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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這一劍落了空,卻是只慢了稍許。齊木白似是早就料到了斯夸羅會有什麼反應, 他的反應自然也快,單手撐到男人身側的實地,借力讓身體傾斜, 便麻利地翻身滾到了旁邊。咳,他這躲閃的姿勢雖然稍微難看了一點點,但還是那個道理,實用就行。

  不過……

  躲開之後,齊木白順勢撿起了被他提前丟下來恰巧滾到鐵軌邊的劍,再拍拍灰站起來。他面上的表情是輕鬆的,但在做著起身動作的同一時刻,還隱晦地側首,看了一眼自己少了一個角的袖口。

  不行呀,現在還是跟不上反應,看來訓練還要抓緊了。

  齊木白在心裡這般想著,臉上卻掛起了“啊天氣真好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哦”的微笑:“斯夸羅先生,你也要去大阪旅遊嗎?”

  斯夸羅:“旅遊個屁!!!”

  齊木白:“莫激動,讓我們心平氣和地……”

  ——聊聊天,拉拉家常?

  怎麼可能!

  斯夸羅可不傻,從齊木白幹的事兒和他拿著的武器就看出了來者不善——“不善”的對象不是他,那就只能說明,他們應該是沖同一個目標來的了。

  想要獨占獵物,所以打算搶先解決掉競爭的獵手麼?

  斯夸羅冷笑。

  “估計你已經猜出來我想幹什麼了。”齊木白聳肩,語氣很是無奈:“其實我一點也不想這麼早就跟你對上的,但是,利益衝突了也沒有辦法。”

  他也拔劍,劍鞘脆聲砸落到腳邊裸露出的鐵條,手指間挑出了劍花,而劍尖,則是直指向斯夸羅的胸口,擺明了的挑釁意味:“約好的決鬥,不如提前?”

  “哦?想早點找死麼。”

  “不啊。”

  齊木白頓了頓,笑著說:“我趕時間。”

  “……”

  “不過先讓我深呼吸幾次,畢竟是跟你決鬥,我有點緊張。”

  “……”

  深呼吸了大概十多次,等得斯夸羅馬上就要不耐煩了,齊木白才最後伸了伸腰,收斂表情。

  “我準備好了,來吧,速戰速決!”

  “呵。”

  斯夸羅挑眉,滿是狠意的神色稍緩,漸漸浮現出了幾絲凝重。他的眼神說明他心裡有點不相信,不信的是齊木白十多天前還是個弱雞,現在就有信心跟他抗衡了?但以劍聖的眼光去看,這小子挑劍還有那幾分架勢,光憑這一眼看不出有什麼錯……倒有點期待了。

  對於斯夸羅來說,幹掉一個不怎麼麻煩的目標和與感興趣的對手決鬥兩個選擇擺在一起,肯定是後者更具吸引力。所以,即使心中仍舊存疑,他還是興致盎然地決定信這小子一回——管他恢沒恢復水平,先打了再說!

  “垃圾!要是讓老子失望,你就死定了!”

  不過,惡狠狠的威脅還是必要的。

  聽到這句話,齊木白連眼皮都沒顫一下,一副氣定神清絲毫不虛的樣子。

  斯夸羅注意到這一點,對齊木白的信心仿佛又多了一些。

  他就不廢話了,衝到近前來便猛地揮劍。寒芒彌散,錚鳴頓起,那一劍中途頓住,被人硬生生接了下來。

  這只是第一次試探,所以就算攻擊被接住也不奇怪。在此之後,斯夸羅本應該露出更加狂熱的獰笑,開始一連串犀利又如驟雨密布的強勁攻勢,但意外的是,突然間,他細長的眉莫名皺緊。

  只過了短暫的時間,眉宇間褶皺未消,反倒突生怒容!

  “喂!!!!!!”

  霸占了列車前進道路的男人冷不防憤怒地大喝,再度抬手一劍斬下。

  這一劍沒有再被擋下,然而,仍是落了空。

  劍身從少年的頭頂倏然落下,卻像是劃破了虛無的幻影,只帶起了空氣流動,人影被穿透的部位邊緣泛起了些許不明顯的起伏,隨後,起伏陡然放大,起了跌宕漣漪的人影便如泡沫般失色,消散。

  “齊木白”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把劍,齊木白的劍。

  “……媽的,什麼時候!”

  面對空氣的斯夸羅噌地轉身,對著早已經沒有列車影子的隧道怒目圓睜,長劍泄憤似的劈斷了鋪墊軌道的幾顆鵝卵石,氣得張口大罵。

  然而,罵也沒用。

  不止是齊木白本尊聽不到,他這時候想追上開遠了的列車也來不及了。

  可惡的幻術師,無一例外都是jian詐狡猾的混蛋!

  這可能是明白過來齊木白何時用了幻術的斯夸羅的心聲。

  使用幻術的時間點便是齊木白看見斯夸羅的那一刻。

  他心裡自有衡量,自己現在這水平絕對打不過斯夸羅,也就幻術還能用用。也幸好巴利安派來的人是斯夸羅,他又開掛了解了這個男人的性子,有決鬥這個誘惑在,就算斯夸羅過不了多久就會察覺到那個不算多高明的幻術所在,但他一開始肯定會被騙……

  齊木白:計劃通=w=

  此時此刻,列車早已穿過漫長的隧道,進入了下一個稍短一些的隧道口。

  黑暗是對萬物最為寬容的庇護,這萬物中,自然也包括見不得人的一切污穢。

  每節車廂里雖然都開了燈,但在此時見不得有多明亮,列車上的某些地方光線還要黯淡,比如車廂的連接口,一般是衛生間的位置。

  某一個隱蔽的角落,一個渾身都裹在黑衣里的男人從自己的位置離開,走向後方的衛生間。列車的衛生間肯定簡陋,門把手生著鏽,打開時還發出了刺耳的嘎噠聲。

  他走了進去。

  想要背過身去關門——男人掩在帽下的雙眼呈出陰霾的顏色,幾乎讓人毛骨悚然。

  門沒關得上,但他的身子卻是轉過來了。

  槍口黝黑,正對著黑衣男人的心臟所在。

  四目相對,深埋在眼底的有不屑,有漠然,也有少不了的——“恨”。

  齊木白正在打量這個男人的臉。

  說實在的,他已經忘記出現在那個巷子裡的黑衣人那時是什麼模樣,有黑夜的因素,他看不太清殺死自己的人的面容,但也有零星月光投映,他只記得對方的眼睛。

  “工藤新一?”

  同樣在打量他的男人忽然勾唇。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點輕微的嘲笑:“哼,只是有點像而已。”

  齊木白的手指扣著扳機,此時的他,又是什麼樣的表情?

  抱歉,他暫時感受不出來。

  只在想,嗯,這就對了。

  就是這雙眼睛。

  冰冷,不可一世……

  哪怕窮途末路,也毫無悔意。

  他也察覺到,男人想要接近他,估計在腦中已經構想出無數種靠近——奪槍——反手殺人的方法,但他怎麼可以讓他成功呢。

  齊木白之前以為,在見到琴酒之後,自己會有不少話想說。

  這個男人可謂是詛咒的源頭。

  他曾在數次轉世陷入絕望時被勾起了對那人的恨意,他不可能不恨他。但是,這一刻,齊木白什麼多餘的話都不想說。

  ——趕時間。

  ——不能被仇恨所控制失去理智,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就此,按下扳機,就如當初黑衣人對他所做的那樣。

  “——”

  軌道兩旁的樹間,飛鳥被列車駛出隧道的巨響驚得飛起。

  下午四點整,東京市。

  由跡部財團投資建成的奢侈品展覽館正式落成,並面向所有市民開始為期一個月的展覽活動。

  此時,展覽館正門口,跡部財團年輕的繼承人跡部景吾作為代表出席了開幕式,並與市長一同剪彩。

  有這兩位現身,所在之處定然被閃光燈包圍。記者們一馬當先圍在了拉起的警戒線之前,湊熱鬧的市民則是擠在了後面,人影密密麻麻。

  跡部景吾站在搭起的平台中間,比下方的人高了些許。在眾目睽睽下,他的表現沒有任何破綻,還能禮貌地與身邊的人交流,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表面的淡然實為掩飾內心的焦慮。跡部景吾的視線不斷掃過人群,似是想從諸多人中找到熟悉的人的面孔。

  焦急地等待,終於,他等到了。

  人群的後方,縱使隔了好些距離,跡部景吾還是在第一時間看見了。

  黑髮的少年沖前方揮手。

  別人不知道他在向誰示意,可跡部景吾知道。只因為這個簡簡單單的動作,灰發少年微不可見緊繃起的嘴角慢慢地緩和下來,又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些。

  心情一下子變得不錯,以至於就算齊木白身邊還有別人,唔,木之本櫻,另外那個是叫木之本桃矢吧——也暫時覺得沒那麼糟心了。

  齊木白的這一天過得就是這麼匆忙。

  首先了卻完過去的恩怨,然後搭著那路列車順道去了東京,去木之本家吃了一頓由木之本藤隆掌廚的延時了的午飯,下午跟兩兄妹四處閒逛,逛到了幾乎人山人海的展覽館門口,遵守了和跡部景吾的約定。

  最後,他沒再坐幾個小時列車去米花市,而是搭乘了表弟牌順風車。又帶著臨時買來的菜,從毛利偵探事務所拎回了還沒變回高中生的江戶川柯南,跟他一起回了工藤家。

  “比預計的時間回來得晚了一點……抱歉。”

  “才沒有~”

  “只要說好了會回家,那麼,多晚都沒關係。”

  齊木白笑。

  ——這就是他不得不匆忙、更匆忙的原因。

  第七十三章

  這些日子, 齊木白唯一沒再見過的就是沢田綱吉了。

  之前便提到過, 起初是因為尷尬, 也是不知道應當如何和沢田白的親人相處, 才在與Reborn的默契之下兩方同時選擇了迴避。齊木白本來想過一段時間再說,等年紀還小的少年理清思緒, 也在等一個可以略過尷尬正常與他們交往的契機。但是,這個等待的過程中竟是出現了從未預料到的意外。

  沢田綱吉失蹤了。

  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 居然會憑空消失在並盛的街頭。而且, 最麻煩的是, 失蹤的還不止是他, 其實最早消失的是被十年後火箭筒砸中卻沒了蹤跡的Reborn, 隨後是沢田綱吉, 不等多久,再之後才是沢田綱吉的守護者們、相熟的女生和小孩子。

  對於彭格列來說, 未來十代目與其守護者的突然消失絕對是一個引起極大震撼的事件,他們的技術人員完全查不出原因, 唯一的情報是,每一人的失蹤都與當時都在現場的紅髮少年與十年後火箭筒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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