這時已經躺倒床上去了,聞聲頭也未抬:“不用,你跟他們走吧,過會兒我經紀人會來。”

  “哦……那行吧,你好好休息啊。”

  十束多多良輕手合上了門,繼而轉身快步追上去,與站在走廊前面等他的兩人會合。

  回去的路上,三人針對今天發生的事情自然有過一番討論(雖然周防尊幾乎沒說話,都是在聽),其中,糙雉出雲問出了他最疑惑的一個問題。

  “多多良,你跟你哥不是關係不好嗎?”

  十束多多良一臉詫異:“誰說的?”

  糙薙出雲摸了摸鼻子,咳道:“這個嘛,雖然我們早知道你有個哥哥,但是沒聽你怎麼說起過他,你這些年好像也沒見過他幾面……”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糙雉出雲和周防尊都知道,多多良和那個十束白並非親生兄弟,多多良是被收養的,而在收養沒多久,由於各種變故,那個收養人的家庭就只剩下這兩個兄弟。

  按照常人的思路,在這種情況下,多多良應該會很不受那個名義上的哥哥的待見吧。

  結果居然完全相反?

  “唉……不見面是因為我哥他很忙啦,也為了方便工作,沒和我住在一起。”

  多多良故作深沉地長嘆一聲,忽然又加重語氣,認真地強調:“他人很好,特別好!我這些年沒有流落街頭全靠的他呢,只是……”

  周防尊看了過來,糙薙出雲嘴角微抽:“只是——”

  “……好像一年加起來都沒跟他說夠一百句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親近起來,啊啊啊,好挫敗!”

  糙薙出云:“……”

  周防尊:“你這傢伙也有挫敗的時候啊。”

  十束多多良:“King!!!”

  “好了好了,不管怎麼說,尊不是才欠了你哥一個人情嘛。”這裡看得最透徹的人來出謀劃策了,“你說不定可以借這個機會多往他那兒跑……”

  “以後可能不得不常來往了。”這裡最沉默的人居然說話了,一開口還這麼驚人。

  “什麼意思?”十束多多良問。

  周防尊駐足,回首望去,當還未縮小多少的醫院出現在視野之中時,他的兩眼微斂,似是閃過了一絲赤紅的顏色。

  “切,那個十束白,是青之王。”

  沉默。

  沉默。

  “……啥?!!!”

  赤組的人前腳剛走,千歲經紀人便後腳風風火火地拍門而入。

  “某十七線男星在家引發廚房事故,炸掉房子後被緊急送入醫院,疑似毀容——恭喜你十束君!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以這個標題上新聞頭條!天吶這個寫稿子的小子是新手嗎?十八線就十八線,十七線是在嘲笑我們麼可惡!”

  還躺在床上的十束白面對瘋癲咆哮的經紀人,難得有些欲言又止。

  “你說!”接著就被經紀人看到了。

  十束白:“容我申辯一下,只炸了玄關,房子大體還倖存著,我也沒有毀容,只是胳膊斷了一隻,以上。”

  千歲辭安:“這跟你炸了房子毀了容造成的後果比起來有任何不同嗎?”

  “好像沒有。”

  “那不就對了。”

  身心俱疲的經紀人頹然地把自己癱進椅子裡:“很好,這下不用接新戲了,你就趁這個空檔休一段時間的假吧。幸好你小子的智商沒掉線,還知道待在VIP病房不讓那群蒼蠅似的記者把你團團包圍。好,好,休假就休假,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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