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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潤雨接收到她的眼神,說:“哥,你不是說要去敬酒嗎?你去吧,我和蘭芝姐說會兒話。”

  “對。”汪文淵點頭,對劉蘭芝和陳深頷首,“二位,汪某失陪一下。”

  劉蘭芝見他離開,撫了撫胸口說:“潤雨啊,你大哥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汪文淵是地下黨,但不能告訴劉蘭芝。汪潤雨便說出了汪文淵對外公開的身份,“他在一家貿易公司做事。”

  劉蘭芝哦了一聲,猜測以汪文淵的身份和氣質,應該是公司的領導一類,“那你告訴你大哥你和陳深的事情了嗎?”

  陳深手裡拿著一瓶格瓦斯,側目看向汪潤雨,像是在期待她的回答。

  汪潤雨眼波流轉,笑著說:“我大哥知道的。”

  劉蘭芝滿面喜色,道:“那就好。你看什麼時候合適,我們約個時間聊一聊你和陳深的終身大事,你看好吧?”

  陳深就知道劉蘭芝在打這個主意,忙勸道:“嫂子,我們不急著談這事好嗎?你知道潤雨年紀還小,談婚論嫁早了點吧。”

  “可你老大不小了啊。”劉蘭芝拍了下陳深的手,看向汪潤雨,期待的問:“潤雨,那你是怎麼想的,給嫂子說一說好吧?每次提到這件事,陳深總是推三阻四的。”

  沒想到穿越一次還是沒逃過被逼婚的命運。汪潤雨斟酌了下,說:“我,我都聽陳深的。”她遞了個抱歉的眼神給陳深,還是讓他來搞定劉蘭芝吧。

  “陳深,你看潤雨都這麼說了,好不好的,你總得給嫂子表個態吧?”劉蘭芝把注意力轉向陳深,一副不給交代就不罷休的樣子。

  陳深長長的嘆了口氣,對於真心關愛他的嫂子,他只能道:“好,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再坐下來好好商量,好嗎?”

  “當著潤雨的面兒,你得說話算話。”劉蘭芝有些不滿意,還是接受了他的說辭。

  宴會波瀾不驚的結束了,這足以讓人感到欣喜。

  李小男拒絕蘇三省相送,鼓起勇氣上了陳深的車。

  陳深見她一副壯士赴死的模樣,不由笑道:“我這車又不是龍潭虎穴,你緊張什麼?”

  李小男勉強一笑,說:“我沒有緊張。”她只是害怕他接下來會說的話。

  陳深發動車輛,專注的盯著前方。

  李小男一反常態的沉默著,狹長的街道徐徐後退。驟雨初歇,晚風帶著冰冷的水汽吹進敞開的車窗。她多麼希望,這條路一直走不到盡頭。

  車子停在國富門路的公寓前。

  李小男坐在副駕,等陳深打開車門,滿目留戀的看著他,“你要進去坐一坐嗎?”

  陳深將手搭在車門上,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容有些動人的柔和,“我就在這裡和你說兩句吧。”

  李小男抽了抽鼻子,強忍著喉頭的哽咽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陳深,既然你只當我是兄弟,以後就別來管我的事情。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汪小姐是個很好的女人,你……”她實在說不出口“你要好好對她”這幾個字。

  “小男……”面對這樣傷感的李小男,陳深感到陣陣的愧疚,可感情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你別說了。”李小男抬起頭,淚水在發紅的眼眶中打轉,“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說完,她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陳深,轉身走進公寓,靠在門板後,眼淚一下子決堤。

  陳深獨立在夜風中,李小男悲傷的眼神仿佛曆歷在目,他辜負了這個深愛他的女孩子,但他別無選擇。無論是出於對她的安全考慮,還是出於內心真正的嚮往,他都無法欺騙自己,更無法欺騙她。

  半晌,李小男公寓的燈光亮起來,陳深發動汽車駛離此地。

  陳深按響了小洋樓的門鈴,輝叔將他迎進書房。

  書房的窗台上,一隻雪白肥碩的鴿子正梳理著油光水滑的羽毛,見有人進來,抬起鳥頭,靈動的小眼睛轉了轉。

  陳深有些詫異的望了它一眼。它似乎不僅僅是一隻簡單的鴿子。

  “陳深,你來了,快坐。”汪潤雨替他倒了一杯熱茶,指著茶几上的一卷膠捲,“那是我今天從影佐的保險柜中找到的文件。”

  陳深拿起膠捲瞧了瞧,在相片沖洗出來之前,他其實看不出什麼。但他瞥了下沉默的汪文淵,敏銳的問:“你們沒有急著把它洗出來,是對此有所懷疑嗎?”

  汪潤雨點點頭,“我總覺得今晚的行動太過順利了。”

  此時一直沉默的汪文淵終於開口,“畢忠良尚且用假的歸零計劃試探你們,影佐絕不會比他更笨。這會不會又是一個釣餌?”

  陳深聽著汪文淵沉穩的聲音,這是兩人第二次見面與交談。從汪潤雨的隻言片語中,陳深可以推斷出,汪文淵是一個城府極深的男人,他遠在千里卻運籌帷幄,勢力在上海不容小覷。

  陳深微微的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看看梅機關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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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長夜

  天上再次飄起毛毛細雨。今晚的雨時停時續,仿佛沒有盡頭一般。

  雨刷在不停刮動著,陳深凝視著前方黑黢黢的街道,深沉的眼神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汽車駛進行動處的院子,扁頭立刻撐著一把黑傘出來。他的一身雨衣偶爾在燈光下反射出一兩道慘澹的光。

  陳深接過雨傘,踩著積水的地面,大步向辦公樓走去,問道:“今晚沒有什麼異常吧?”

  “異常?”扁頭想了想,笑嘻嘻的回答,“沒有什麼異常啊。誰有膽子在梅機關鬧事啊?日本人還不一槍把他給斃了!”

  陳深對扁頭粗壯的神經無力了,直接問:“今晚你見到了多少次巡邏的日本兵,大概多久見一次?每隊多少人?”

  扁頭收起雨傘,撓了撓腦袋,說:“大概每隔十分鐘會見一次,每隊兩個人。頭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陳深推開門的動作頓了頓。

  十分鐘時間,間隔是不是太長?上次他和劉蘭芝一起到梅機關看望畢忠良,每隔七分鐘就能見到一隊巡邏的日本兵,且每三人為一小隊。梅機關迎來了汪先生這樣的貴客,影佐不可能減少巡邏人員。

  陳深暗自猜測,八成今晚汪潤雨拿到的文件又是一個陷阱。

  “我平時怎麼教你的?”陳深在辦公椅上坐下,白了一眼扁頭。

  扁頭縮了縮腦袋,說:“好奇心害死貓。”

  陳深見他受教,便敷衍的解釋:“憲兵隊那麼多人,偏偏叫兄弟們去站崗,我這心裡不太樂意,隨口問問。”

  “可不是嘛。頭兒對我們就是好。”扁頭可算是找到知心人了,在雨里整整淋了幾個小時呢,“大伙兒淋了大半天雨,到現在還沒暖和過來,直打哆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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