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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逃」。

  這兩個字代表了什麼,她實在是想不通。她問了小花幾次,小花都不肯作答,但從吳家奶奶送別他們的眼神中,從無限分叉與延伸的通道中,從那些從無到有到越來越密集的爆炸聲中,她逐漸明白過來了。

  現在撲向他們的,一定是一場他們無法承受的危機。在這片黑暗中,遇到別的亮光並不意味著希望,而是新的險情的爆發,而她能做的,只有跟在小花身後,看著他主動迎上前,擋掉大部分的威脅和傷害。

  如果我再厲害點就好了,她心裡是那般急切,所以進入房間後沒休息多久,她便搶先站起來,尋找另一側的出口。

  這房間的中央放置一副棺槨,出口很顯眼,秀秀很快就找到出口的開關,可是身後破門的聲音一聲緊過一聲。她咬了咬嘴唇,現在隔開敵人的門跟出口的門是一樣的,這根本擋不了多久。

  「小花哥哥,快走吧。」她低聲催促,小花張了張蒼白的嘴唇,笑著搖了搖頭。

  他道,「這樣走不遠的。」

  秀秀心裡又何嘗不知道,她爬到小花跟前,幾乎是急紅了眼。小花從進來後就一直捂著小腹,他身上的傷痕已經夠多了,外面的敵人人多勢眾,等門一被破開,赤手空拳的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就是拖,我也要拖著你走!」她道,「不要不明不白地死掉,你什麼都沒告訴我……」

  小花笑了,「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但是……!」

  「不是現在,要說也留到我們平安出去了再說。」小花擺擺手,秀秀卻看到他心不在焉地看向棺槨。

  他道,「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跟我在杭州郊區遇到一個人。我要跟他走,當時你拉著我不讓我去……其實那個地點,就在我們頭頂附近。後來,我還是想辦法去了,那時那個人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這個房間。」

  秀秀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時候小花會說這些話。她不禁心裡一陣害怕,這種氣氛就像是小花準備好和她告別。可是剛才小花明明還說「我們平安出去」。

  破門的聲音從敲擊的悶響變成尖銳的砍裂聲,剩下的時間不多了,秀秀看著小花站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現在你知道這些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他這麼說著,踉蹌著走到棺槨的跟前跪下,向著那副棺槨連續磕了幾個頭。

  秀秀看到他的額頭幾乎都快磕出血了才起身,沿著棺槨上的花紋按了幾下。那副棺槨忽然90度立了起來,各層棺槨全部往左右翻開,露出了一個身披玉俑的人。秀秀清楚地瞧見,這具玉俑的胸口還在一起一伏,顯然是個活物。

  小花邁步上前,秀秀從未見他有過如此凝重的神色,她聽到小花對著那具玉俑說道,「爺爺,如果你聽得見我的話,請你幫我。」

  幾乎就是同時,門板被破開的響聲與小花扯開玉俑的拉扯聲交錯在一起。小花退後幾步,手裡還拿著取下來的玉俑套。剛被剝開玉俑的那人,睜開了眼睛看他。

  那是一個秀氣的青年,他的身體倮露出來,身上仿佛敷了一層彈清。但那一切只是錯覺,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他的血肉便隨著那些彈清狀的液體融化剝落了。

  秀秀雙眼模糊,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她聽到那個青年的撕喊,血紅的身軀毫不猶豫地沖向了闖入門內的敵人;聽到小花發出一聲「走」的嘶吼,他丟下玉俑套拉起秀秀的手就跑,留下身後混亂的叫罵與慘叫。

  秀秀沒有回頭,她一句追問或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因為開口說話的話,她怕會真的發出哭聲。

  至少不能讓小花再擔心自己,她用力握緊了小花顫抖不已的手。

  終幕-八

  【時間】10月4日 下午17點20分 【地點】地下皇陵 W區-03-深度8

  血屍的突然出現讓聯合部隊措手不及。即使這支隊伍集合了張家和汪家剩餘的精英,但面對這種怪物還是太缺乏經驗了。如果張起靈在的話,也許他們不至於那麼狼狽不堪,可惜現在張起靈並沒有站在這一邊。

  在連續死掉七個人後,引爆的雷管終於結束了一切。等硝煙散盡,張海客才面無表情地進了房間。他當然不是第一個趟雷的,但他是第一個蹲下檢查血屍殘骸的人,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他將血屍的頭割下甩在一旁。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張海客鬆了松發酸的肩膀,隨意地瞟向旁邊的男人。那個汪姓的小頭目與他眼神相對,才悻悻道:「解語花他們應該走遠了。」

  張海客無聲地向他要了根煙,點燃後吸了一口,說:「不用追了,我們來這裡,不是陪他們跑馬拉松的。」

  「我們白追了?」男人不自覺地就說了出來。

  張海客沒搭腔。男人發現自己失言,忙道:「行,聽你的。」

  說完,他也拿起煙抽了起來。損失那麼多人手,現在卻說是無用功,他很是鬱悶,想到來這裡的目的,他強行壓下心裡的火氣。

  在地底隱藏的真正秘密面前,一切爭議都可以忽略不計。本來,在長白山的隊伍得手時就可以停下了。可光是抓到人還不夠,為了今後更長久的未來,必須把對手的底牌都翻出來。這點,對汪家也不例外。

  現在翻臉還太早。男人重新整理了情緒,問張海客道:「那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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